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破廟。
自然門代掌門梁文正和火德宗掌門儲時豐正在對峙。
兩人身上各自都帶著傷,想必是已經打過幾場了,只是梁文正更狼狽一些,身上還有不少灼傷。
三兩天的時間,這里的人越聚越多。
周圍來了不少異人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不缺一派掌門,一氣流、黃門三才還有燕武堂的都來了,隱隱有為自然門站臺的意思。
火德宗本土優勢,一群穿著紅衣的火德宗門人,皆是嚴陣以待地看著對方。
其中不乏跟儲時豐一個年紀的長者,也是橫眉怒目的樣子!
符陸和馮寶寶跟在凌茂的身后,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姓梁的!你縱容門下弟子砸了我這座廟宇!”
“你不給個說法,我火德宗上下跟你沒完!”
儲時豐六七十歲的人了,橫眉怒目,一只手指著一位明顯矮了半個頭,穿著黑色對襟短褂的黑發中年人怒聲罵道,唾沫星子四處亂飛。
“我這弟子沒做錯事!”
“你火德宗有理?”
“那你倒是說說這里面供的是誰?”
梁文正將弟子護在身后,面對暴怒的儲時豐也是絲毫不讓。
他可不覺得,在這么多人的見證下,儲時豐會將里邊供的石像是誰給說出來。
“哼,我想念我自己的弟子,為他立像,懷念的時候來上一炷香不行嗎?”
儲時豐挽起袖子,焰瞳里邊有一道惡氣需要釋放。
儲環兒眼睛里頭蓄滿了淚水,傷心欲絕地看著被砸的廟宇。
朱軒后頭默默站定,在這三天里邊,悄無聲息地將廟中的金焰火種轉移至火德宗內。
“說得好聽!大家都聽我說!”
“這私廟里供的,是那三十六賊之一,他火德宗的豐平。”
“我自然門也出了兩個賊,可那卞通可是被我我劉師兄給親自正了門規。”
“怎么到你火德宗,反倒給這種勾結全性的不肖門人立廟!”
“正好,孫仁芳的師父也在這!你問問他如今什么感受?”
梁文正指了指在一旁站著的麻衣布掛的老人,其腰間的三個火罐安靜的掛著。
現場嘩然,一時間議論紛紛起來。
符陸聽到這梁文正的言論,這不就是仗著大義道德綁架嘛?
而且那卞通不是被你們抓住,然后帶路前往二十四節通天谷了嘛?
怎么就成被掌門親自正門規了,那這門規確實嚴厲了些,掌門自己都沒了命。
而且還拉著不相關的人進到這個旋渦里。
“我倒是能理解老儲,這事你們干得就不地道!”
梁文正所指的老人賀守章臉上露出追憶的神情,梁文正聞言反倒是臉色一僵。
“老賀說得對!”
“怎么?人都死了!還不許我有個寄托?”
“這事,你非得給我一個交代。”
褚萬里對著賀守章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后又緊緊盯向梁文正。
這幾家當初追殺三十六賊,最為積極。
豐平仗著火遁四處救火,跟這幾家碰上的次數可不少。
“交代,什么交代?”
“我告訴你,你不如問問自己的弟子們,是誰走漏了消息。”
“想讓這賊人“復活”,以火靈姿態存于世間?”
“你們想得美!大家絕不會同意這種賊人茍延殘喘于世!”
梁文正好似已經做好跟火德宗開戰的準備了,言語之間也很是不客氣,反正已經撕破臉了。
儲時豐火冒三丈,是真的火冒三丈。
他那光滑的腦袋冒出金火,如同頭發一般飄揚在空中,兩鬢短短一簇白發轉變成了紅色。
梁文正拳間也凝起如烈風一般的炁,擺出游隼掠波之勢,隨時準備著應對儲時豐的攻擊。
“且慢動手~”
此時有兩個人闖進了氣氛緊張的褚萬里和梁文正之間,似乎想調解這次風波。
走在前頭之人,一身藏青色的披掛,面容正派堅毅,只是眉間似乎鎖的很緊。
其身后則是一頭淡粉頭發,頭發后梳,扎著一個小尾辮,穿著立領西裝的青年男子。
符陸張眼望去,感覺這兩人長得挺像,估計是父子,不知道又是哪一號人物。
正心存疑問之時,凌茂小聲地跟符陸還有馮寶寶介紹道:“這是陸家的家主,陸宣,陸家交到他手里頭已經快三十年了。”
“他身后跟著的是他兒子,陸瑾,估計未來的陸家家主就是這位三一門的獨苗苗了。”
“不過前幾年,陸瑾被關了幾年禁閉,同時三一門沒了的消息,傳遍了江湖。”
“江湖小棧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也或許是我不夠資格了解事情始末。”
“但是這種明顯只會觸人霉頭的事情,咱也不會特意去查。”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三一門的字眼,陸瑾的目光掃過符陸一行三人。
在馮寶寶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好像~
但很快陸瑾的注意力便被儲時豐的發出的聲音給奪走了。
“老陸~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我知道你陸家好義,但這件事你最好別摻和。”
“讓開!”
忽地,烈焰焚燒,一個火環從儲時豐身上迸發而出,準備將除了梁文正之外的所有人驅散至戰斗圈之外。
火焰輕輕推開了周圍的人,符陸、馮寶寶和凌茂三人也后退了幾步,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這掌控力!”
“牛哇~”
符陸看向儲時豐,眼里滿是憧憬。
這種境界不愧是一派掌門,掌控火焰駕輕就熟的樣子就很厲害。
可惜晚來了一天,聽說昨天打得可火熱了。
儲時豐也并沒有看上去的這么暴躁,反而是個粗中有細的人。
面對旁觀的人,只是柔性勸離。
場中,陸瑾一身黑白,仙氣飄飄的模樣,將陸宣護持住,兩人牢牢地站在場中,未曾有被儲時豐火環推動的跡象。
“晚輩冒失,請見諒!”
陸瑾對著儲時豐拱手致歉,從逆生狀態中退了出來。
原以為儲門長暴怒出手,結果只是為了清場,不論如何倒是顯得他小題大做了。
“老儲,聽我一句勸,咱們先坐下聊聊。”
這件事跟三十六賊牽扯上了關系,終究是一件禍事,眾目睽睽之下,更容易激起是非。
不論結果如何,這廟已經被砸了,至于復活之說,也只能成為傳言,當不得真。
陸宣來到此處之后,話都沒跟梁文正說過一句話,站在誰那邊已經不言而喻了。
儲時豐微不可察地看了一眼朱軒,朱軒則是輕輕頷首。
儲時豐這時也松了一口氣,火種沒有熄滅,一切都還沒到最糟糕的時候。
“哼,我跟這個人沒什么好聊的。今天給老陸你一個面子。”
“將東西收拾收拾,咱們走!”
“老儲,你別走的這么急。”
陸宣和陸瑾跟上了儲時豐的腳步,火德宗弟子將小廟收拾了一下,將不少東西收走。
周圍的人覺得這次爭斗虎頭蛇尾的樣子,也沒了興趣,各回各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