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制了，但人還是那些人，老習慣依然如故。

于東不過是把業績考核攤開來說說而已，會場里就像在油鍋里滴下了幾滴水立刻噼里啪啦爆開了。

覺得自己勞苦功高的自然是鼎立支持于東，還想得過且過混日子的臉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各種理由各種借口齊出，會場里甚至有了那么點火藥味。

……

展板的事李敏當場就拍板了，張彪又提議在文化宮里設置幾個路標李敏也同意了。會開了一個多小時，除了于東提議的業績考核其他的事情都當場就有了定論。

李敏帶著四五個中高層又開起了小會，其他人就該干嘛干嘛了。

于東和張佳佳李月下樓回辦公室，結果到了門口發現原來的103現在變成了服務部。

于東，“服務部，咋給咱們按了這么一個牌子，老李還在呢，要掛也應該是財務部吧。”

張佳佳，“那還不簡單，明天就讓老李搬走唄。”

李月才不管辦公室掛什么牌子呢，剛剛下樓的時候人多她不方便說已經憋的夠嗆了，拽著于東，“老于，牛啊，我還以為你就是端茶倒水的助理呢，沒想到你竟然是咱們公司隱藏的智囊。”

張佳佳呵呵一笑，“何止是智囊，人家還是咱們公司隱藏的大腕呢，他還會寫歌你知道嘛？”

“不知道啊，小姨根本就沒提過他。”

張佳佳咦了一聲，奇怪的看了于東一眼，“不應該啊，周六我們整個公司還為了他下鄉去宣傳演出呢。”

“為了他去宣傳！？你快跟我說說……”

欲蓋彌彰，李敏犯了一個錯誤。

如果于東只是一個單純的助理她不提還真沒毛病，但現在這個情況完全不提就有點古怪了。

于東，“誒，別聽她胡扯了，你不是想看帥哥嘛，你去文印室把暖場演出的節目單打印出來送到排練廳去，那里全是帥哥。”

聽說帥哥，李月就放棄了對于東的探索，“哎呀，帥哥，我這心里還有點小激動，排練廳就是路過的時候看見的那間大房子吧。”

張佳佳哈哈大笑，“那是練功房，是舞蹈演員們訓練的地方，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先去前面主樓的二樓……”

李月，“為啥？？？”

于東淡淡道：“主樓里邊都是唱歌的，穿的比較整齊，舞蹈排練廳都是穿緊身衣的，她怕你受不了。”

李月撇撇嘴，“受不了？你可別瞧不起人，我可是衛校畢業的，哼哼。”

-----------------

李月很快融入了這個小群體，于東的生活也找到了新的規律，白天雜事很多，有空還得去排練廳跟著陳恒他們學習聲樂知識；晚上和周末就泡在網吧寫小說，張佳佳和秦藝書李娜她們偶爾也會過來圍觀，有幾次她們還說要去于東的新房子打撲克都被于東婉拒了。

日子就這么悠然而過，米家于東又去過一兩次，冷清依舊，就那個地段想賺錢太難了。

陳玉和李敏是一個德行，守口如瓶，她為啥跑到這來開店，三個小廚師跟她是啥關系她一直也沒說，于東旁敲側擊她也不說。

一個人一個性格，有人就是死犟，打碎了牙和血吞，你就算看她可憐想幫她也沒辦法。

……

李敏采納了于東關于業績考核的意見，結果工作量增加最多的人居然是李建國。

本來老李就是每天喝茶看報月底忙幾天，現在變成了每天都很忙，過去翹著的二郎腿現在都快遛直了。

老李不僅沒有任何不滿反而對于東相當感激。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啊，本來他是個閑差，現在他有權力跟各個部長一起審核大家的工作量了。原來的小透明，現在人人都是離了老遠就打招呼，雖然錢沒多掙但心里的感覺可是不一樣的。

張佳佳也挺忙，她過去主要是跟上級聯絡，現在不僅要跟參賽選手聯絡還要跟贊助商聯絡……

青桐演藝憑借舉辦“二人轉大賽”還收獲了兩個贊助商。安平啤酒公司和輕松日化安平分公司，一個贊助了五萬，一個贊助了七萬。

現在“二人轉大賽”已經變成了“輕松日化杯二人轉大賽。”

……

1999年11月22號，星期一，中午，米家私房菜。

比賽迫在眉睫，組織者反而輕松下來了，一上午都很閑，中午的時候李建國就提議找個地方搓一頓，于東就把大家帶了過來。

張佳佳，“啥時候這里開上飯店了？”

李建國，“于東你是真行啊，屬耗子的，哪有吃的都瞞不過你。誒，說好了，這頓我請啊，我作為咱們辦公室最老的請咱們這最小的，你們倆是陪客。”

于東，“呵呵，就是說我們倆白癡唄。那可不行，這頓我請。”

李建國奇怪的看了看于東，于東笑了笑也沒解釋。

李月好奇的打量著，“就在這開飯店，一墻之隔就是工人文化宮的食堂吧，他們咋能讓他開的。”

李建國笑笑，“里面的食堂其實不是工人文化宮的，有家奉天來的餐飲公司壟斷了咱們縣所有機關單位的食堂，人家掙的錢海了去了，根本就看不上外邊這仨瓜倆棗。”

看見于東帶朋友來，陳玉笑盈盈的從吧臺后邊迎了出來。

“來了，今天想吃點啥？”

于東轉身跟幾人說道：“我高中同學。”

李建國頓時就明白了，于東把大家帶到他同學的店里這就不能讓別人請客了，就算是明碼標價請客的人也會覺得不舒服。

張佳佳仔細打量著陳玉，看著普普通通一個人便也很有禮貌的點點頭。

……

四個人商量了一下最后點了：醬茄子，京醬肉絲，土匪豬肝，韭菜炒雞蛋。

店里還有五六桌客人，不過在這個大屋里依然顯得很空曠。

菜還沒上，陳玉就陪著他們閑聊。

“……”

張佳佳，“別看你這個地方顯得有點空，要我說你還真趕上好時候了。”

陳玉，“咋說呢？”

李月搶先說道：“我們里面馬上就要辦二人轉大賽了，票賣的可好了，到時候那些觀眾肯定是人山人海，你在工人文化宮門口弄個路標，就寫米家私房菜左轉300米。”

張佳佳撇撇嘴，“那也得工人文化宮讓你豎牌子吧。”

李建國沒理倆丫頭拌嘴，“比賽最多也就半個月，治標不治本啊。誒，于東，你那么多鬼點子咋不幫著想想辦法呢？”

陳玉奇怪的看著于東，她記憶里的于東是個書呆子，老實木訥，沒想到現在的同事居然給他這樣的評價。

于東也在看陳玉，相識一場，總不能看著她一直往下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