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福里斯看著自己驚為天人的前輩，對自己頂禮膜拜。

這種震驚——倘若40k時期基里曼親眼目睹帝皇從黃金王座上起身，也不過如此。

“等等？你說我是什么？”福里斯抓住了伊桑的肩膀，讓他別在沒有意義的禮節上浪費時間。

“我見過祂了。”

伊桑說出這句話時的語氣之稀松平常，讓福里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

“長著鋼鐵巨角，身負機械之手，以齒輪斧和次元石銃為武器，我說得對嗎？”他看著福里斯那對鋼角，平靜地將福里斯僅見過一面的形象說了出來。

“可……你怎么能見到祂的？我所看到的是災禍領主。”伊桑的描述完全正確，這讓福里斯更加相信他的話。

“那是因為，你看到的是一開始的祂。”伊桑又開始神神叨叨起來，正是畏爾遜最為不屑的樣子。

“你見證了誕生之刻，預言之子，你將會塑造祂，這是未來！”伊桑眼里放光，叫喊著。

“我在將死的時候遇見了祂，他為我展示了一種神奇的次元石科技，它使我存活至今。”

“我將它獻給你……”

話音剛落，伊桑就向自己的胸口處抓去。

隨后用力從心口處扯了下來一個帶著血跡的裝置。

他神情痛苦，似乎是在忍受劇痛，而那伸向福里斯的手也在顫抖著。

“請收下它，算是我轉達了他的意愿，我也可以完成任務了。”

在鮮血落下之后，福里斯終于將他手中的物品接過。

隨后，伊桑便腦袋一歪，栽倒在地。

真叫個生得離奇死得蹊蹺。

福里斯再也沒法知道，他究竟面見了怎么樣的神，又是收到了怎么樣的神諭，讓他在黑暗苦寒的地方等待至今。

“這……這就死了？”畏爾遜從角落探出頭來，眼中滿是驚恐。“這個老家伙，死了都不肯安分。”

福里斯沉默地看著手中的裝置，那是一塊閃耀著暗綠色光芒的金屬片，上面鑲嵌著一顆顆微小的次元石晶體，散發著詭異的能量波動。他感覺到手掌微微發燙，仿佛那東西在呼喚著自己。

“他說我是預言之子？”福里斯喃喃自語，目光落在伊桑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可他為什么一定要要死？”

畏爾遜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體，“誰知道呢，或許他就是個瘋子，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鬼話。”

福里斯沒有理會畏爾遜的嘲諷，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的裝置上。他能感覺到一股力量正從那里緩緩流入自己的身體，仿佛在與他的靈魂共鳴。

“也許他是對的。”福里斯低聲說道，“也許我真的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畏爾遜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就是個學徒，別把自己當成什么救世主。我說真的，不如多喝兩碗糊湯。”

福里斯很想告訴畏爾遜，他心心念念的糊湯其實是納垢真菌。

但話出口卻是：“咱們該走了，扎格里要回來查看我的進度了。”

——

灰先知塔拉，他住進了沙利文原本擁有的一間獨立小室。

并且是氏族長的安排。

塔拉自述是來尋找“未現身的的災禍領主”，他能一直感覺到祂的存在。

但卻從未見到過其真身。

最近卻有所不同，那個不明身份的災禍領主總是能讓塔拉想起鐵銹的味道。

這顯然很不尋常。

他追隨著那玄妙的聯系，一路風霸露宿，從原本那被其他氏族的襲擊搞得焦頭爛額的原氏族追尋到這里。

“那您發現什么了嗎？”沙利文聽完他的講述，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祂確實在這里，我能隱隱聞道祂特有的鐵銹的味道。但我找不到他的蹤跡。”灰先知嘆息道。

嘆息過后，灰先知那泛紅的眼珠子提溜一轉，隨即用手杖戳了戳隨侍在身邊的沙利文，問道：“最近氏族的繁殖坑里有沒有誕生過樣貌奇特的崽子？”

“這個，這個不知道，得問問管繁殖坑的氏族鼠們。”沙利文畏畏縮縮地看著自己的導師。

他時刻擔心這個不速之客會拿當年的事在氏族長和幕僚們面前大作文章，從而威脅自己在氏族中的地位。

而灰先知塔拉根本沒想這么多。

他即使什么都不說，只在氏族作為宗教顧問常駐，地位就始終不會低。

至少比沙利文高。

思考了一會，沙利文又向自己的導師補充道：“最近正是育母的生產期，老師考慮去看看么？”

灰先知塔拉當即答應下來。

沙利文便推開了居所的門，領著自己的導師前往繁殖坑。

沙利文轉過身去，便在黑暗中開始唾罵自己那“老不死”的導師，居然敢在自己的地盤上“作威作福”。

當然，一切都是唇語，他壓根兒沒敢說出聲。

走了沒多久，臭味撲鼻的繁殖坑就到了。

繁殖坑是斯卡文鼠人氏族產出鼠口的重要手段。

被改造后的斯卡文母鼠——被稱為“育母”，其體態肥大，尤其是腹部，碩大無比。

育母智力低下，只會生產和進食，又因為體態的原因，基本呆在繁殖坑里無法移動。所以，她的日常生活基本都由奴隸鼠和氏族鼠照料。

獲得準許的氏族鼠可以與育母交配，從而生下自己的子嗣。

小崽子們出生后唯一的食糧就是自己的兄弟姐妹，當他們自相殘殺一個月后，剩下的幸存者，將會被氏族鼠抱走撫育。

而灰先知塔拉所提到的那部分“相貌特殊”的崽子，則會給予特殊關照。

其中一部分毛色灰白，頭上生著彎曲角的崽子，被認為是獲得了大角鼠的賜福，將有機會被送往大角鼠神廟，學習成為灰先知。

而那些毛色深黑的崽子，則被認為天生悍勇，是成為斯卡文強大的戰士——風暴鼠的好苗子。

剩下的那些，毛色不純，或者毛色褐黃，則充作奴隸鼠。

沙利文帶著塔拉來到坑邊，塔拉伸著脖子往坑里看了一眼，似乎沒發現有什么特別的。

只覺得臭氣熏天。

這倒是斯卡文繁殖坑的常態，畢竟想要管理繁殖坑的氏族鼠和奴隸鼠們盡職盡責，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所以，育母產生的穢物和泥土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誰是誰非。

突然，塔拉目光一凝，似乎有什么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