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后,棲霞谷來了個采藥的小姑娘。
她總做同一個夢——夢里有個銀發男子站在血月下,胸口插著半截白骨。每次她想看清他的臉,就會驚醒。
這天她在溪邊撿到一支發簪,雕著歪歪扭扭的并蒂蓮。指尖剛碰到簪子,整條溪水突然結冰,冰層下浮出一朵金紅色的蓮花。
“找到了?!?
身后傳來清冷的聲音。小姑娘回頭,看見個白發如雪的男子,眼角有顆淚痣,正死死盯著她手里發簪。
她莫名心跳加速:“您認得這簪子?“
男子伸手,掌心躺著朵一模一樣的并蒂蓮:“我雕的。“
寒闕宮新來的小仙婢們都在傳:宮主帶回個凡人女孩,寵得無法無天。
葉絳塵——現在叫阿棠,正赤腳坐在星軌池邊吃葡萄。凌雪霄蹲在一旁給她染指甲,用的是千年朱砂混鮫人淚。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她晃著腳丫,“就因為我撿了你的簪子?“
凌雪霄握緊她腳踝,那里有個淡淡的紅痕——是前世銀鈴留下的印子:“因為……你像我的故人?!?
“她死了?“
“嗯?!八皖^繼續染指甲,“死在我懷里?!?
阿棠突然心口劇痛,一滴淚砸在他手背:“奇怪,我為什么要哭?“
無燼淵的封印松動那日,阿棠偷溜進去玩。
業火紅蓮突然暴動,將她卷入火海。瀕死之際,她體內爆出耀眼白光——凈世白蓮蘇醒了。
趕來的凌雪霄看著火中的少女,黑發褪成銀白,眉心浮現優曇花紋。
“想起來了。“她抹去嘴角的血,“寒闕宮主騙小姑娘的手段……還是這么差?!?
紅蓮業火突然化作漫天流螢,照亮她帶笑的眼睛。凌雪霄顫抖著抱住失而復得的人,聽見她說:
“這次……別再抽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