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悸動
- 十二道陰陽畫卷
- 金嬌念
- 1915字
- 2025-07-30 14:34:52
醫院里陰氣太重沖得我頭腦發昏。偏偏我一手打針一手心電監測,護士叮囑要佩戴二十四小時,避免突發情況導致休克不允許摘下。
兩手被禁錮不能寫符咒,只能念著心咒入睡。
夢里……
不,是女童的記憶越來越清晰了。
記憶就像一扇覆滿銹跡的鐵門,推開從里面涌出的是霉變的欲望。里面的人用善意的笑容掩蓋貪婪,用眼神衡量利益,呼吸都帶著計算的潮氣。
我從來不知道,人性竟然可以如此精準地腐爛。
冷漠和剝削都是無聲的暴力,沒有血跡,卻能讓人從內部崩塌。
許是太過于殘忍不敢再看,猛然睜開眼睛,對上的是俯身正輕柔幫我擦眼角淚水的徐安知。
見我醒來,他也沒有停下動作,而是繼續幫我把淚水擦拭:“夢見什么了?你好像很慌張的樣子。”
“你……”我茫然掙扎坐起,徐安知輕扶了我一把,細心在我身后放好枕頭。
我問:“你怎么在這?”
“我接到松糕的電話,她說你住院了。”他倒了杯水遞過來,“醫生那邊我問過了,你目前的情況已經穩定不用動手術,保守治療就可了。”
聽徐安知的話,松糕在哪我都懶得去問了,她可不會放棄那么大好撮合的時光。
“哦~”接過水杯抿了一口,咽下去感覺喉嚨發癢發干,碰到水的牙齒乍然疼起來。
“嘶——”用手腕按住疼痛的地方。
關注到我的異樣,他問:“怎么了?”
“牙疼。”智齒的神經像被架在火柱上,每一次脈搏的跳動,都能引來智齒的劇烈的跳痛。
這雷陽可真是我的黑暗之地,從來了后就倒霉就沒消停過。
這地方,回去后我打死都不會再來了!
看了我一會,徐安知起身出去,不知道在外面交代什么,只聽到另一個聲音應了之后他又折返回來。
只有我們兩人的空間,總透著一種奇怪的靜謐感,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我們總是這樣無話可說。
我就這樣靜靜的半躺著,徐安知拿著手提電腦,就這樣靜默的這樣陪伴著我。
“松卷,你看看這個。”忽然他把手提屏幕對著我,我扭頭看去。
視頻里是一片嫩綠樹林,四處都是嫩芽鮮綠清新的氣息。
視頻里有人說話:“兩年前的那把山火,把這連片的樹都燒沒了,現在這里基本都是新長出來的枝丫,老樹基本都沒了。”
視頻里能清晰地看到,火劫后的山林用兩年的時間恢復了生機盎然的景象,焦土里鉆出的蕨類植物依舊如翡翠般翠綠。
我不明所以看向徐安知,不知道他給我看這個的用意。
在我剛想問的時候,視頻里的一個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當下不管手上的留置針,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彈跳坐起來伸手抓住筆記本,死死盯著屏幕里的東西。
隨著鏡頭的拉近,那蘊含著強烈的能量都要溢出屏幕。
直挺挺屹立在山頂的古樹,焦枯的樹枝保持著被天雷擊中的姿態。即便被劈斷裂傾倒在地焦黑的樹干,仍然不服輸地包裹著焦黑的傷口。
新的葉片瘋狂生長在斷裂的枝干上,并且隨著太陽的照射,堅韌抬頭迎接新生。遠遠望去形成有了傾斜的綠云,就像一塊辣色滿綠的翡翠。
抓著屏幕的手,激動的眼淚從嘴角流出:“雷擊木!”
“植物學家鑒定過了,這棵棗樹已過百齡,也是前兩年引起山火的罪魁禍首。”
我看著徐安知,第一時間問:“你怎么知道我在找雷擊木?”
片刻后又說出已知的答案:“又是松糕賣我信息。”
徐安知只是笑笑不否認。
我抿嘴不語。
徐安知收起電腦,站在床頭看了我許久。
感覺到他如熔巖滾燙的目光,我垂首當作不知道,右手手指扣得掌心的膠帶都翹起了邊。
又過了許久,頭頂才傳來徐安知的無奈:“你每次見我,都很緊張嗎?”
“啊?”我下意識抬頭看向他,想也沒想地立即否認,“沒……沒有有啊!”說話結巴直接出賣自己。
以往徐安知看破不說破,如今他是看破又說破。
“那為什么和我相處,你不僅刻意躲避,連說話都那么生硬。”
我頓時無言以對。
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在徐安知面前確實有些放不開,相處中和其他人的感覺也不一樣。
要說為什么,我自己也摸不著頭腦。
“只是……”躊躇一會會,低聲,“只是不知道說什么……”
要說我個人對徐安知的感情,更多來說是有私心吧,畢竟誰會愿意錯過他這樣的人?
或許我自己心里也明白,他這個條件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對他有時候確實有點把自己趕鴨子上架。
可……
這樣對他也很不公平吧。
徐安知認真的看著我,一字一句說的清晰:“松卷,等你什么時候面對我,像面對安然那樣自然,你才是真正的接納我。”
“我……”被他說中,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對不起……我……”想道歉,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覺得這樣有點不公,但又想留住他這個香餑餑。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好自私。
“沒關系。”星目依舊認真地看著我,眼底都是真誠,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慎重,“我等你,即便等不到也沒關系,你按照你的想法走,不要為誰擾亂了步伐。”
“可……你不會覺得你這樣很傻嗎?”
“世界總要有傻子。”暮色中他的莞爾一笑,璀璨地把漫天繁星都比了下去。
我啞然看著徐安知,就在那一剎那間,似乎感受到了心底傳來的絲絲悸動。
那是二十幾年來,從來沒有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