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申給于東種種許諾，條件好的他就像給于東打雜是于東的專屬經紀人一樣，所有雜事他都一肩扛，于東只需要安安心心的搞創作。

古人說：親兄弟明算賬。

古人還說：肥水不流外人田。

很多明星都會讓親戚當自己的經紀人，老爸，老媽，哥哥，嫂子，弟弟，妹妹的全都有。梅西的經紀人就是自己老爸，南美球員的經紀人都是自家親戚；國內明星讓親戚當經紀人的也不多。

如果寶強找個親戚當經紀人說不定他都戴不上帽子；如果海波找個靠譜的司機說不定就不會去嫖一個變性人了……

于東沒說同意但也沒明確反對，如果真像他說的自己并不用去上班就安安心心寫歌寫小說雜事都由他來承當其實也不錯。

“但是你得想清楚啊，萬一我江郎才盡了，再也寫不出歌，寫的小說也不火沒人看了你就麻煩了。”

“不麻煩，麻煩啥，人生能有幾回搏，別人想拼一把還沒機會呢，我就賭上自己后半生了。”

宋楠，“申哥，你一個人也不行吧，要不我們倆跟你一起啊？”

于申，“哎哎哎，行了行了，你們投資就行了，你們這一個是老師一個有公職，跟我能一樣嘛，我賭一把最多虧點錢，你們那個代價就太大了。”

李鳴宇一聲嘆息，“唉，過去覺得有個固定工作挺好，現在怎么覺得是枷鎖了呢。”

于申，“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我們這都是無奈的選擇。”

宋楠此時突然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哦，我懂了，之前聽說你放棄了教育局招考我媽還說你……”

宋楠回頭看了看缺人媽媽不在，“……你二姑把你好頓罵了。說你鬼迷心竅，說你放著好日子不過啥啥的，哈哈哈，她還說見著你要好好罵罵你呢。她罵你了嗎？”

于東笑笑，“沒有。可能是你結婚她心情好吧，不過，我剛來就讓我去掃雪好像是看著我真挺不高興的。”

宋楠，“我還附和她了呢，不過這么看來表哥你這是自信啊，我要有你這兩下子肯定也不當老師了。”

曲如意一會兒崇拜的看著于東一會兒又神情落寞一會兒又鼓足勇氣眼睛冒光。

……

短暫的相聚之后就是分離。

這種滋味并不好受，尤其于海是和妹妹四年才見了這么一次。

于東理解老爸，于東也暗暗慶幸，過去每年春節這種情緒也都會在他這輪回一遍，買票時的憧憬，歸家旅途上的興奮，團聚時的開心，臨走前的不舍，在檢票口前無奈的分別。

五叔他們沒有跟著一起回安平，錦州還有于申的親大伯；倒是曲如意跟著于東他們坐的更遠，曲如意是撫順人跟鐵嶺挨著。

大家好像都有意忽略了一個問題，火車初一就有，客車也就初一停運了一天，但曲如意選擇了初三跟著于東一家啟程。

沒了于申和五叔五嬸，于東爸媽一路上不是看風景就是裝睡然后偷聽兒子和女孩聊天。

……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曲如意要走了于東所有的聯系方式，手機號，辦公室電話，甚至村里小賣店的電話……最終還是不得不灑淚而別。

看著站臺上哭泣招手的女孩，林茹心疼的說了一句，“如果真能行你可別辜負人家姑娘啊。”

……

回到家，小白也被從隔壁楊叔家牽回來了，狗東西搖搖晃晃居然還表現的戀戀不舍。

還是從前的三人一狗，突然就覺得有點冷清了。

想想自己二十年沒在家于東更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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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2月11號，星期五，正月初七。

青桐演藝公司正月初八上班，吃過午飯于東就騎上自己的錢江摩托往城里開。

吃一塹長一智，如果非要等到四點再往回走，于東擔心自己會摔死在路上。

……

重新回到熟悉的地方，通通風，把被褥抖摟抖摟，簡單打掃一下整個下午就過去了。

一件很臥槽的事是，本來安平就沒有什么外地人，就算有一些也都回家過年去了，四點半，于東在紅旗路上溜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家飯店是開門的，包括那些烤串店和不過春節的回民開的蘭州拉面……

糧油店也沒開門，因為放假十幾天601沒有儲備任何的食材，沒辦法于東只能擴大搜索范圍。

騎著摩托逛了大半圈，最后唯一開門的居然是“米家私房菜”就是于東高中同學陳玉開的那家店，那家他出主意承包了網吧和棋牌室外賣的店。

店門前是一地的紅紙，空氣中還帶著濃濃的硝煙味道，看架勢大地紅起碼有五萬響。

門前的音像放著《卜卦》，王欣欣版本的。

音樂，春聯，燈籠，原來略顯寒酸的店面也顯得更加的高級起來。

停下摩托，掀起門簾，客人并不多，但是石磊和他的兩個兄弟卻赫然在座，一邊猛吃一邊不停的從窗口取出一份份打包好的餐食，想起門前看見的倒騎驢，于東明白他們是在等單。

重新裝修過的房間，用木柵欄做了很多隔斷，四角擺放的應該是假花。

“啊，于東，你咋想起來了。損犢子，還說要好好謝謝你呢，你倒好連面都不露，小石頭還說呢，你現在是名人了出來吃飯怕被圍觀……”

陳玉突然從身后冒了出來然后就劈里啪啦說個不停，原來的男生頭現在變成了齊耳短發，原來眼睛里的狠戾決絕變成了和煦的笑容，土氣的紅衣變成了羊毛衫。

錢，是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精神面貌的。

“別的地方都不開業，沒辦法只能過來了，隨便給我整點吃的吧。”

“喲，好酒好菜隨便上唄，呵呵呵，不怕我宰你一刀啊。”

“屁，我根本就沒打算給錢。”

“哈哈哈哈……”

“于哥，新年好。”“于哥，新年好。”石磊他們看見于東一個個也是連聲問好。

“小弟，于哥來了，把最好的手藝露露。”

……

于東只是想來墊墊肚子然后就去填補十幾天的空白，都不知道《無限恐怖》斷更了半個月還有沒有讀者了呢。

但是他急沒用，后廚三個小伙，皮凍，汆白肉，酸菜燉血腸，地三鮮，醬茄子，鍋包肉一樣一樣流水似的端了上來。

陳玉笑瞇瞇坐在對面，“每樣都點評一些，以后菜單上會標注上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