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扇樓的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堂堂羽扇樓主，竟被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斬殺！

“快逃！”

一聲驚呼，羽扇樓眾人紛紛逃竄，生怕林昭追擊。

王衍等人此時也走了過來。

林秀走到林昭身旁，復雜地看了他一眼：“林少俠，你已結下大仇。”

“那位大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林昭面無表情：“我本就是要報仇的，不在乎多一個敵人。”

伏元嘆了口氣：“少俠可知那位大人是誰？”

“那是天人之上的存在，整個天下只有三位。”

林秀接話道，“他們三人分掌三十六府，權勢滔天。”

林昭眸中閃過一絲思索：“我知道的。”

“既然如此，少俠有何打算？”王衍問道。

林昭看向遠方：“走一步，看一步吧。”

眾人不再多說，快步返回主殿。

主殿內。

王衍召集眾長老，商議對策。

“林少俠之事，我等當如何應對？”

林秀環視眾人，聲音沉穩，“那慢馬丹陽若來，我云臺劍宗恐難幸免。”

王衍面色凝重：“但龍淵劍出自我宗劍冢，我等豈能袖手旁觀？”

“不錯。”伏元點頭附和，“況且林少俠天資絕世，若能留在宗門，或可成為我云臺劍宗的中流砥柱。”

殿外，林昭靜立，將長老們的對話盡收耳中。

他輕輕搖頭，轉身離去。

主峰后山，一座小小涼亭。

林昭獨坐，手中龍淵劍橫放膝上，眼眸微閉，似在感悟。

王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我猜你會在這里。”王衍在林昭對面坐下，“決定了嗎？”

林昭睜開眼睛：“我會離開。”

“為何？”王衍目光如炬，“留下來，我們可以共同面對。”

“云臺劍宗雖比不上那慢馬丹陽，但也非易與之輩。”

林昭搖頭：“此事因我而起，不該牽連貴宗。”

“你斬殺羽扇樓主，名動天下。”王衍語重心長，“但獨自面對天人之上，無異于以卵擊石。”

“況且事已至此，我云臺劍宗早已被卷入其中，若你一人離去，反而更加危險。”

林昭不再回話。

他站起身，將龍淵劍系在腰間：“此刻我便離開，還望宗主莫要阻攔。”

“你當真要直面那天人之上？”王衍神色復雜。

“不錯。”

林昭眼中閃過一絲戰意。

“若能勝，則我道更進一步；若敗，也不過是回歸天地罷了。”

王衍沉默良久，終于長嘆一聲。

“既如此，老夫不再多言。”

林昭拱手一禮：“多謝宗主。”

離開云臺山后，林昭并未刻意隱藏行蹤。

他很清楚，既然慢馬丹陽已經知曉自己的存在，那么躲藏便毫無意義。

與其躲躲藏藏，不如光明正大地迎接挑戰。

更何況，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死亡并不可怕。”林昭輕聲自語，“獲得的氣運已經足夠多了。”

這句話若是被旁人聽到，必定會覺得莫名其妙。

但林昭心中明白，他不會真正的死亡。

大道之種曾對他說過。

死亡之后，神魂就會回歸。

只有肉身降臨才可能真的死亡。

而現在，他已經積累了足夠的氣運。

即使這具身體死去，也能讓他的神魂安然回歸。

“既如此，何懼一戰？”

林昭抬頭望天，眼中閃爍著戰意。

……

……

羽扇樓主的死訊很快就傳遍整個青云府，繼而擴散至周邊各府。

消息越傳越廣，林昭的名字也越來越響亮。

十六歲突破天人境界。

十六歲擊敗羽扇樓主。

十六歲執掌龍淵兇劍。

每一條消息都令天下為之震動。

短短幾日，林昭之名已響徹大半個天下。

有人驚嘆他的天資，有人畏懼他的劍法，更有人好奇他的身世。

……

……

青葉府。

宏偉的宮殿內。

一位錦衣中年人正在觀賞園中牡丹。

那人形貌俊美，氣質超然，看上去不過四十出頭。

但眼神深邃如古井，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就是丹陽十二府的主人——慢馬丹陽。

天人之上的存在。

“大人。”

一個黑衣人從暗處走出，單膝跪地。

“青云府的消息已經確認，羽扇樓主確實死于林昭之手。”

慢馬丹陽眼神一凝：“一個十六歲的天人？”

“是的，大人。”

慢馬丹陽眼中寒光更甚：“可有查明，他是如何在兩個月內，從大周天境界突破至天人的？”

黑衣人低頭道：“據說是一柄神劍相助，名為龍淵劍，乃是云臺劍宗創派祖師的佩劍，千百年來無人能取，卻被林昭輕易取出。”

“龍淵劍？”慢馬丹陽皺眉思索，隨后臉色驟變，“那把傳說中的天外隕鐵所鑄的兇劍？”

“正是，大人。”

慢馬丹陽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這種天才，不除不行。

“十六歲的天人，未來必成大患，既然他在青云府，那我便親自走一趟。”

黑衣人恭敬道：“大人，要否調集兵馬？”

“不必。”慢馬丹陽搖了搖頭，“區區一個小娃娃，何須興師動眾？我一人足矣。”

作為天人之上的存在，他已有兩百年不曾出手。

天下間能與他抗衡的，不過另外兩位天人之上。

如今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竟能斬殺羽扇樓主。

此事若不處理，必將動搖他在丹陽十二府的統治。

畢竟羽扇樓主可是聽從他的命令，才去攻山的。

更重要的是，那少年得龍淵兇劍相助，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須知，他慢馬丹陽也是百歲后才踏入天人之上的境界。

若讓林昭成長下去，說不定二十歲便能威脅到自己，威脅到分配好的天下局勢。

這樣的天才，絕不能留。

“將消息守住。”慢馬丹陽淡淡道，“不能讓人知曉我要去青云府。”

“是，大人！”

黑衣人退下后，慢馬丹陽回到內室，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緩緩打開。

盒中靜靜躺著一柄古樸無華的短劍，通體呈青銅色。

沒有任何裝飾，看上去平平無奇。

然而就是這樣一柄普通的短劍，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兩百年未曾出鞘了。”慢馬丹陽輕聲自語，“沒想到是為了一個少年。”

他將短劍收入袖中，大步走出內室。

青葉府到青云府，快馬不停歇，那也需要數月行程。

但對慢馬丹陽這等天人之上的存在而言，不過是一日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