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古天河秘境外。
方圓三十萬里之內靈力翻涌,煙塵裊裊。
有佛光圣潔,圣日普照,矗立于西天,層層云端之上,時而大鐘捋捋,時而佛音繚繞。
亦有皇道龍氣統御一方,睥睨天下的威勢席卷八荒,一道偉岸的身影,看不清面容,模糊的臉龐卻有著驚人的壓迫感,就那么莊嚴的站在東方。
然而這兩人隱隱有眾星拱月之勢,襯托出正中間那名男子的不凡與超然。
三人四周,還有星星點點的幾十道身影,每一位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猶如潛龍在淵,和光同塵,內斂而不外放,沉穩卻又不失強大。
那是來自上界各大教的教主級巔峰人物。
三千道州幾乎十之三四的勢力都在這了。
地面上站著的無數修士,各種各異的生靈,來自不同的種族與勢力。有些只是路過,抱著湊熱鬧的的心態充當一個看客。
但絕大部分,都是別的勢力安排好撿漏的,畢竟,對于很多小型家族,其背后或許只有天神,甚至連天神都沒有,自然沒有資格與那幾家比肩。
但即便如此,能夠得到他們所漏過的,哪怕一點,對于這些小勢力而言,也是一筆潑天的富貴了。
道宮的人,也沒有到場,仙殿殿主也試圖邀請過,但那位副宮主并沒有當面回答,含糊其辭,糊弄過去了,今日不見其人,自然也是一種答案。
不懂的人自然看不出來,但類似于仙殿殿主,天人皇者,以及那位神廟主持,自是看的明明白白。
道宮不敢!
上界三巨頭之一,為何連如此場面都不敢出席?
前文也有提到,道宮年輕一代式微,無可看大梁之人。
但如此這般說辭,只是為了挽回些許顏面,堵住眾生悠悠之口。
想要騙過那些真正的人道至尊,自然是癡人說夢。
仙殿高層,神廟,那些真正的掌權者,自也是不會在乎道宮的現身。
因為他們此舉,本就是為了去惡心這位老對手的,“邀請”不過是面子上說說。
這般行徑如果是擱以前,仙殿也不敢如此放肆,不顧禮數,公然嘲諷。
但…三千道州九成九的修士,甚至于是仙殿,神廟,這些龐然大物,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道宮,最強的那位宮主,已然身隕。
現如今的道宮,頂尖戰力,只有一位數千年前,初入至尊領域的副宮主木心,根基不穩,底蘊不足,僅憑他個人,可是很難守住這道宮的家業。
回望數百萬年間,道宮仗著九天,素來沒有將這三千道州的“土著”——放在眼里。
道宮何其強大,分布何其遼遠,在仙古末年,道宮的宮主與副宮主,本為兄弟二人,當時正臨邊荒七王“背叛”九天十地的風波,席卷天下。二人借機攀附長生世家金家的實力,快速崛起,并且偷摸收攏邊荒七王的家族里的資源與人力。
踏著一個個曾經傲世上界的龐然大物的殘骸,登臨九天之巔,開創道宮。
這其中過程,必然是血腥的。但由于偷偷收攏了太多“罪血”。這些人又在道宮內部占據了不小的中堅力量,這讓道宮的高層也是每日如芒在背。
為了鞏固九天“忠臣”對道宮的絕對控制,維護九天的安危,防止再度背叛。
道宮高層聯合金家,王家,風族等長生世家,還有補天教和截天教的分支。
甚至于有傳言,其背后還有仙域某些勢力的影子。
打著一副不謀私利一心為九天的幌子,借此機會打壓異己,除去罪血殘留,一方面為了博取信任,各家“協商”,互相“檢舉揭發”。
另一方面制造“證據”,公布給世人所觀看。甚至于,道宮主脈為了控制十九條各地各天的支脈,打造了十九枚道印,美其名曰為:“宮主”的象征,實際上一旦成為支脈的宮主,在契約道印的那一刻,神魂就已被中下奴印,不得違背主家的意志,否則,
死!
那段歲月不可不畏是-“魑魅魍魎舞于朝,麒麟鳳凰潛于野”,-“黃鐘毀棄,瓦釜雷鳴”。
一時間“宵小弄權,俊杰蒙塵”。可謂是九天的至暗時刻!
若不是后來的天神書院的崛起,孟天正的力挽狂瀾,還有一些仙古遺民的暗中推波助瀾,九天十地早已從內部土崩瓦解。
伴隨著封天絕地逐步降臨,三千道州也與那十八部支脈和道宮主家失去了聯系。
即便是正宮主以身死道消,道印所刻下的烙印自動消散,但是沒有主家高層的認可,以及主家正副宮主的認可,支脈副宮主是無法重新契約道印的。
正宮主死的太突兀,沒有任何后事的交代,這也怪他太過高傲自大,雖修成至尊境,心性卻不到位,這也是為何,他只有借助道印的輔助,才可以叫板三千州其他至尊大圓滿的老怪物。
如今他身死,所有道宮宮主級別的資源,功法,秘境,都無法開房和獲取,導致道宮實力大減,但它還能憑借身后的底蘊和積累,也能維持表面的繁榮。
內部早已腐敗…
也就造成如今上界孤立道宮,無人問津的最為強大的勢力。
諷刺至極。
話接上文,
秦長生面色冷峻,年輕的面龐補滿寒霜。
心里憋氣,這,也乃人之常情。
擱誰都沒有好臉色,自己家里忙前忙后,又是布陣,開秘境,組織試煉。現在出現十兇秘法了,跑來一群人就要強勢霸占,關鍵是自己還打不過。
把不老山拼光了都打不過的那種。
只能說命運弄人。
此時,仙殿殿主開口了,似是察覺到不老天尊心中所想
“吾等無意強勢霸占,此番前來,只是為了尋那十兇秘法,如今出世,乃是滔天的機緣,也可以借此講道,年輕人相互切磋論道,成就一番美談佳話,何樂而不為之?”
他的語氣也緩和了幾分,畢竟是自己等人無禮在先,該有的場面話還是得說,不然逼得太緊,會出亂子。
秦長生淡淡的說,
“如此,也好,三千道州,本就連同氣枝。道友所慮不無道理。”
“本尊也已向秘境內弟子傳信,試煉結束,一天內全部撤出,閣下可否滿意?”
殿主,天人皇者,主持聽后,相互看了一眼,得到肯定后,仙殿殿主回應道,“道友心系天下,某佩服,一天,可以等,不過,來都來了,且就在此處等吧,一天而已。”
秦長生拱了拱手,背過身,再次看向秘境出口的黑洞中,此時不斷冒出的修士身影,以及靠著自身的修為,察覺到十幾道若有若無的氣息對他們的鎖定和探查。
幾息后又消散不見。
“果然,這群人一聞到十兇的味兒,便可無視一切,視若無睹,若是哪一方勢力的天驕恰巧得了那機緣,他們必回強取豪奪。”
秦長生內心思緒翻涌,但也并未出手阻止。
隨著秘境里的人數越來越少,仙殿那幾家似有些坐不住了。
就在此時,一道金光劃過,沖向天際,最終落在仙殿殿主身前。
帝長生!他出來了!
“先前曾聽聞帝長生與五冠王一戰,倒是他先出來了。”
有從秘境中出來的修士小聲議論著。
“此番龍爭虎斗,五冠王怕是兇多吉少,畢竟帝長生也頂著八冠王的頭銜。”
有人猜測。
有人質疑,有人議論。
云端,仙殿殿主看了眼面前的帝長生。淡漠的眸子中因為他的出現多了幾絲異動,閃過幾分別樣的神色。
“是你?云澤?你竟成了仙殿殿主?”當帝長生看向那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不由得感慨一聲,伴隨著幾聲輕笑。
那張古樸無波的臉龐,也露出了些許異樣。
帝長生不曾想到,當年的仙古勁敵兼至交好友,如今已身在高位,修為通天。
云澤,當今仙殿殿主,也曾是一位古代怪胎,與帝長生在仙古秘境中相識,二人座談論道,把酒相歡,宛若知己。
三千道州擂臺賽時,兩人作為當時最閃耀的兩顆新星,備受矚目。
那一戰吸引了無數道統的觀賞,仙殿也為他們拋去了橄欖枝。
那一戰,二人的交手可謂是金戈交鳴,氣貫長虹,塵沙漫天,遮星蔽日,余波撼地。
二人之間交手不下上萬回合,激戰三天三夜,不分伯仲。
最終,只是帝長生動用了幾分所學的詭異禁術,云澤才惜敗……
說來詭異,帝長生之所學,光怪陸離,難以捉摸,不似上界任何一家法門,但他使用的次數屈指可數,世人也不好妄言。
兩人同時加入仙殿,帝長生被秘密安排封印,無人可知,唯有當時的仙殿殿主,也是如今的那位老至尊才知道。
云澤,由于其也具有驚世駭俗的天賦與實力,被老至尊當做接班人培養,如今也成為了仙殿殿主。
不過這些,帝長生是不知情的他被帶走后就一門心思扎入修煉里去了,將前六境打磨到了極致,再次進入仙古,便在最終戰上鎮殺一位五冠王,名震天下,奠定八冠之名。
但也因為重傷,就此封印,再出世時,云澤已然成為了仙殿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