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窯內(nèi)的空氣瞬間凝固,李耀東握緊斷劍,感受到掌心沁出的冷汗。白晨晨從袖中摸出三枚透骨釘,壓低聲音道:“東南角有暗洞,等會我引開他們,你和蘇九娘先走。”
“想走?沒那么容易!”話音未落,破窯木門轟然炸裂,七八名黑衣人舉著火把涌入。為首的灰袍老者鶴發(fā)童顏,手中卻握著柄造型詭異的骨扇,扇面繪著滴血的骷髏頭——竟是天樞閣三大供奉之一的“血扇翁”。
“白晨晨,交出玉佩與刀譜線索,可留你全尸。”血扇翁陰測測地開口,骨扇輕輕一揮,數(shù)道黑色勁風(fēng)向三人射來。李耀東揮劍格擋,斷劍與勁風(fēng)相撞,虎口震得發(fā)麻。蘇九娘甩出軟鞭卷住他手腕,嬌叱道:“愣著作甚!往暗洞跑!”
白晨晨反手甩出透骨釘,趁黑衣人躲避之際,折扇展開刺向血扇翁面門。這看似文雅的折扇實則暗藏機關(guān),扇骨末端彈出三寸長的精鋼利刃。血扇翁冷笑一聲,骨扇舞出一片黑霧,白晨晨頓感呼吸困難,心知這是天樞閣獨門毒藥“噬魂散”。
李耀東見狀,不顧蘇九娘阻攔,轉(zhuǎn)身沖向白晨晨。他自幼在藥鋪打雜,熟知各類毒物解法,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腥氣沖散部分毒霧。“晨晨,捏閉氣穴!”他大喊著揮劍斬向血扇翁持扇的手腕。
混戰(zhàn)中,一名黑衣人瞅準(zhǔn)機會,手中鐵鏈如毒蛇般纏住李耀東腳踝。李耀東踉蹌倒地,斷劍脫手飛出。千鈞一發(fā)之際,白晨晨擲出折扇釘住黑衣人咽喉,隨即飛撲過去握住斷劍,反手刺入另一名敵人腹部。兩人背靠背站定,身上均添了幾道傷口。
蘇九娘趁機甩出三枚煙霧彈,破窯內(nèi)頓時濃煙彌漫。“跟我來!”她抓住李耀東和白晨晨的手腕,朝著暗洞狂奔。血扇翁的怒吼聲從身后傳來:“追!活口一個不留!”
暗洞狹窄潮濕,三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突然,白晨晨腳下一滑,墜入一個深坑。李耀東想也沒想,縱身躍下,在半空中抓住白晨晨的手。蘇九娘無奈地嘆了口氣,解下腰間軟鞭拋入坑中,將兩人拉了上來。
“下次別這么沖動。”白晨晨揉著摔疼的肩膀,卻對上李耀東堅定的眼神:“我們是兄弟,要死一起死。”這句話讓白晨晨心中一顫,他別過頭去,掩飾眼底的動容:“誰要和你一起死,我還沒找到我爹呢。”
出了暗洞,三人發(fā)現(xiàn)已身處城郊的亂葬崗。月光下,墓碑林立,烏鴉的叫聲此起彼伏。蘇九娘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地圖:“蒼狼谷在漠北三千里外,最近的落腳點是龍門鎮(zhèn)。不過……”她指了指地圖上一個標(biāo)記,“天樞閣在必經(jīng)之路上設(shè)了三處關(guān)卡。”
“怕什么?”白晨晨拍了拍腰間的錢袋,“憑本少爺?shù)你y子和這張帥臉,還能過不去?”他嘴上雖然輕松,卻偷偷將最后一粒解毒丹塞進李耀東手中。
遠處傳來馬蹄聲,三人躲進一座破敗的土地廟。透過門縫,李耀東看見一隊黑衣人押解著囚車經(jīng)過,囚車里隱約傳來鎖鏈聲響。其中一個囚籠中的人影讓他心頭一震——那人穿著與自己父親相似的舊布衫,雖然看不清面容,但那熟悉的身形,讓他心跳加速。
“等等。”李耀東拉住欲走的兩人,“囚車里的人,或許知道我父母遇害的真相。”白晨晨和蘇九娘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擔(dān)憂。但看著李耀東堅定的眼神,他們還是點了點頭。
一場新的冒險,即將在這充滿未知的夜色中展開……
三日后,龍門鎮(zhèn)。
這座地處大漠邊緣的小鎮(zhèn)因龍門客棧而聞名,南來北往的江湖客在此歇腳。李耀東三人喬裝打扮,混在商隊中進入鎮(zhèn)子。龍門客棧的飛檐下掛著三盞大紅燈籠,在風(fēng)沙中搖搖欲墜,燈籠上“龍門”二字已被歲月磨得模糊不清。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熱情地迎上來。白晨晨掏出一錠銀子拍在桌上:“上最好的酒菜,再要三間上房。”銀子的分量讓店小二眼睛一亮,立刻高聲喊道:“好嘞!天字房三間,極品女兒紅一壇!”
酒過三巡,李耀東觀察著客棧內(nèi)的食客。角落里一桌黑衣人壓低聲音交談,腰間的天樞閣令牌若隱若現(xiàn);窗邊坐著個蒙著黑紗的女子,桌上擺著的青銅羅盤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正是江湖失傳已久的“尋龍盤”,據(jù)說能探測寶物的方位。
白晨晨用手肘碰了碰李耀東,示意他看向柜臺后的告示欄。一張懸賞令赫然在目:“通緝白晨晨、李耀東,凡提供線索者,賞銀千兩;取其項上人頭者,賞銀萬兩。”畫像上雖然畫得有些失真,但特征明顯。
“看來我們成了香餑餑。”白晨晨自嘲地笑了笑,往嘴里塞了塊醬牛肉。蘇九娘則在研究桌上的地圖,突然,她用匕首在地圖上某處刻了個記號:“蒼狼谷的入口不在明處,而是在這個廢棄的礦洞下方。但礦洞被天樞閣重兵把守,我們得想個辦法混進去。”
就在這時,客棧外傳來一陣喧嘩。眾人探頭望去,只見一隊官兵押著囚車經(jīng)過,囚車里的人正是那日在亂葬崗見到的神秘人。那人生得虎背熊腰,雖渾身是傷,眼神卻依然銳利如鷹。當(dāng)囚車經(jīng)過客棧時,他突然與李耀東對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他在看你。”白晨晨低聲道。李耀東點點頭,心中暗自決定,今夜無論如何都要去大牢一探究竟。
子時,月黑風(fēng)高。李耀東和白晨晨換上夜行衣,悄悄摸到鎮(zhèn)外的大牢。大牢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白晨晨從懷中掏出一個竹筒,往空中釋放出一只信鴿。片刻后,遠處傳來貓頭鷹的叫聲,這是他與蘇九娘約定的信號。
蘇九娘不知從何處現(xiàn)身,手中拿著一個牛皮袋:“迷香和開鎖工具都在這。”她頓了頓,“我在大牢后方發(fā)現(xiàn)一條密道,直通地牢,不過密道里機關(guān)重重。”
三人小心翼翼地潛入密道。密道墻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鑲嵌著夜明珠,照亮了前方的路。突然,地面?zhèn)鱽碚饎樱慌偶獯虖膬蓚?cè)墻壁彈出。李耀東眼疾手快,拉著白晨晨和蘇九娘緊貼墻壁,堪堪避過。
“小心,這里的機關(guān)都是聯(lián)動的。”蘇九娘提醒道。她掏出尋龍盤,仔細觀察指針的變化,“跟著我走,千萬別踩錯地磚。”
終于,他們來到地牢。昏暗的油燈下,囚牢里關(guān)著不少人,大多是江湖中人。那個神秘人被單獨關(guān)在最里側(cè)的牢房,鐵鏈上還涂著毒藥。
“你是誰?”李耀東隔著牢門問道。神秘人抬起頭,露出一張布滿傷疤的臉:“李家小子,終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