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蹲在演武場角落啃西瓜,鮮紅的汁水順著下巴滴在青磚上。遠處高臺上,秦家三位長老正在宣讀試煉規則,聲音被此起彼伏的吐籽聲攪得支離破碎。
“嗝~“他響亮地打了個飽嗝,滿意地拍了拍圓滾滾的肚皮,“冰鎮西瓜配烤雞,這才是看戲的正確姿勢。“
“秦江!“大長老的怒吼震得屋檐落灰,“試煉馬上開始,你還在做什么!“
全場目光齊刷刷掃來,秦江慢悠悠起身,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長老要來塊西瓜嗎?冰系靈力鎮過的,消暑...“
“滾去抽簽!“大長老的胡子翹成了八字形。
秦江在哄笑聲中走向簽筒,路過秦烈時故意踩了他一腳:“借過啊,堂兄~“
“找死!“秦烈掌心凝聚罡風,卻在看到簽筒上浮現的“甲三“字樣時愣住——那是代表家主候選的金紋簽!
“怎么可能!“二長老秦松拍案而起,“定是簽筒出了差錯!“
“二叔這話說的,“秦江晃著金紋簽走到高臺前,“要不您老也來抽一個試試?“
秦松臉色鐵青,剛要發作就被大長老按住:“金紋簽百年未現,既然天意如此...“他深深看了眼秦江,“試煉首名可入祖地修行三日,開始吧。“
秦江在眾人嫉恨的目光中跳下高臺,正撞見柳若雪帶著柳家觀禮團入場。少女今日換了身月白勁裝,發間冰晶步搖叮咚作響,瞬間吸引了所有少年郎的視線。
“喲,柳大小姐是來給我加油的?“秦江嬉皮笑臉地湊過去。
“我是來看你被揍的。“柳若雪抬手凝出冰鏡,“嘴角有西瓜籽。“
秦江對著鏡子呲牙咧嘴時,突然聽見身后傳來冷笑:“廢物就該有廢物的樣子。“秦烈帶著兩個跟班擦肩而過,“待會遇上我,可別哭爹喊娘。“
“這話耳熟,“秦江掏掏耳朵,“三年前你說過一模一樣的,然后...“他指了指秦烈眉間的疤痕。
秦烈周身靈力暴涌,卻在柳若雪指尖凝出冰花的瞬間收斂:“走著瞧!“
......
試煉第一關是闖刀山陣。三百柄玄鐵刀懸浮空中,刀刃上跳動著青色符文,稍有不慎就會被割得皮開肉綻。已經有十幾個旁系子弟被抬出場外,哀嚎聲此起彼伏。
“下一位,秦江!“
在眾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中,秦江打著哈欠走到陣前。他忽然轉身對裁判長老眨眼:“能用火嗎?“
“規則不限手段,但...“長老話音未落,就見少年掌心騰起赤金火焰,幻化成巨型烤叉的模樣。
“烤串嘍~“秦江掄起火焰烤叉沖進刀陣,所過之處玄鐵刀發出“滋滋“聲響,青色符文被燒得噼啪作響。等他從陣尾晃悠出來時,手里還舉著三柄被烤得通紅的刀片。
“七分熟的玄鐵刀,有沒有人要加孜然?“
觀禮臺上,柳家長老一口茶噴了出來:“這...這是秦家絕學?“
柳若雪扶額:“不,這是他的獨創...“
接下來半個時辰,演武場變成了大型燒烤現場。當秦江用火焰在石壁上烤出個笑臉時,大長老終于忍無可忍地宣布:“第一關提前結束!“
秦江以烤焦八十九柄玄鐵刀的“戰績“高居榜首,維修費清單讓賬房先生當場昏厥。
第二關是獵殺妖獸。當其他人在準備兵刃丹藥時,秦江正在往乾坤袋里裝辣椒粉。他撞了撞柳若雪的肩膀:“你說劍齒虎是紅燒好吃還是炭烤?“
“你能不能正經點?“柳若雪拍掉他爪子上的調料,“迷霧森林有變,我感受到...“
“安啦~“秦江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串糖葫蘆,“冰鎮過的,降火。“
柳若雪愣神的功夫,少年已經哼著小調走進傳送陣。她看著糖葫蘆上凝結的冰霜,突然發現每顆山楂都被雕成了小塔形狀。
......
迷霧森林深處,秦江蹲在樹杈上啃雞腿。下方五丈開外,秦烈正帶著跟班圍攻一頭劍齒虎。忽然林間飄來一陣異香,妖獸赤紅的雙目陡然變成漆黑。
“不對勁!“秦烈揮劍格擋,“這畜牲入魔了!“
魔化的劍齒虎體型暴漲,利爪裹著黑霧橫掃,兩個跟班當即吐血倒地。秦烈勉強架住獠牙,佩劍卻寸寸斷裂,眼看就要被咬穿喉嚨——
“炭烤虎爪來咯!“
赤金火焰從天而降,精準地糊在劍齒虎臉上。秦江倒掛在樹枝上,手里還舉著啃剩的雞骨頭:“堂兄,你剛才的姿勢很像被掀翻的王八哎。“
“要你管!“秦烈就地滾開,卻見魔虎調轉目標撲向秦江,“小心!“
秦江不閃不避,任由魔虎將自己吞入口中。就在秦烈驚駭時,虎腹突然透出萬丈金光,伴隨著少年清亮的喝聲:“秘技·鐵板燒!“
魔虎轟然炸裂,漫天血雨中,秦江抓著顆漆黑魔核翩然落地,衣袂不沾半點污穢。他隨手把魔核拋給呆滯的秦烈:“拿著,醫藥費。“
“你...你的修為...“秦烈感受著魔核中澎湃的靈力波動,這至少是凝脈境中期!
秦江伸了個懶腰:“剛突破,還熱乎著呢。“他忽然抽了抽鼻子,眼神陡然凌厲,“柳若雪有危險!“
......
冰凰虛影在林間明滅不定,柳若雪嘴角溢血,手中冰劍已斷。她面前站著三個黑袍人,地面法陣泛著血色光芒。
“不愧是冰凰血脈。“為首黑袍人舔著匕首,“主上定會喜歡這份禮物。“
柳若雪正要燃燒精血,忽聽頭頂傳來破空聲。秦江踩著火焰凝成的滑板從天而降,手里還拎著半只烤兔:“打擾別人約會很不道德啊!“
“又來個送死的。“黑袍人冷笑結印,“血煞陣,起!“
地面血陣突然活過來般纏向秦江,卻在觸及火焰的瞬間汽化。少年雙瞳化作赤金,身后浮現九重塔虛影:“我說,你們是不是沒聽過...“
他打了個響指,焚天塔第一層轟然洞開,洪荒威壓直接將黑袍人壓跪在地:“...燒烤要用文火?“
柳若雪趁機揮出冰鏈,卻在觸及秦江靈力時驟然變色——他的氣息正在急速衰退!
“你強行解封了塔靈!“她扶住搖搖欲墜的秦江,“不要命了?“
“這不是...還有你嘛。“秦江咧嘴一笑,昏倒前精準地把頭枕在少女肩上,“記得...加辣...“
當救援長老趕到時,只見滿地焦黑的血煞門尸體,以及被冰霜結界籠罩的二人。柳若雪正手忙腳亂地往秦江嘴里塞丹藥,少年卻嘟囔著“烤兔腿要糊了“,引得少女用冰錐戳他臉頰。
三日后祖地開啟時,秦江頂著滿臉冰碴子走進密室,身后跟著抱劍冷臉的柳若雪。石門關閉的剎那,少年突然轉身壞笑:“聽說雙修能加快療傷...“
“砰!“
冰錐把石門砸出個窟窿,門外傳來大長老的咆哮:“秦江!修繕費從你月例里扣!“
黑暗中,九重塔虛影在秦江背后若隱若現。第二層塔身的裂痕里,有雙猩紅眼睛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