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從上升階段達到高空后，開始平流飛行。

小助理眼中滿是激動。

這個年紀的女孩，正是愛聊八卦的年紀。

奈何身旁坐著袁宏，業內新秀啊！明星哎！

她一肚子瓜，卻無人可以分享，簡直比便秘還難受。

現在袁宏主動拋出疑問，她笑逐顏開，嘴角都快咧飛了。

“知道知道，宏哥，那個資源咖叫陳書。”

袁宏半躺著，閉目養神：“能在《仙劍三》塞人，這個陳書后臺挺硬吧？”

“據說是劉藝菲的師弟，北影畢業的。”

聞言，袁宏坐直了身體：“是嗎，詳細說說。”

“內幕我也不清楚，但聽副導演說，他演過三年話劇，后來混不下去，才轉行進入的影視圈。”

陳書戴著有線耳機，卻忘記了插入mp3，就這么窩在兩人身后的位置里，聽得津津有味。

這副樣子，像極了瓜田里的猹。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這種感覺還挺奇妙的。

面對背后的議論，陳書并不在乎。

身為資源咖，遭受這種議論無可厚非。自身實力強硬，自然能堵住悠悠眾口。

人脈多不可恥；

拿著大量人脈當爛片之王才可恥。

趙無延，這個大眾認知里的丑角，或許是他證明自己的機會。

小助理講的口干舌燥，猛灌了一大口咖啡。

看得袁宏一愣，嚯！這年輕人，真能吃苦！

準確來說是喝苦。

“這個陳書長得應該很帥，否則也不會迷倒神仙姐姐。”小助理憑空嗑起了CP。

袁宏最厭惡那種空有流量，甚至連流量都沒有的資源咖。

——光有一張臉，沒有演技，這種人也配自稱演員？

“但愿這個叫陳書的，三年話劇，真的認真打磨了演技。”

袁宏重新靠回椅背里，好奇地問道：“我帥，還是他帥？”

艙室里彌漫著一股強烈的期待。

老板詢問員工，他和吳彥祖誰帥，回答當然是他。

這和詢問“佛山誰最能打”一樣，當然是我了！難不成葉問啊？

小助理也很無奈，她都還沒見過陳書呢？

這種詢問方式，頗有一種“吾與城北徐公孰美？”的即視感。

“肯定是宏哥你帥啊！你在劇里可是和胡戈一較高下，爭奪蜜姐的大帥哥呢！”

說著，少女滿面笑容，又開始想入非非——亂嗑CP了。

她激動地小聲念起《仙劍三》劇本里的經典臺詞，模仿霍健華飾演的徐長卿的口吻，說道：

“雪見姑娘，你的有緣人‘抬頭可見’。”

接著，她又模仿起楊蜜飾演的唐雪見：

“長卿大俠說我的有緣人抬頭可見。”

“抬頭就能見到的，不就是云了嘍？所以是云霆公子。”

見小助理這么開心，袁宏也沒有掃興，搭戲道：“要是陰天就沒有云了啊，抬頭一定能見的，是天。”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著，變相鞏固了臺詞。

陳書在二人身后聽得一清二楚，但他卻對這個劇情臺詞有不同見解。

劇中，唐雪見和景天談起這段話題，是站在一個屋檐之下。

抬頭就能看見黑漆漆的屋檐。

“每次抬頭都能看見屋檐，所以雪見姑娘的有緣人，就是我趙無延！”

黃色便簽的每一頁，都記錄著趙無延的經典臺詞，陳書早已經將這些文字爛熟于心。

趙無延的原扮演者蕭冰，是一位很有實力的演員。

把丑角演的惟妙惟肖，非常考驗演員的演技實力。

陳書想到自己對鄧嘉佳所說的：

“真正的好演員應該像水，裝什么容器就成什么形狀。”

如今竟成了激勵自己的座右銘。

時間在閑聊八卦中流逝的很快。

即將抵達目標機場，飛機逐漸有了下降趨勢。

機艙廣播傳來標準的中/英提醒，空姐英音腔調很有韻味：

“各位旅客請注意，這里是乘務長廣播。”

“我們的飛機當前正在經過氣流區，可能會出現輕度顛簸。”

......

“感謝您的理解與配合。”

機身突然開始顛簸，小助理手里的咖啡潑了袁宏滿褲襠。

好在這么長時間，咖啡已經晾涼，杯里也沒剩太多。

“對、對不起宏哥！”小助理手忙腳亂掏紙巾，袁宏黑著臉擋住濕漉漉褲子。

“沒事，我自己來就好。”

剛系上安全帶的空姐被遮擋了視線，下意識提醒道：“喝咖啡的乘客請忍一會，飛機正在顛簸中。”

咖啡新喝法？

聽見空姐的失誤提示，陳書一時沒忍住，撲哧笑噴出來。

袁宏一臉無奈，突然感到后排傳來座椅彈簧壓縮的咯吱聲，有人正憋笑憋得發抖。

“后面那位朋友——”袁宏扭頭瞬間卡了殼。

飛機逐漸恢復了平穩，廣播也響起了即將抵達的尾音。

小助理同時轉過頭，陳書做賊心虛，下意識用黃色便簽擋住了臉。

“陳書老師？”

小助理的圓眼睛瞪成荷包蛋：“您什么時候登機的？

這話問的有失水準，大家乘坐的又不是公交車，難道還能半路撿幾個散客咋的？

“在你們討論我和劉藝菲緋聞的時候。”陳書眼見被認出來，索性不裝了。

袁宏側頭看向小助理，一臉好奇道：“他就是陳書？你咋認出來的，你們不是沒見過嗎？”

說著袁宏緊鎖眉頭，轉頭打量起陳書，試圖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然而，陳書比他更好奇。

“妹妹，你咋認出我的？”

見兩個明星同時盯著自己，小助理臉頰悄然有些滾燙，抬手指了指陳書的黃色小便簽。

“陳書老師，您這「便簽」上寫了名字。”

靠！

I服了YOU。

陳書低頭一瞧，便簽首頁標題是《演員的自我修養》，緊接著下方，就是自己的名字。

“媽的，真該把第一頁扯了。”他心里懊悔著。

飛機即將抵達，陳書發現此行，并未遇到其他演員。

所以，腳臭的人脈只能是“袁宏”了。

一想到這點，他用力抿緊嘴唇，生怕再次笑噴。

袁宏扯著黏糊糊的褲管冷笑：“偷聽倒是敬業。”

話題扯回到一開始，小助理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但見到陳書的第一個念頭，其實是......

——這種帥哥怎么演趙無延？

搞什么？我偷聽可恥，你倆背后議論別人就光榮了？

“光明正大地聽的。”

陳書一臉戲謔，舉起有線耳機，懸晃蕩在半空：“你瞧，沒插線。”

望著他一副吊兒郎當的笑容。

袁宏氣得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