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扔,開什么玩笑。’
陸鳴運起體內真氣,手中瓦片一塊一塊消失。
‘你既然接不住,那我不得再多扔點。’
陸鳴終于體會到什么是真氣碾壓了。
往往經過他手的瓦片,一下飛出,比那些暗青子威力都要大。
但凡沒練過什么內功的,或者體內真氣不如他的。
就要遭殃。
而且紫霞神功真氣綿長,就算耗費在暗器之上。
也用不了多少。
‘怪不得小李這么喜歡用飛刀,這感覺確實舒爽。’
‘下次得定制一些飛刀,放在身上。’
突然三條身影,從下方人群中聯袂飛來。
他們腰間皆系著兩條青帶,而且個個輕功不俗。
手中除了拿樸刀外,更是同時探手拈指從腰間溘然射出!
“是暗青子!”
同行!
陸鳴雙腳輕點樹梢,身子突然在空中左右飄忽不定。
所有暗器,全被他輕松閃躲。
而隨著陸鳴的出現。
原本那些被圍住的老弱婦孺,全都神情安定了下來。
“是華山劍宗!”
他們一個個面露喜色。
顯然,作為曾經的劍宗附屬,他們知道這四個字到底代表著什么。
“陸少俠小心,他們手上的樸刀都快得很!”
“都...削鐵如泥,很是鋒利!”
黑衣青帶。
陸鳴皺眉,但此刻聽到提醒,他卻是拔劍而上。
“我劍,也未嘗不利!”
寒光一閃。
三條人影與他錯身而過。
少年完好無損,只是手中劍刃沾上了點點血跡。
而身后三人落在屋瓦之上。
只停頓了半息,就一頭栽倒。
“老卜,我跟你說過,你當初送給總鏢頭的那把劍,現在就在陸少俠手中。”
孫鏢頭得意地指著那把三尺青鋒。
而卜鴻更是早就看到了。
他內心激動不已。
“這都是天意啊,沒想到清影劍繞來繞去,最終還是回到了華山!”
“華山回來了,劍宗回來了!”
兩條老淚再次出現在卜鴻臉上。
他這么多年的委屈,終于在看到陸鳴的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在杭州府他也只是聽說,但起初有些不信。
可直到有關華山派的事情,一件件的傳出。
他這才半信半疑。
就在十多天前,震遠鏢局總鏢頭的來信,讓他下定決心拖家帶口趕赴華山。
而現在,看到陸鳴手中的劍法。
卜鴻才徹底篤信不疑。
“劍宗弟子,殺人從來不出第二劍!”
“這才是華山劍宗!”
那張老臉上滿是傲色,仿佛與有榮焉。
只是短短半天功夫。
就像是容光煥發了一般。
‘這老卜怎么比我還會拍馬屁!?’
孫鏢頭感到一抹焦慮,他好像生平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對手。
而且人家還會鑄劍.....
“秦厲!”
“你想往哪兒跑!?”
只見剛才還氣喘吁吁的老人,竟然扯著嗓子中氣十足地吼道。
快挪到圍墻邊的陰鷙男人,聽到此話。
頓時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陸少俠!”
卜鴻剛伸手指了出去。
就見一枚青石,從空中激射而出。
而去的方向,正是他所指的方向!
這份功力,當真是駭人聽聞。
“噗!”
秦厲手中鐵锏落地,他抱著自己的右腿發出一陣陣慘嚎。
那青石子穿了他的膝蓋。
簡直鉆心的疼。
就連陸鳴都沒想到,原來這么簡單。
這幫人穿一身黑衣,腰間纏兩根青帶,搞得像是日月魔教一樣。
但一出手,卻跟那些江湖上的幫派沒什么區別。
怪不得,我趕了半日過來。
他們還在跟震遠鏢局僵持。
原來是半斤八兩。
敷水驛站的院子中,陸鳴往前走一步,前面這些拿刀之人就往后退一步。
他手中劍一抬,面前人群立馬一哄而散。
‘不是日月魔教。’
‘但也不是什么好貨色!’
“孫鏢頭!”
陸鳴聲音剛出,震遠鏢局的趟子手跟鏢師們,就十分老練地堵住了門口。
他們本就無心戀戰。
而身后更是有一個殺神在。
劍在空中嗡鳴,像是割麥子一樣,不斷絞殺。
直至最后一人倒在血泊之中。
陸鳴這才將手中劍甩干血跡。
在他來之前,這幫人就已經殺了不少趟子手了。
殺人者,人恒殺之。
陸鳴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他的心已經跟手中的劍一樣,習慣了看麥子自己倒下。
陸鳴走到秦厲身前,兩個鏢師已經將其控制住。
“杭州府?”
面前臉色陰鷙的男人點了點頭。
其實就算他不說,那卜鴻也會替他說的。
“怪不得....原來出自繁華之地。”
“為什么穿這身衣服?”
秦厲黑著臉:“這跟穿什么衣服有關系!?”
“夠膽你就殺了我,我們幫主不會放過你的!”
寒光一閃。
陸鳴如他所愿。
“聽到沒,是他自己求著陸少俠殺他的。”
“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要求。”
陸鳴的劍還沒收到鞘中,一旁的卜鴻就已經接上了話茬,而在他身后那些鑄劍師跟一些老弱婦孺則是連連點頭。
“這惡賊終于死了,簡直是大快人心!”
“陸少俠不愧是劍宗弟子,果然劍法如神!”
“要我說,是華山第一劍!”
“不不不,是五岳第一劍才對!”
孫鏢頭直接被那些鑄劍師擠著擠著就擠到了外面。
他沒想到,這幫吳越劍池的鑄劍師,怎么一個個嘴上本事都這么厲害。
鑄劍要用到嘴的嗎?
這還有沒有天理啊!
“陸少俠,在下姓卜名鴻,是吳越劍池第三十七代傳人!”
“你可以喊我老卜。”
老者上前一把握住陸鳴的手,一雙老眼更是上下打量著他。
太像了,看這眼神,還有這握劍的手,跟當初的劍宗弟子簡直一模一樣。
“陸少俠,我以前就是專門給劍宗弟子鑄劍的!”
“風大俠知道我,他以前老喊我小卜頭。”
陸鳴點了點頭,然后有些勉強地抽出自己的手。
他實在是受不了,手被人這么摸。
就像是在摸骨一樣。
而且這也太熱情了,這幫鑄劍師。
“稍等一會兒。”
陸鳴彎下腰,在那秦厲身上摸著。
不一會兒,就從中掏出一枚鐵牌。
“七殺門,副幫主?”
聽都沒聽過,估計只是杭州府的地方門派。
竟然跑到華山附近撒野。
當真是膽大。
陸鳴將鐵牌丟棄,隨后手一伸,又從對方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木牌。
這熟悉的質感,與之前‘油浸泥鰍’游迅給他的一模一樣。
還真是日月神教!
只不過這牌子,上刻的不是青龍堂,而是青旗二字。
日月魔教中除去十二個堂口外,下面還有七色旗,而這七殺門只是表面。
青旗小頭目才是這秦厲的真實身份。
既是青旗,那這些吳越劍池的鑄劍師,之前都在替誰鑄劍?
陸鳴抬頭。
剛才還笑意吟吟的老人,臉卻漲成了豬肝色。
他捂著胸口,身后一個鑄劍師連忙上前扶住他。
“陸少俠,看來,我們當初被人騙了。”
“這幫畜牲,當初要滅我們吳越劍池的是日月魔教。”
“現在看來,這救我們的還是日月魔教!”
陸鳴點了點頭,這的確是日月魔教的手段。
但是當年,氣宗勝了后。
吳越劍池作為劍宗附屬,應該也是被清洗的那一個。
看這幫鑄劍師對劍宗弟子的態度。
他就隱隱猜到了。
‘現在華山派重振山河,以往的一些附屬,都在陸續回歸的途中。’
‘這對華山派來說,是好事。’
‘只是日月魔教上次吃了那么大一個虧,卻是未必會繼續老實。’
‘要不去問問曲洋?’
陸鳴倒是想起這幾日在積善堂隔壁,天天撫琴的大音樂家了。
‘上次他就對我展露過善意。’
‘再說了,燒死嵩山太保的,可不是我華山派。’
陸鳴心中頓時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