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黑衣男子反應過來時,鎖魂帆已經被他自己劈成兩半了。
男子氣急敗壞,漲紅了臉:“混蛋!你干了什么!”
孟扶兮無奈攤手:“你自己干的,還能怪到我頭上來?”
鎖魂帆破碎,里面被束縛的靈魂被釋放出來。
淡青色的靈魂從鎖魂帆中飄出來,顯然是那只潮汐的模樣。
得到了自由的靈魂憑借本能去尋找自己的身體。
孟扶兮挑著眉,朝著黑衣男子笑道:“你的破事馬上就會被地府知道,你要不要把你的底牌露出來瞧瞧?”
黑衣男子呼吸沉入胸腔,只覺得一股戾氣在自己心臟處游走,壓都壓不住。
片刻后,戾氣在他胸腔處爆發,整個房間充斥著黑色的煙霧,狂暴的心緒影響著在場的所有人。
江渺捂住口鼻,眼睛布滿了紅血絲,只覺得自己心臟跳動過快,有一種殘暴的心緒從他的心底發了芽。
遲熙撐著墻,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直不起腰來。
遲熙推了孟扶兮一下,道:“老板,你先走?!?
孟扶兮面色依舊,不受這戾氣的影響。
躁動不安的情緒無限蔓延,江渺轉而看向孟扶兮,持劍的手不自覺的抬起,一步步艱難的朝著孟扶兮走去。
另一只手死死按著持劍的手,他僅存的理智想要遏制體內橫行的戾氣,控制自己的行為。
但戾氣過于強大,理智被戾氣一點點纏食,江渺難以控制自己的行為。
賀遠道抱著頭蹲在角落里,或許是經歷不同,所以對控制類力量的屏蔽能力也不同。
賀遠道無法抗衡體內的戾氣,但是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理智。
黑衣男子笑聲張狂:“你敢毀壞我的鎖魂帆,那就讓你也嘗嘗被人控制、被自己人殺死的滋味!”
遲熙努力握著拳頭,強撐著站在孟扶兮面前,將人護在身后。
遲熙咬著牙,“你能控制人,卻不能控制心。不過一只木偶,竟有如此妄念!”
玩偶成妖,大多是控制類能力,但力量的基礎源于本心。
心若向善,力量越純,爆發出來的力量能夠很好的撫平人心中的欲望。
心若向惡,力量越邪,爆發出來的力量能夠引起人心中的妄念、貪念、惡念。
孟扶兮手搭在遲熙肩膀上,一只帶著溫柔力量的手撫過他的靈魂,讓他平和了下來。
遲熙扭頭看向孟扶兮,他知道孟扶兮的力量與過去,所以不明白孟扶兮為什么在這個時候不走,而是選擇撫平這股戾氣。
孟扶兮給了遲熙一個安撫的眼神,轉而看向黑衣男子,道:“本以為控制潮汐的是傀儡之術后卻沒想到是真的木偶?!?
黑衣男子驚訝于孟扶兮不受他的戾氣影響,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你在云州城呆了這么久,不會不知道云州城內有什么妖吧?”
黑衣男子靈光一閃,似是想到了什么,大驚失色:“不可能!不可能!”
孟扶兮握住江渺的手腕,平和的力量祛除了體內的戾氣,江渺只覺得整個人得到了凈化。
明亮的眼睛看著孟扶兮,沒有說什么,只是轉身看向黑衣男子,目光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狠勁兒。
潮汐從外面火急火燎的跑回來,一眼就看見了蹲在角落里的賀遠道,利用自己的神識凈化了賀遠道體內的戾氣后才來到孟扶兮身邊。
黑衣男子見這些人一個個都脫離了戾氣的控制,只覺得這個世界荒誕了起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會有人擺脫自己的私念!
凈化嗎?不!他不信!靈族滅族幾百年,怎么可能會有靈族存在!
黑衣男子更愿意相信孟扶兮是活得更久,完全人化了的潮汐一族。
“死!你們都要死!”
黑衣男子像是瘋魔了般,朝著孟扶兮橫沖直撞了過來。
江渺將孟扶兮護在身后,長劍劍身散發著藍光,無需他人幫助你藍光突破黑色的霧氣,將整個房間籠罩。
藍光散去,只留下一只破損了的木偶娃娃。
遲熙看了一會兒,道:“是分身。”
木偶一族慣會用替身手段,扔下一個木偶來迷惑敵人。
江渺將木偶撿了起來,確定木偶上沒有黑衣男子的氣息,才點頭:“真是可惜?!?
賀遠道清了清嗓子:“這算是解決了吧?”
早知道這么危險,他就不跟過來了。
誰知道能在這里碰到木偶妖啊?那道戾氣差點把他撞死!
賀遠道欲哭無淚,現在只想趕緊回去。
江渺看向潮汐,“你雖是被木偶妖控制的,但是你還是要跟我去緝妖司接受問審。”
事實如此,潮汐所殺之人兩只手都數不過來,不帶回緝妖司問審實在說不過去。
潮汐雖然是被控制的,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被木偶妖控制著去做了什么。
對于江渺的話,他沒有異議,只是看向孟扶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孟扶兮揉了揉脖子,權當沒看見,對遲熙說:“趕緊回去吧,累死我了。”
賀遠道在一旁附和:“那木偶妖逃走了,這里應該也沒什么了,先回去問審吧?!?
江渺也沒有異議,只是一直在想那壁畫上畫的究竟是什么。
壁畫上的人究竟在朝拜什么呢?
是神嗎?還是仙?
什么人的朝拜場景會被刻在墻壁上成為壁畫?
問題縈繞在江渺心頭,他看向孟扶兮,隨后又將目光移開。
回到云州城時天已經亮了。
江渺押著潮汐先走了,賀遠道想靠近孟扶兮,卻被遲熙攔了下來。
見遲熙一臉警惕的模樣,賀遠道也不敢硬要靠近孟扶兮,只是臨走前對孟扶兮道:
“孟老板,你養了個好員工?!?
孟扶兮奇怪的看了賀遠道一眼,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但有人夸她家的員工她自然樂意附和:“我的員工自然是最好的?!?
賀遠道見孟扶兮一點不謙虛,一時間竟然知道遲熙為什么會是這樣的了。
果然,有什么樣的大人就有什么樣的小孩。
回到往生堂,見紙扎人探頭探腦的模樣,遲熙恨不得把紙人丟在地上狠狠地踩幾腳。
孟扶兮提著紙人就回了二樓,“你跑出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