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在旭看著余額，心情無比愉悅，隨口敷衍了女兒兩句，就興奮的朝超市走去。

里面人很少，只有寥寥幾個黑人，還有一個亞裔。

這條街區很少看得見亞裔，金在旭不免有些驚訝，仔細打量一眼，對方戴著圍巾遮蓋住了大半臉龐，只露出一雙銳利的眼出來。

不知為何，這雙眼似乎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金在旭猶豫了一下，沒有注意到隨著他露出疑惑地表情，四周的幾個黑人仿佛瞬間繃緊了神經似的，渾身氣息猛的變得十分危險。

“有事？”

對面的亞裔開口了，用的是中文。

金在旭聽不懂，不過他看出來對方并不認識自己，只好歪了歪頭，用英語道：“抱歉，認錯了?！?

說完，他越來越覺得渾身不得勁，仿佛即將大難臨頭一般，匆忙推開超市的門跑向外面。

超市里，古斯的額頭滴下大顆汗珠，顫抖著跪在地上向蒙面人告罪：“神，還請離開此地，分辨藏匿在人群中的惡魔原體就讓我們來做就好，萬一被這些該死的惡魔傷到了神，我們萬死難贖?。　?

其他三名膀大腰圓的壯漢也跪著祈禱，勸誡自己的神。

寧田注視著窗外，嘴角勾勒出一個未知意味的笑容，擺了擺手，沒有在意古斯等人的勸告。

‘按照羅伯茨的設想，能夠壓榨出越多人氣的人，越適合成為靈氣和香毒的進化載體，甚至有可能不止可以凈化香毒這一種作用，還能產生奇妙的變化。’

‘畢竟現實世界靈氣匱乏，唯一能和超凡掛上邊的，就是玄之又玄，十分唯心的人氣了?！?

‘這種由人的念頭匯聚而來的氣，無論是負面的，還是正面的，似乎本質上都是念頭的極致凝聚體，一旦超出某個濃度或者閾值，就能成為超凡的載體，化腐朽為神奇?！?

‘這就是用科學史觀來解釋修行的過程，雖然不一定對，需要大量的實踐和推導，但是只要繼續做下去，總有一天，或許我能在這個過程中獲得更大的力量。’

‘就比如這個叫做金在旭的家伙，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人……一個凡人，身上濃郁的孽力竟然堪比大屠殺后的修士，這家伙的負面情緒能榨出多少人氣啊，恐怕都夠我一個月的使用量了！’

寧田感嘆道。

‘弒父、騙女、謊言成性……沒什么特別的啊，到底為什么這家伙能聚集這么濃郁的孽力啊？我用靈眼去看，差點給嚇了一跳，沖天三米高的黑云壓頂，這要在黃鬼門，說不定都能驚動長老了！’

‘人材啊，這就是我要找的人材?！?

‘第一道靈力種子，就給你了！’

寧田雙指并攏如劍，口中念念有詞，丹田處的靈力突然劇烈翻涌，宛如煮沸的沸水般不安扭動。

片刻后，一縷泛著灰調的青芒從周身流轉的靈氣中剝離而出，這縷靈氣表面氤氳著詭異的霧靄，似蘊含著某種特殊的力量。

“去！“隨著一聲輕喝，青灰色靈氣如離弦之箭，瞬間穿透空氣屏障，徑直沒入前方金在旭的眉心。

那靈氣沒入身體的剎那，金在旭猛地一顫，整個人僵在原地，而后這縷靈氣徹底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

“西八，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覺得渾身一冷，這附近……該不會鬧鬼吧？”

昏暗的地鐵口通道，只有寥寥幾個癮君子徘徊，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哀嚎。

風卷起地上的報紙和塑料袋，發出呼呼的響聲。

金在旭有些害怕了，拔腿就往家里跑。

打開電燈，吱——幾聲電流后，室內瞬間明亮。

“呼，得救了?！?

金在旭一屁股坐在破舊的床板上，摸了摸干癟的肚子。

有點餓，但還能抗住。

他打開水龍頭，灌了個飽。

雖然還是餓，但好歹沒有那種一直泛酸水的感覺了。

金在旭懶洋洋地坐在床上，掏出手機，心跳加快。

要不，玩幾把？

十五塊肯定是叫不了外賣的，起送都要二十刀，否則壓根沒有外賣員接單。

他的車子沒賣之前就跑過外賣，自然知道。

就玩一把，以穩為主，只要賺到吃外賣的錢就收手！

想到這里，他連忙坐直身子，將所有的錢充進軟件里。

打開虛擬老虎機，他投了十五個幣，按下搖桿鍵！

嘩啦嘩啦??！

金幣翻滾的聲音無比動聽，半晌后，緩緩停住的頁面顯示：“請充值！”

“西八！”

金在旭氣呼呼地將枕頭甩飛，努力閉上眼睛，不去感受饑餓，拼命催眠自己睡著了就不餓。

第二天，渾身酸痛的金在旭掙扎著爬起身來。

他哀嚎一聲，走到水池旁洗了把臉，突然驚恐的大叫一聲。

他瞳孔巨震的凝視著自己的手，上面滿滿一層皮膚碎屑令他感到害怕。

“這、這是什么，哪、哪里來的？！”

他抬頭看向鏡子，里面的人險些讓他不認識！

那人的臉上掛滿了白色的碎皮，仿佛蛇蛻一般滲人，露出里面薄如蟬翼的肌膚，呈青白色，似乎能看見下面跳動的血管。

金在旭咽了咽唾沫，小心地撕開臉上的皮，看著里面的‘怪物’。

“這、這是我？”

怪物的臉和他一模一樣，只是皮膚變成了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見，盤根錯節在臉頰和腦門上微微跳動，組成了一個隱隱約約的符號。

金在旭突然覺得有些牙癢，他暴力的塞了把牙刷進口腔，瘋狂刷洗起來。

血沫很快泛起，牙齦被他用力捅爛，可是他一點也感覺不到痛，只覺得舒服。

漱了口，他的牙齒已經長得更加尖銳一些，似乎重新發育了一般。

“不，這樣不行啊，這樣怎么能出門呢？”

金在旭有些苦惱。

想了想，他拿出一件連帽衫衛衣，然后戴上口罩，將自己遮掩得嚴嚴實實，松了口氣。

做完這一切，他從床下翻出一個行李箱，里面全是些骯臟的小玩具，比如能發出怪聲的鳥。

仔細挑揀看得過去的用塑料袋包好，放進書包里，金在旭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

去時代廣場給游客推銷這些垃圾商品。

憑借著過人的臉皮和自來熟的黏人，他每天能靠這個賺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