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彌漫著一股發霉的氣味，混合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腥臭。走廊堆滿了雜物，書本、茶杯、作業本散落一地，斑斑血跡訴說著當初的恐慌逃亡。

宋雨秋的目光掃過墻上的涂鴉，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跡似乎在訴說著末世初期人們的絕望：“救救我們”、“上帝已死”、“這里不安全”...

經過一樓衛生間時，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撲面而來。宋雨秋下意識往里看了一眼，立刻倒吸一口冷氣——水槽里泡著一顆高度腐爛的人頭，浮腫的面部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貌。

“別看了，快走。”周明拉了她一把。

可他話音未落，就看到那個年輕人忍不住用筆戳了一下泡脹的頭顱。

“砰”的一聲，腐爛的頭顱如同一個破裂的氣球，惡臭的液體噴了年輕人一身。腥臭的味道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嘔——”年輕人彎下腰，劇烈地干嘔起來。

宋雨秋趕緊捂住口鼻，心里暗罵周明多事。

“對不起對不起，”周明連忙掏出毛巾遞給那個倒霉的年輕人，臉上寫滿了歉意，“我真不是故意的。”

年輕人默默接過毛巾擦拭，只是低聲說了句：“我們得快點。”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壓抑的憤怒。

宋雨秋看著這群老實巴交的工人，心里不禁有些感慨。末世里像他們這樣互幫互助的小團體已經不多見了。大多數人都變得自私自利，為了一口食物就能大打出手。

樓梯間里堆滿了各種雜物，破碎的家具、發霉的衣物、沾滿灰塵的玩具...每一件物品都在訴說著一個悲慘的故事。

就在宋雨秋邁上樓梯的那一刻，一股不祥的預感突然涌上心頭。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比噬魂者身上的腐臭更加新鮮。

樓上隱約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什么東西在地板上爬行。偶爾還能聽到一些含糊不清的低語聲，讓人毛骨悚然。

那個陌生的女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她的身體微微繃緊，手中的砍刀握得更緊了。

宋雨秋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稍微冷靜了一些。這棟看似平靜的老樓里，或許藏著比外面的噬魂者更可怕的東西。

“小心點，”趙馬川壓低聲音說，“這棟樓里可能有畸變者。”

畸變者，這個詞讓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那是比普通噬魂者更加危險的存在，它們保留了部分人類的智慧，卻完全喪失了人性。

宋雨秋的目光在陰暗的樓道里搜尋，每一個角落都可能藏著致命的危險。她能感覺到，這棟樓里的氣氛比外面更加壓抑，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暗處窺視著他們。

“咚”的一聲，二樓的某個房間里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緊了。

宋雨秋站在樓道口，望著眼前這條陰森的通道。發霉的氣味撲面而來，讓人作嘔。她下意識地捂住口鼻，卻還是能聞到那股令人不適的味道。

“這地方真夠嗆的。”陳武杰皺著眉頭，從背包里拿出幾個口罩分給大家，“戴上吧，別被這些霉菌嗆著了。”

宋雨秋接過口罩，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樓道。她能感覺到，這棟建筑里有什么東西在注視著他們，那種若有若無的視線讓她后頸發涼。

“趙馬川他們就是從這里上去的，”宋雨秋一邊戴上口罩一邊說。

“可是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年輕人搓著手臂，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不安，“這里都荒廢多少年了。”

白豹打開手電筒，光束照亮了地面，“你看，這些腳印很新鮮。”他蹲下身仔細觀察，“至少有四個人，從腳印的深淺來看，他們應該帶著不少東西。”

一行人沿著腳印向上攀爬。樓梯間狹窄而陰暗，手電筒的光束在墻壁上跳動，投射出詭異的影子。每上一層，空氣就變得更加渾濁，霉菌的氣味也越發濃重。

一層...兩層...

宋雨秋注意到，越往上走，墻壁上的霉菌就越多。那些白色和青黑色的菌斑像某種奇怪的圖案，在昏暗中蠕動著，仿佛有生命一般。

鐵質扶手早已銹跡斑斑，表面布滿了坑洞，摸上去粗糙不平。有幾處甚至已經斷裂，懸在空中，像是某種猙獰的爪子。

到了頂層，宋雨秋突然停下腳步，伸手攔住走在最前面的年輕人。

“等等！”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里回蕩。

“怎么了？”年輕人回過頭，臉上寫滿疑惑。

宋雨秋用手電筒照著地面，“腳印消失了。”

眾人低頭看去，只見頂層臺階上鋪著厚厚的灰塵，完全沒有任何腳印。仿佛趙馬川一行人在到達這里后就憑空消失了。

“這不可能，”陳武杰搖頭，“人不可能憑空消失。”

宋雨秋向前幾步，仔細查看天璇層走廊。走廊里堆滿了雜物，書本、茶杯、作業本散落一地。這些物品看起來并不陳舊，反而像是最近才被人放在這里的。

“老大，這不對勁。”白豹突然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你看這些東西的擺放位置...”

宋雨秋心頭一跳，仔細觀察后發現，每一件物品的位置都和一樓完全相同。就連那本翻開的作業本上的字跡都一模一樣。

空氣突然變得更加粘稠，仿佛有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宋雨秋感覺呼吸變得困難，即便戴著口罩也無法緩解這種窒息感。

她拉過周明，“你去前面探探路。”

周明苦笑著搖搖頭，“又是我？”但還是系上繩子，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突然，周明在衛生間門口停下腳步。他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手電筒的光束在墻上劇烈晃動。

“美人隊長，你得過來看看這個。”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宋雨秋快步上前，在看清衛生間里的景象時，她的瞳孔猛地收縮。水槽里泡著一顆人頭，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外。那張臉已經開始腐爛，但依然能認出是趙馬川的助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