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思考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第一道禁制有九手印訣,成五道法咒,為‘懸’、‘停’、‘破’、‘遁’、‘收’,合成禁制之后,轉圜如意,可以御劍之法驅使。”
見師尊聞言點頭,他信心大漲,繼續道:“第二道禁制共二十五手印訣,成‘分’、‘幻’、‘纏’、‘禁’、‘絕’、‘鎮’六道法咒,可分形幻化,纏繞困縛,還有鎮壓被縛者,封禁五行遁術,絕斷真元周天運轉之效。”
他越說越是心驚,只覺這件法器的威力遠超自己的想象。
尤其是第三個禁制,運轉之時能夠施放出一道護體玄障,還可以將自身真元灌注入法器之中,與玄障結合,使效用大大增強。
若是全力催發之下,以紫銅精金的堅固特性,加上真元催發的玄障,還有自己的護體罡氣……
三者合一,只怕一境之中任誰也打不破了。
蘇墨甚至懷疑,一旦自己煉出真火,修為再有突破,就連二境出手也能抵擋幾下。
這還是他境界不夠,若是能以二境修為催發,只怕三境之下真就防御無敵了。
至于第四道禁制,則能夠調用其余三個禁制,在護身的同時布下一個幻陣,困住陣法中的敵手,同時催使法器破敵,甚至還可以施展雷法。
“至于第五道禁制……”
蘇墨說到最后一個禁制,語氣突然頓住,皺眉苦思許久之后也只能搖頭。
這個禁制他看不懂。
只知道與其他幾個禁制似乎也有關聯,卻不明白其中布置的手法,也不理解具體作用。
“這最后一道禁制尚未完成,你自然是看不懂的。”
蘇景秋笑意不減。
原來如此。
蘇墨恍然,可隨即再次困惑起來:
禁制未完成,那豈不是說——
“這件法器算是個半成品。”
他看到師尊沖自己點點頭,繼續道:“我先前有言,修行之事須得仰仗自己,萬不可依賴他人;
“今日賜你法器,一者事出突然,出山須得有物傍身,二者也是想借此機會傳你一些煉器手法,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讓你輕易得手,否則恐生輕慢之心。”
蘇景秋平淡說著,見蘇墨神色自然,沒有半點失落之情,心中滿意,又道:“這件法器若要煉制完全,還差一件水屬之物,我這里卻是沒有,正好你要去東海,可以自行尋覓一些精晶靈液,將二者合煉,完善最后一道禁制。”
她說著又講解起那一道禁制的布置,告知其究竟有何效用,又該如何驅使運轉,但卻沒有講明完善禁制的手法與合煉方式,只是讓蘇墨自行思考、參悟。
蘇墨這才明白,紫銅精金雖然堅固,但缺乏韌性,故此須得摻入水屬精晶靈液,使其剛中帶柔,不僅能多出施展變化,還可以使其玄障和幻陣再提幾分功效。
可不說上哪里去尋精晶靈液,光是最后一道禁制該如何完善就讓蘇墨犯了愁。
他心中明白,以自己的煉器手段,相較于師尊那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面前這件梭形法器,不提尚未煉制完成的部分,光是現有的功效與威力就已經讓自己望塵莫及。
煉制法器的材質越好,其所能布置的禁制就越多。
可并非禁制數量越多,法器就越好。
正所謂大道至簡。
同樣的效果和威力,讓不同水平的人來煉制,所需花費的功夫自然也是天差地別。
師尊這區區四個禁制,比之同品階的法器便是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平心而論,若是讓蘇墨自己來,他估摸著至少得打下數千手印訣、布置幾十個禁制才能有類似功效。
可不說這紫銅金能否承載如此多的符咒,便就是叫他煉制成了,這幾十個禁制轉圜配合之間也難免會有不協之處,更不提御使起來各種咒訣手法繁復,最終所能達成的威力恐怕至少也要減半。
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憂慮,蘇景秋搖頭笑道:“無妨,左右不過一件法器而已,大膽去試便是了,即便煉毀了又何妨?”
她這話說的平坦,可蘇墨知道,不說這么一件頂級的法器,便是那么大一塊紫銅金,即使放在二境修士手里那也算得上重寶了。
不過——
轉頭看了看墻上那個破布袋。
確實,相較于師尊而言,這玩意兒跟破爛也無甚區別。
不過隨手煉的小玩意兒罷了。
果然,就見師尊目光一動,就將那件法器送至蘇墨手中。
“這是你的第一件法器,先掌控其中樞,然后起個名字吧。”
蘇墨親眼看著法器煉制出來,對其所用手法自然再是清楚不過。
當下探入神念,延伸入法器的中樞禁制之中,很快就弄明白了內里的符咒效用和掌控之法。
“就叫……【天羅】吧。”
他不擅起名,只是覺得最后那個幻陣頗有天羅地網之效,便就以此來命名。
蘇景秋倒是對此不置可否,只隨意點了點頭。
“你宮府未開,這件法器也無法收入內景之中,須得去坊中購一件收攝之物才是,不然帶在身上多有不便,而且自家護身法器也不好暴露在外。”
她提點道。
“嗯,這件法……【天羅】,既有金性,也可以劍訣御使,用劍囊收攝是再好不過,也可用來時時溫養。”
見蘇墨點頭應下,蘇景秋又交代道:“你這兩日除了五行遁法之外,還要將這件法器也運用純熟,以免出去之后御使起來手段生澀,反而耽誤施展。”
蘇墨連忙稱是。
這件【天羅】師尊實在煉制的太好,實則已然有些超出了一境修真的御使手段,便是蘇墨驅使起來,也自覺有些勉強。
其中御劍和玄障倒還好說,光是那個索敵困縛的手段,他就已然無法輕易施展。
若換做二境修真來,或許只消一兩個手訣、咒語便能運用自如,可讓現今的蘇墨來,恐怕就需要十幾手咒訣才能施展出來了。
可若是遇著險境,與人斗法關鍵之時,又哪里來的功夫讓他掐出這十幾手印訣,得以釋放術法了?
更不提還有最后那個陣法。
蘇墨更是想都不敢想。
他自覺在煉出真火、修為突破之前,應當是無力布下那個幻陣的。
“你此番出山,糾察府的事情自然不可怠慢,可自身功法修行、煉化真火、突破修為亦是不可放松,另外這件【天羅】,既然說了不是讓你白得,那尋覓精晶靈液、合煉法器便當做你入門的第二項考校,若是做的不好,為師倒也不罰你,可這紫銅金你須得還來!”
師尊眼中雖然帶笑,但蘇墨能看出她神情認真,非是戲言,心中自然也是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點頭應下:“弟子謹遵師命!”
“好了,你且自去罷!”
蘇墨行禮告退。
返回竹廬外,他喚出【逐風】,騰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