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吐著信子直撲陸星野面門,腥風裹挾著腐臭氣息。他后仰躲過,后腦勺重重磕在石壁上,卻仍不忘打趣:“這蛇精怕不是走錯片場,《新白娘子傳奇》該給它發律師函!”說著將天目盞殘片按在石壁凸起處,金紋如電流竄入磚石。沈青瓷銀針翻飛,在絲綢上織出九道虛影,纏住白蛇七寸:“陸星野!壁畫左上角有星圖符號,和百工譜的卦象對應!”她話音未落,青蛇突然甩出尾巴擊碎頭頂鐘乳石,碎石如暴雨傾瀉。鐘子期立即用身體護住沈青瓷,琴弦如鋼鞭掃開飛石,弦尾掃過石壁時竟劃出火星。“這些蜘蛛還沒完!”陳遠舉著自制火把,卻被傀儡蛛吐出的蛛絲纏住腳踝。陸星野甩出泥人八卦圖,在地上炸開的瞬間,泥漿裹住蛛群,竟將其化作一尊尊陶俑。他喘著粗氣調侃:“早該讓它們去參加陶藝展,絕對拿金獎。”鐘子期琴弦崩斷三根,卻在木屑飛濺中捕捉到特殊震動頻率。他快速打字舉到陸星野眼前:“機關核心是白蛇眼中的夜明珠!但...”手機屏幕還沒打完,青銅面具人突然拋出三枚活字印章,篆文在空中化作鎖鏈纏住沈青瓷手腕。“小丫頭的蘇繡倒是讓我想起顧繡娘的血線。”面具人聲音像是裹著砂紙,“當年她用三百童女的血繡出《百鳥朝鳳》,你猜那些魂魄現在在哪?”沈青瓷臉色瞬間蒼白,手中銀針發出悲鳴。陸星野金色掌紋灼痛難忍,他想起爺爺書房暗格里泛黃的《天工禁術》殘頁,那些被鮮血浸透的“以魂養器”記載。“青瓷撐住!子期,用《廣陵散》破音障!”陸星野反手掏出惠山泥人捏成的八卦圖,對著壁畫缺口擲去。泥人炸開的瞬間,壁畫竟如水波蕩漾。眾人眼前浮現出明代畫師執筆的畫面——原來《白蛇傳》根本是百匠盟為封印邪術設下的機關鎖!白蛇眼內夜明珠亮起的剎那,青蛇突然調轉方向,纏住面具人腳踝。“不可能!這壁畫明明被蜃樓修改過!”面具人踉蹌跌倒,羅盤滾落陸星野腳邊。鐘子期眼疾手快踩住羅盤,琴弦抵住對方咽喉。陸星野撿起羅盤,發現背面刻著半枚與自己掌紋相同的符號。“說!《天機箓》和百工盟叛徒有什么關系?”陸星野將羅盤邊緣抵在對方喉結,“你手上的青銅戒指,和我爺爺失蹤前寄來的銅扣一模一樣。”面具人突然發出尖笑,聲音震得眾人耳膜生疼。他扯下面具,露出半邊燒傷的臉:“你以為陸老爺子真是追查走私?他就是當年用活人煉窯的主謀!”沈青瓷的銀針“錚”地繃斷,蘇繡幻境應聲而碎。陸星野感覺掌心金紋瘋狂跳動,無數記憶碎片涌入腦海——敦煌洞窟里,爺爺舉著刻滿血咒的百工譜;天工坊地下室,暗格里藏著的人皮唐卡...“騙子!我爺爺絕不會...”話沒說完,暗道突然劇烈搖晃。白蛇青蛇化作流光鉆入壁畫,露出后面塵封的青銅匣。匣蓋上赫然刻著“天機箓殘卷”,卻用七種非遺工藝設下九道機關鎖。鐘子期突然抓住陸星野手腕,在手機上打字:“有十三種不同頻率的震動,蜃樓的援軍來了!”他話音未落,頭頂傳來齒輪轉動聲,數百支淬毒弩箭從墻縫探出。陸星野將羅盤嵌入青銅匣凹槽,掌紋與缺口嚴絲合縫:“青瓷,用蘇繡模擬顧繡血線破解機關;子期,找《十面埋伏》的節奏干擾弩箭發射!”他轉頭看向面具人:“你要是不想被萬箭穿心,就老實交代蜃樓的終極計劃。”面具人啐了口血沫:“你們以為解開機關就能得手?當年乾隆皇帝用七十二匠魂鎮住的邪術,是你們這些毛頭小子能...”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陸星野摸出對方掉落的手機,屏幕顯示“蜃樓主事”來電,備注名卻是——“陸震天”。“陸震天是我爺爺的名字...”陸星野聲音發顫。沈青瓷的銀針突然全部豎立,絲綢無風自動:“有股熟悉的氣息...和我在蘇州老宅感應到的一模一樣!”鐘子期琴弦嗡嗡作響,指向青銅匣深處,那里隱約透出一縷與陸星野掌心相同的金光。第一道機關鎖在蘇繡血線的滲透下緩緩開啟,青銅匣縫隙滲出黑色黏液。面具人突然掙脫束縛,沖向黏液:“不能讓你們...”他的話戛然而止,黏液化作利刃貫穿其胸口。腥臭氣息中,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匣內傳來:“星野,別相信任何人...”陸星野還沒反應過來,整個密室開始坍塌。他抓起青銅匣,拉著眾人沖向暗道出口。身后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像是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蘇醒。跑到出口時,沈青瓷突然拽住他:“等等!壁畫上的星圖在變,這不是出口,是...”話沒說完,暗道盡頭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響。一個身披殘破袈裟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他手中的禪杖頂端,串著九顆鑲嵌著匠魂的頭骨。袈裟下露出的半截手臂布滿青銅紋路,與面具人戒指上的符號如出一轍。“歡迎來到真正的雷峰塔地宮,守鑰人。”沙啞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你爺爺沒告訴你的是——這千年來,所有試圖揭開天機的人,都成了鎮壓邪術的活祭品。而你,就是最后一塊拼圖。”昏暗的地宮里,身披殘破袈裟的僧人緩步走來,禪杖上的九顆匠魂頭骨泛著幽光,在石壁上投下猙獰的陰影。陸星野握緊手中的青銅匣,嘴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大師這出場方式挺有排面啊,不過帶著這么多頭骨逛街,小心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不知死活的小輩!”僧人冷哼一聲,禪杖重重頓地,九顆頭骨同時發出凄厲的哀嚎,“當年你爺爺陸震天參與鎮壓邪術,如今你既已入局,就別想全身而退!”沈青瓷擋在陸星野身前,銀針在指尖飛速旋轉:“少在這里危言聳聽!你手中的匠魂充滿怨氣,分明是被強行抽取,和百工盟的宗旨背道而馳!”她話音剛落,鐘子期突然在手機上快速打字舉起來:“他的袈裟是用蜀錦織成,上面的紋路在傳遞特殊音律!”陸星野眼睛一亮,金色掌紋泛起微光:“我懂了!子期,用《胡笳十八拍》擾亂音律!青瓷,蘇繡鎖定他的穴位!”說罷,他將天目盞殘片貼在青銅匣上,試圖激活機關。鐘子期的琴弦驟然繃緊,蒼涼悲壯的音律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僧人臉色微變,袈裟上的紋路開始扭曲變形。沈青瓷趁機甩出銀針,卻在即將觸及對方身體時,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