終南山的清晨霧氣繚繞，江凡在一棵古松下醒來，渾身酸痛。

他在地上睡了一夜，盡管找了些干草鋪地，仍遠不如現代的床墊舒服。

江凡盤腿而坐，按照系統傳授的方法運轉基礎內功。暖流在經脈中循環，酸痛感漸漸消退。

他睜開眼睛，發現天已大亮，便起身向溪邊走去，準備洗漱。

溪水清冽，江凡捧水洗臉，忽然從倒影中看到一抹白色身影。

他猛地回頭，李莫愁不知何時已站在三丈開外，白衣勝雪，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李姑娘！”江凡慌忙起身，水珠順著下巴滴落，“早、早上好。”

李莫愁微微頷首，目光落在他腰間長劍上：“你的劍法很生疏。”

江凡尷尬地笑笑：“實不相瞞，我習武不久。”

“但你的步法很精妙。”李莫愁走近幾步，“逍遙子除了凌波微步，還教了你什么？”

江凡心跳加速，暗叫不好。他對逍遙派的了解僅限于金庸小說，哪知道具體武功？“就...就這套步法而已。”

李莫愁眼中閃過一絲懷疑，卻沒再追問。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油紙包，放在一旁的石頭上：“給你的。”

江凡打開一看，是幾個還溫熱的饅頭和一小包咸菜。他驚訝地抬頭，李莫愁卻已轉身走向樹林。

“吃完跟上，師父要見你。”

“什么？”江凡差點被饅頭噎住，“你師父？古墓派的...？”

“我的師夫。”李莫愁頭也不回地說，“她聽聞你身懷逍遙派武功，又助我擊退全真教的人，破例一見。”

江凡三口兩口吃完饅頭，急忙跟上。李莫愁步履輕盈，在林中穿梭如履平地，他不得不全力施展凌波微步才能跟上。

“李姑娘，你師父...為何對逍遙派武功感興趣？”江凡試探地問。

李莫愁腳步不停：“師祖婆婆當年與逍遙派有些淵源。”

她頓了頓，“你最好實話實說，師父最討厭欺瞞之人。”

江凡背后滲出冷汗。他編造的逍遙子故事若被拆穿，后果不堪設想。

穿過一片密林，眼前豁然開朗。一面陡峭山壁上爬滿藤蔓，李莫愁撥開藤蔓，露出一個狹窄的洞口。

“這是古墓的側門，正門已封。”她示意江凡跟上，“跟緊我，別亂走。古墓機關重重，走錯一步性命堪憂。”

洞內漆黑一片，江凡緊跟著李莫愁的白衣，感覺在向下走。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偶爾有水滴聲回蕩。

約莫走了半刻鐘，前方出現微弱光亮。通道盡頭是一間石室，墻上幾盞長明燈搖曳著昏黃的光芒。

石室中央站著一位白發老嫗，身著灰色長袍，面容肅穆。

“師父，人帶到了。”李莫愁恭敬行禮。

老嫗銳利的目光掃過江凡，他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連忙躬身行禮：“晚輩江凡，拜見前輩。”

“抬起頭來。”老嫗聲音沙啞卻有力。

江凡直起身，與老嫗對視。那雙眼睛如古井無波，卻仿佛能看透人心。

“你說你見過逍遙子？”老嫗直切主題，“何時何地？”

江凡喉結滾動，硬著頭皮答道：“約半年前，在昆侖山脈。他受傷昏迷，我救了他三日，醒來后傳授了我凌波微步作為報答，隨后離去。”

“他左眉確有疤痕？”

“是，一道寸余長的舊傷。”

老嫗眼神微動，沉默片刻：“施展凌波微步給我看。”

江凡松了口氣，在石室中施展起這套步法。

盡管只是初級，但逍遙派武功本就精妙，他的身形如行云流水，在有限空間內閃轉騰挪，竟不碰一物。

老嫗看罷，長嘆一聲：“確是逍遙派武功。”她轉向李莫愁，“莫愁，帶他去前廳等候，我稍后就來。”

李莫愁領命，帶江凡穿過幾條甬道，來到一間較為寬敞的石室。

室內陳設簡單，只有石桌石凳，墻上掛著幾幅山水畫。

“你運氣不錯。”李莫愁低聲道，“師父很少見外人。”

江凡小聲問：“你師祖和逍遙子...？”

“我也不清楚。”李莫愁搖頭，“只聽師父提過，師祖年輕時曾在江湖上有過一段...恩怨情仇。”

正說著，老嫗走了進來，手中多了一個木匣。她將木匣放在石桌上，示意江凡坐下。

恩怨情仇必然與王重陽有關，那認識“逍遙派”之人想必也是在那段期間認識的。

老嫗開門見山，“既然你與他有緣，又助我徒弟，老身便破例容你在古墓外圍暫住。但有幾條規矩需遵守。”

江凡正襟危坐：“前輩請講。”

“一，不得踏入古墓核心區域；二，不得打擾我派弟子清修；三，全真教若來尋釁，你需出力相助。”

江凡連連點頭：“晚輩謹記。”

老嫗又看向李莫愁：“莫愁，你負責監督他，若有違逆，立刻驅逐。”

“弟子明白。”李莫愁恭敬答道。

老嫗點點頭，起身離去，留下木匣在桌上。

江凡好奇地看著木匣，李莫愁輕聲道：“打開吧，師父既留下，必是給你的。”

江凡打開木匣，里面是一本薄冊子，封面上書《逍遙游》三字。

他翻開第一頁，是套內功心法，比系統給的基礎內功精妙許多。

“這是...？”

“逍遙派入門內功。”李莫愁解釋道，“師父既認可你與逍遙派的淵源，便贈你此功。練成后，你的凌波微步會更上層樓。”

江凡心中大喜，連忙合上冊子鄭重收好。他正欲道謝，忽聽古墓深處傳來一陣鐘聲。

李莫愁臉色一變：“有外人闖入正門！”

她快步走向門口，“你在這等著，別亂走！”

江凡哪肯錯過機會，緊隨其后：“我也去！說不定能幫上忙。”

兩人匆匆穿過幾條甬道，來到一個較為寬敞的石廳。

廳中已有幾名白衣女子持劍而立，為首的正是李莫愁的師叔，一個面容冷峻的中年女子。

“師叔，怎么回事？”李莫愁問道。

“全真教的人在山門外叫陣。”師叔冷聲道，“說是尋一個偷學他們武功的賊人。”

江凡心頭一跳，這不就是沖他來的嗎？

李莫愁看了他一眼，對師叔說：“會不會是誤會？”

“不管是不是誤會，古墓派不容外人挑釁。”師叔厲聲道，“莫愁，你守在這里，其他人隨我去山門。”

眾弟子領命而去，石廳中只剩江凡和李莫愁二人。

“他們找的是我。”江凡低聲道，“昨天那幾個道士未能認出我的的凌波微步，可能誤以為是全真教武功。”

李莫愁皺眉：“凌波微步與全真教武功大相徑庭，他們豈會認錯？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故意找茬。”李莫愁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全真教一直想探我古墓派虛實，這怕是個借口。”

正說著，石廳入口處突然傳來腳步聲。

兩人警覺望去，卻是三個全真教道士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昨日那個道士，身后還跟著兩人，其中一人面容陰鷙，約莫四十歲上下。

“果然在這里！”昨日那道士指著江凡叫道，“趙師兄，就是這小子偷學我全真教武功！”

被稱為趙師兄的中年男子瞇眼打量江凡，又看向李莫愁，冷笑道：“古墓派私藏外人，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

李莫愁拔劍在手：“趙志敬！你擅闖古墓，好大的膽子！”

江凡心頭一震，趙志敬？這不是后來那個卑鄙無恥的全真教道士嗎？

趙志敬陰笑道：“李姑娘何必動怒？我們只是來捉拿偷學武功的賊人，只要貴派交人，我們立刻離開。”

“休想！”李莫愁劍尖直指趙志敬，“立刻退出古墓，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江凡也拔出劍來，站到李莫愁身旁：“人是我打的，與古墓派無關。有本事沖我來！”

趙志敬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好一對同命鴛鴦！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們不留情面了！”

說罷，三人同時拔劍攻來。李莫愁嬌叱一聲，劍光如雪，迎向趙志敬。江凡則對上昨日那道士，另一名道士從側翼包抄。

這次江凡有了準備，不再慌亂。他將凌波微步施展到極致，配合剛學的逍遙游內功，身形飄忽不定。

雖然劍法仍顯生疏，但精妙步法彌補了不足，竟與那道士斗得旗鼓相當。

另一邊，李莫愁與趙志敬的戰斗更為激烈。趙志敬身為全真教三代弟子之首，武功遠勝一般弟子，一柄長劍使得滴水不漏。

但李莫愁的玉女劍法輕盈靈動，每每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逼得趙志敬連連后退。

“好個古墓派劍法！”趙志敬獰笑，“可惜火候不夠！”

他突然變招，劍勢大開大合，內力灌注劍身，震得李莫愁手腕發麻。

李莫愁不慌不忙，左手突然從袖中甩出幾根細如牛毛的銀針。

趙志敬倉促閃避，仍被一針擦過臉頰，頓時一陣麻痹感擴散開來。

“冰魄銀針？”他臉色大變，“你竟會用這等暗器！”

李莫愁不答，劍勢更急。那邊江凡見狀，靈機一動，高聲喊道：“全真教的牛鼻子們，你們以多欺少，傳出去不怕江湖人笑話嗎？”

這話果然激怒了趙志敬：“住口！”他虛晃一劍，突然轉向江凡撲來，“先解決了你這賊子！”

江凡大驚，趙志敬的劍勢如長江大河，遠非先前那道士可比。

他勉強躲過第一劍，第二劍已至胸前，眼看避無可避——

白影一閃，李莫愁擋在他身前，長劍架住趙志敬的攻勢。“砰”的一聲，她被震退兩步，撞入江凡懷中。

“沒事吧？”江凡扶住她，關切地問。

李莫愁搖搖頭，低聲道：“他們人多，我們退到機關通道去。”

兩人且戰且退，向一條狹窄甬道移動。趙志敬看出意圖，喝道：“攔住他們！”

就在此時，甬道深處突然射出數十枚細針，如雨點般襲向趙志敬三人。他們慌忙揮劍格擋，仍有多人中針，痛呼連連。

“古墓派機關！”趙志敬咬牙道，“撤！”

三人狼狽退走，李莫愁長舒一口氣，身子一晃，被江凡扶住。

“你受傷了？”江凡這才發現她左臂有道劍傷，鮮血已染紅白袖。

“小傷而已。”李莫愁試圖站直，卻因銀針上的麻藥發作而腿軟。

江凡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抱起：“別逞強，先處理傷口。”

李莫愁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放我下來...不合禮數...”

“命重要還是禮數重要？”江凡抱著她快步走向前廳，“你們古墓派的藥放在哪？”

回到前廳，江凡按照李莫愁的指示找來金創藥，小心翼翼地幫她包扎傷口。

近距離下，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如空谷幽蘭般清雅。

“謝謝你。”李莫愁輕聲道，“剛才若不是你出言激怒趙志敬，分散他注意力，我恐怕...”

“應該是我謝你才對。”江凡真誠地說，“你為我擋了那一劍。”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言。這時，系統的聲音突然在江凡腦中響起：

【李莫愁好感度+20，當前好感度50/100。第一階段任務完成，獎勵《冰魄銀針制作秘籍》已發放。】

江凡心中一喜，卻聽李莫愁問道：“你在笑什么？”

“啊？”江凡回過神，“沒什么，只是...覺得能認識你，真好。”

李莫愁別過臉去，耳根卻紅了：“油嘴滑舌。”

這時，古墓派其他弟子陸續返回。師父見李莫愁受傷，臉色一沉：“全真教欺人太甚！從今日起，加強古墓戒備，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她看向江凡：“你既卷入此事，便暫時留在古墓外圍吧。莫愁，你負責照看他，順便指點他些武功，免得再拖后腿。”

李莫愁低頭應是，江凡則連聲道謝。

當晚，江凡被安排在古墓外圍的一間石室休息。

他剛準備研讀《逍遙游》心法，石門被輕輕叩響。

開門一看，是端著食盒的李莫愁。

“想著你可能餓了。”她將食盒放在石桌上，“古墓飲食清淡，你將就著用。”

江凡感動不已：“太麻煩你了。”

李莫愁坐下，好奇地問：“你從何處來？為何會流落終南山？”

江凡斟酌著詞句：“我來自很遠的地方，那里...人人平等，沒有這么多江湖規矩。”

“人人平等？”李莫愁眨了眨眼，“那皇帝與百姓也平等？”

“理論上是的。”江凡笑道，“我們那里沒有皇帝。”

李莫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那誰來管理國家？”

“選出來的代表。”江凡簡單解釋了現代民主制度，李莫愁聽得入迷，時而驚訝，時而疑惑。

“聽起來像天方夜譚。”她最終評價道，眼中卻閃著向往的光，“女子真能與你說的那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當然。”江凡肯定地說，“在我家鄉，女子可以讀書、做官、經商，甚至可以當兵。”

李莫愁托著腮，若有所思：“真好...”

兩人聊至深夜，李莫愁才起身告辭。臨走時，她突然轉身：“明日晨時，我在古墓外的練功場等你。既然師父讓我指點你武功，我便教你幾招防身。”

江凡欣喜點頭：“一定準時到！”

石門關上后，系統聲音再次響起：

【新任務發布：一個月內將李莫愁好感度提升至70，并阻止其與陸展元初次見面。】

【任務獎勵：玉女心經入門篇】

江凡握緊拳頭，暗下決心。這一次，他一定要改變李莫愁的命運軌跡，不讓她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