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云昭和那不省心的劍靈的福，好不容易參加一次宗門活動的謝無塵還是沒能穩穩地坐到最后。努力將剛入口的茶水咽下之后，他就匆匆離開了觀賽臺。

歸元宗主峰內，外門大比還在繼續進行，靈光四射、刀劍亂飛；歸元宗主峰外，有些恍惚的謝無塵正在滿山尋找紅塵劍靈和拐跑它的人。

另一邊帶著愛劍回到寢居的云昭并不知道小徒弟已經發現紅塵被她順走了，正十分稀罕的仔細端詳著闊別已久的紅塵劍，不時發出些感嘆聲。

劍靈瞧著云昭這一會高興一會擔憂的模樣，自覺是她十分關心自己，不由得熱淚盈眶感動非常，有些別扭地安慰她：“你別擔心，雖然咱倆是一起挨劈的，不過你當時被劈死了但其實我沒什么大事，后來在小謝那里也過的還行。”

原本一點點細看的云昭對著劍靈露出了個欣慰的表情：“那就很好，這下能省好一筆錢了，真好。”

驚覺自作多情了半天的劍靈差點被自己噎死，沖著云昭做了個介于兇狠和委屈之間的古怪表情。

“哈哈哈，逗你的。”云昭看著劍靈下一秒就要弒主了的扭曲表情，趕緊打圓場，“我開玩笑你別當真。”

紅塵勉強接受她這不太走心的安撫，哼哼了兩聲嫌東嫌西：“你現在太弱了，我這個名劍看在咱們的情誼上不嫌棄你，但是你得答應我幾個條件。”

“哦？”云昭頗有耐心的一挑眉，“你先說說，我聽聽。”

紅塵劍靈這么多年最擅長蹬鼻子上臉，抓緊提意見：“首先，你得關注我的健康，絕對不能一大早就練劍；第二，我現在每月都要保養劍身，唔……看在你現在也不寬裕的份上，每月就一百靈石吧；第三……”

“啪！”云昭一拍桌子，把一邊說得正高興的劍靈嚇得一激靈。

“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給點顏色你就開染坊是吧！”

系統在一邊小聲吐槽：“這一個意思你說三次啊……”

云昭沒理它，只翻了個白眼：“沒錢！喜歡早上練劍！咱倆能過就過不能過你就捏著鼻子過！”

紅塵礙于云昭多年積威不敢再嗆聲，但也并不服氣，往她腿上就開始哭天喊地的耍賴皮：“啊啊啊，沒人性啊！欺負劍靈了啊！我想回劍閣找小謝了啊啊啊啊你徒……”

紅塵的這個“弟”字還沒說出來，寢居的門就被“刷”的一聲推開了。

一身白衣的小謝逆著光站在門口，驚疑不定地看著門內的場景，瞳孔地震。

云昭和紅塵劍就像是被卡住脖子的兩只尖叫雞，定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你徒弟看起來不太好……”系統戳了戳云昭。

云昭正心虛上頭，莫名有種做了錯事被抓包的荒謬感覺，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僵在一旁的劍靈可能是被抓的次數已經太多了，直接跳過心虛這一步驟，往謝無塵邊上蹭。

“別說，跟我過來。”謝無塵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把往他身邊湊的劍推開，看向呆坐的云昭，“還有你。”

謝無塵表情確實駭人的很，卻還是沒把云昭扔到執法堂去，而是帶回了劍閣。

“小謝，你根本不知道我到底經歷了什么啊，她實在是太可怕了！”紅塵劍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你是不知道，其實她就是……嗷！”

云昭立在一旁，若無其事地把踹完紅塵的腳收回去。

紅塵劍不敢繼續嚎了，縮在了一旁努力融入背景之中。云昭更是不敢抬頭看謝無塵的表情，偏著頭數一旁木質書架上的裂痕。

“你很喜歡紅塵？”

“是啊，謝仙尊！我實在是和紅塵劍十分投緣啊！我本來不想帶走它，可紅塵非要跟我走。”云昭語氣真誠，順便又踹了一腳準備辯駁的可憐劍靈。

紅塵徹底不想說話了。

“哦，是嗎？”謝無塵沒太在意這些小動作，看著她的眼睛黑白分明，“那你上劍閣來干什么？”

風水輪流轉，這回輪到剛剛還在氣劍靈的云昭險些被憋的臉色漲紅。

謝無塵眼中有光一閃而過：“這紅塵劍是我師尊的本命劍。既然你與紅塵劍如此投緣，不如就留在劍閣吧。”

云昭驚恐地抬頭，系統在識海中顫抖：“宿主，你不會終于要解鎖那個成就了吧——叫自己的徒弟師父？”

云昭腦子里早亂成了一鍋粥：如果真像系統說的那樣，無塵要收她為徒，那她就得叫自己徒弟師父，對外也就得稱曾經的斂鋒劍尊一聲師祖？自己是自己的師祖？那師尊呢？師尊是……算了死嘴快動先說點什么啊！

“你不必拜我，留在劍閣做內門就好。”/“謝仙尊我給您敬個茶？”

謝無塵看了眼神色慌亂的云昭，一言難盡的移開了眼，再一次懷疑自己對云昭可能是師尊的判斷。劍靈更是表示沒眼看，實在是迫于云昭的壓力，不敢再和謝無塵多說什么。

……

恍惚可能不會消失，但是會轉移。云昭腳步虛浮地往寢居的方向飄。劍靈本來是想跟上的，但謝無塵當著它的面威脅性的捏碎了一個茶杯，貪生怕死的紅塵立馬絲滑滑跪，安安分分的留在了書房抄書。

“啊？”系統也很暈，“我喝多了吧宿主，你沒報名外門大比就成內門了？”

“你沒喝多。”云昭終于鎮定了不少，“那孩子估計看出什么了。”

“啊？那怎么辦？”系統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這是好事壞事啊？咱們要不要坦白啊？”

“什么‘咱們’，是‘我’。”云昭推門進寢居收拾東西，“坦白什么，先飄著吧。”

真的搬進劍閣偏室后，云昭不禁唏噓：之前做雜役和真的再住進劍閣還是很不一樣的，她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真能這么快回到這里。

云昭成為內門弟子的消息很快傳遍宗門上下，得知她被謝仙尊直接收入內門后，不出意外掀起了軒然大波。不過她本人倒不太在意，除了有些不敢面對前來關心師侄精神狀況的萬川尊者外，生活十分安逸。

嘖，沒想到徒弟的大腿還挺好抱的，那就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