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短期內銹爪的人手肯定是不會再增加了。”福里斯開始考慮一些可供使用的方案。

“等過了冬天，或許可以試著變異些專用的食用產肉獸，不過這方面我不擅長……”

“可眼下又要怎么解決呢？”他瞇著眼睛看向天頂上的大吊燈，希望它的閃亮能為自己帶來一些靈感。

但看了一會兒，他只覺得燈光晃眼。

“或許，真的應該……”他的爪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握成了拳頭。

“不！”握緊的拳頭再次松弛下來。

“或許方向錯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些可供食用的真菌作物，也絕不會是在野外輕松能找到的。”

“任何輕松得到的食物多少得沾點兒納垢的'賜福'。”

福里斯的爪子在桌面上有節律地敲擊，這是他思考時候的慣用動作，能幫助自己穩定心神。

約莫半個小時后，信心十足的福里斯推開了工坊的加固門。

他拍了拍已經在門外等待許久的澤爾，后者從睡著的狀態下驚醒。

“叫上巨鼠，帶上兩個大點的皮袋，咱們得去趟翠綠森林。”

“去那兒干什么？住在森林里的那些尖耳朵玩意兒的弓箭會射穿咱的喉嚨。”

“我知道，但是錯過了現在這時候，修會整個冬天都會沒吃的東西。”福里斯平靜而不容置疑地解釋著。

“好吧，導師。”澤爾看了看福里斯的自信眼神，相信他已經有了什么可行的方案。

他可是首席導師。

很快，三人就已經到達了地面。

“咱們要去抓點什么？”巨鼠摩挲著自己巨大的手掌，他甚至帶上了他專用的腕帶三聯筒次元爆彈銃。

“首先是找到野豬。”

“導師，雖然我很尊敬您，但我不得不說——一只野豬是不夠吃過整個冬季的。”

“不是用來吃的。”福里斯簡短地回答。

“咱們這么抓很難找到活的。”巨鼠有些疑惑。

“不，不是要抓他們，先找到他們，然后跟蹤。”

“那我是怎么回事？我這樣看起來像是很適合跟蹤的樣子嗎？”巨鼠的語氣聽起來更加疑惑了。

“不，你不用跟著來，就在這邊等著就行了，到時候我會叫你。”福里斯神神秘秘地說道。

“好吧，看來我很快就會知道了。”巨鼠閉上了嘴，將手上的銃槍調試好。

接下來，澤爾和福里斯踩著厚厚的枯葉開始往森林里去。

“我還是不明白，導師。”

“耐心是種美德……好吧，但對于一個純正的斯卡文來說有些困難。”

“所以？”

福里斯頓了頓，解釋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正是野豬的繁殖季，那些家伙們會在這時候生下一窩豬仔。”

“也是不夠吃的……導師。”澤爾失望地看著他。

“鋼角鼠在上，你別老是打岔。”福里斯發言屢次被打斷，感覺很是不滿。

“您說。”澤爾妥協了。

“好吧，你知道那些母豬為了產奶，會去找很多真菌吃嗎？”

“啊？”澤爾確實不知道，他前半輩子都在礦洞里度過，對老鼠的認知遠比對整個地上世界的認知要詳細得多。

“好，不知道也沒關系。我說說我的計劃。”福里斯的視線離開澤爾望向遠處。

“是這樣，有種真菌會在腐爛的木頭上生長，出產率和生長速度都是一絕。”

“那為什么我們不直接去找這種真菌，非要先去找野豬呢？”

福里斯突然來了興致，似乎早已預料到了澤爾一定會這么問，非常愉快地回答。

“這就不得不說了，那種真菌叫做塊菰。但是咱們是找不到的，它們太小，又太黑，藏在樹葉底下就不容易找到了。”

“和野豬又有什么關系？”

“是的，這就是我要說的，這玩意兒又叫豬拱菌。”

澤爾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導師是想先找到野豬，然后跟著他們去找這種能吃的真菌？”

“沒錯，而且一定得是母豬，準備下崽的那種。”

“那又是為什么？”澤爾再次摳了摳自己的后腦勺。

“在我的老——氏族，也就是鋼角氏族，專門從事這項工作的鼠輩稱為塊菰獵人。”

“他們的秘訣就在于此，那些母豬為了產崽，儲備脂肪會大量吃東西，于是他們會主動找塊菰。”

“但是為了保全自己和崽子的生命，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就會立刻逃跑。這樣咱們只需要在遠處朝它扔塊石頭，就能防止它吃掉塊菰。”

澤爾想了又想，覺得這法子實在奇妙，但他貧瘠的詞匯只能說出一句：“鋼角氏族真是個有意思的地方。”

“Yes！yes！”福里斯抬手抹了一抹不存在的冷汗。

雖然找塊菰不好找，但以鼠人的嗅覺而言，找到一只野豬還是相對比較容易的。

真的是鋼角鼠天賜，那確實是一只懷著孕的母豬。

接下來，除了扔石頭偶爾并不能把母豬給驅逐了以外，其他時候還是蠻順利的。

澤爾在每一處疑似有塊菰的地方用爪子做上了標記，以便于尋找挖掘。

追蹤行動持續了大半天后，福里斯這才想起了森林邊緣的巨鼠比爾。

于是福里斯終止了追蹤，放過了可憐的老母豬一次。

他們返回了巨鼠所在的地方，隨后去挖掘塊菰，將他們挨個全部挖了出來。

在一切結束，終于返回了地穴的時候，帶來的兩只用不明動物毛皮制作的皮袋已經被撐得滿滿當當。

只有巨鼠才能將其搬的回去。

但在返回的路上，澤爾還是忍不住問道：“導師，這種東西是不夠填飽肚子的。”

“是的，但它可以在黑暗中生長。”福里斯氣定神閑地說著。

“您的意思是……咱們在地穴里把這種塊菰玩意兒種出來？”

“是的，”福里斯答道，“只要有腐爛的木頭，這玩意就能長起來。”

“源源不斷，整塊木頭，打碎的木頭，咱們把貨架上鋪滿，然后只要一小塊這個，菌絲就能自己長起來。”

“我以前曾經說過，導師，您是一位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