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生長》第六章井底方程式*小月激活神經玫瑰，全球鋰電工廠釋放解毒劑*

通風管道里的積水漫過腳踝時，小月摸到管壁某處凸起的鉚釘——排列形狀正是鋰元素周期表序號。程遠的手指突然覆上來，帶著礦井特有的硫磺味，將鉚釘按特定順序按壓三次。

“別動。“他聲音壓得極低，“下面是程氏舊礦區的核心實驗室。“

生銹的金屬網無聲滑開，露出個布滿霉菌的操作臺。小月瞳孔驟縮，臺面上凝固的蠟油勾勒出與父親寫字板完全相同的公式，而旁邊燒杯里沉淀的黑色粉末，正是林世誠當年往樣本中注入的物質。

程遠從防水袋抽出平板，調出的監控畫面讓兩人同時僵住：林世誠正用黃銅鑰匙打開翡翠閣保險箱，取出的不是文件，而是塊與小月玉佩質地相同的羊脂玉鎮紙。當鎮紙接觸保險箱底座的瞬間，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鋰提取工藝流程圖——與父親臨終前寫在蛋糕盒底的草稿完全一致。

“你父親把答案藏在了最顯眼的地方。“程遠突然用德語說，指尖劃過操作臺邊緣的刻痕。那是串看似雜亂的數字，但小月立刻認出是福利院門牌號的變形寫法。

通風管深處傳來窸窣聲。程遠迅速關閉平板，黑暗中只剩玉佩與晶圓片相觸發出的微光。借著這抹幽藍，小月看見操作臺下方抽屜里躺著半頁燒焦的日記，父親的字跡在焦痕間斷續可見：「...林在電解液摻入石墨烯雜質...程哥不知道...」

遠處突然爆出電火花。借著這瞬強光，程遠從操作臺暗格里抽出本濕漉漉的筆記，封皮上「生日歌加密對照表」的鋼筆字暈染開來。小月觸電般想起八歲那年，父親把奶油抹在她鼻尖時哼唱的變調旋律——第三小節突然升高的音符，對應著元素周期表上鋰的原子序數。

“有人來了。“程遠突然將她推進操作臺下方。黑暗中，小月聽見晶圓片在玉佩上摩擦的細微聲響，接著是程遠壓抑的悶哼。當腳步聲逼近到五米內時，她摸到程遠塞來的金屬片——上面用納米雕刻技術復刻了父親保險柜里的文件，在晶圓片藍光下顯影出完整的鋰提取公式，而公式右下角蓋著林氏與程氏早已廢止的聯合公章。

闖入者的手電光束掃過操作臺時，小月看清程遠右臂插著半截注射器——針管里殘留的黑色粉末正與燒杯中的物質發生熒光反應。更駭人的是他脖頸浮現的血管紋路，竟與當年礦井幸存者病歷上記載的中毒癥狀一模一樣。

手電光突然熄滅。借著這短暫混亂，程遠將玉佩殘片與晶圓片同時按在小月掌心。兩種材質相觸的瞬間，迸發的藍光在墻面投射出立體分子結構圖——正是程氏新能源宣稱自主研發的電池核心。結構圖角落，父親用熒光墨水標注的德文赫然在目：「專利署名權轉讓條件：保護小月至成年」。

通風管深處傳來德語廣播的電流雜音，播報的正是當年礦井事故新聞。當播音員念到「唯一幸存者程某」時，程遠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血沫在操作臺上形成詭異的月牙形圖案——與玉佩殘缺的邊緣完美吻合。

闖入者的腳步聲停在頭頂。小月捏緊晶圓片，突然聽見通風管傳來父親錄制的生日歌。變調的第三小節響起時，操作臺下的暗門自動開啟，露出條布滿熒光標記的通道。標記的排列方式，正是她八歲那年，父親最后一次在她手心畫的秘密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