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的生命維護還在白熱化階段,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要重點關注這位重癥患者。”
天黑走出醫院外路的兩人,手里的筆記資料穩穩抱在懷里。
紊盈咽下緊張:“好。”
疾步停下。
兩人整臉沒有放寬心。
楊晨陽正裝在路燈的彎路邊等待,無聊的看星星。
“接你下班。一起走嗎?”
紊盈:“我?”
楊晨陽轉另一面,等她走到面前。
同事囑咐:“不要忘記今天說的啊。”
紊盈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楊晨陽的下顎。
平直視線,走了。
楊晨陽發現直接180的長腿竟趕不上,她的步伐了。
楊晨陽:“怎么當醫生了?你不是說,要當一名律師。為有需要的人維護權益。”
紊盈找出他的法學裝備:“我還有在學啊。你有什么案子了嗎?”
楊晨陽拿過來端詳:“看來你是要自學法律。”
紊盈:“小有所成,小有所成。而且我是護士,還有很多要學。”
走著走著,紊盈要到住的地方了。
楊晨陽踱步,像這樣,她就可以在自己眼前多待一會兒:“瑩瑩,你有男朋友嗎?”
紊盈邁上臺階,楊梅那樣的眼睛,睫毛烏黑,瞳孔帶著高光。搖搖頭。
楊晨陽額頭微微下傾:“知道了。”
回房間,局促又惶恐,跌在門上,不知道這算幾級程度的心動。
她大汗漓淋,跑到梳妝鏡前,趕緊用手拍拍額頭。降溫,降溫!
發現手腕上多了一個不很醒目的小紅點,洗不掉。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朱砂痣。
為什么以前沒有發現呢。
就好像一根針戳出來的一樣,在皮膚底下。
楊晨陽:“阿雅,你們學戲的時候,又學到接吻嗎?”
陳邪大眼鏡框一戴:“接吻的核心定義:通過唇、舌等部位的接觸,傳遞感情,如愛、友好、尊重的行為……”
楊晨陽沉吟不語。
陳邪:“那時是紊盈先喜歡的你,你也很想念她吧。”
楊晨陽思默:“很想。想和她重歸舊好。”
想和她……
陳邪:“接吻?我教你。”
她捏著楊晨陽的衣袖,來到超出了夜景燈照明明顯的墻角下。
拍了拍潔白的“小黑屋會議室”墻面,看了看楊晨陽的印堂。閉上眼,兩腳后跟踮起,隨重力在墻上留下一個印記。
不小心回杵到鼻子。
陳邪:“親一個我看看。”
楊晨陽實驗了一下,這樣確實不那么強硬。不是那么害怕,果斷一點,不怕她沒有準備空間。
在陳邪眼里,楊晨陽和紊盈都是比較容易害羞的人。
陳邪教他:“我覺得,你可以在不經意間,尋找合適的時機,出其不意的吻一下她的側臉,隨后,假裝無事發生。”
幻想中,紊盈正抄錄著筆記。楊晨陽經過她身后,避開回打擾她的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嘬一口。
然后站到一邊,手指直接按住嘴唇……假裝無事發生。
楊晨陽:“為什么?為什么要假裝無事發生?”
陳邪:“你不是害羞嘛。”
距離早晨的鬧鐘提示還有半個多小時。一晚睡著兩次,太有生活了。
就這一小段夢里,她遇見了初始的楊晨陽,夢里的旁白是楊晨陽的聲音。
黑暗的天地切割穿透一模光輝。
“當你遇見我時,我的光輝就已經抵達你的手上。”
她低頭一看,手里有一絲光帶,纏繞在她手上,自然照射而來的陽光也將她包圍。
鏡子里,她微微睜著眼,刷牙刷牙,看到臉上好多小點點。
昨天沒有吃什么過敏是東西吧……
她捧著臉,震驚的牙刷落入水池。
“不——”
楊晨陽不會早上還要來送她去醫院吧。
一邊趕路一邊給自己扇手風降溫。
楊晨陽出現,果真就像太陽出現一樣溫暖。
手觸碰到臉,確認了一下,不見了,痘痘的感覺不見了。
楊晨陽:“瑩瑩,吃早餐了嗎?”
紊盈被這么疑問……額,忘記有沒有吃過早餐了……
楊晨陽:“我想不起來你愛吃什么了。我想重新和你聯系,可以給我你的號碼嗎?以后,我想給你帶早餐。”
紊盈嘴死死黏在一起,不敢笑過于失態,破壞形象。
楊晨陽就快要生日了,想送他禮物。
楊晨陽:“昨晚,和你聊過天以后,我想了一晚上。”
紊盈擔心他睡眠不好:“怎么了?”
楊晨陽確實有一點黑眼圈:“你即想當護士,又想學法,怎么不直接當一個法醫呢?”
法醫……
紊盈:O.O!
楊晨陽也發過來,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她牽起紊盈的手,手心放在鎖骨下,胸膛上,將她摟在懷里:“瑩瑩,那年是你先追的我,現在輪到我先追你了。”
說完,額頭往她左耳下尋去,現在讓我親。
紊盈靜靜的,無神的看著右邊,沉浸并淪陷:要是可以不上班該多好啊。
她立馬掙脫開:“我要去晚了,不能掉以輕心。”
一邊跑,一邊回頭在耳邊搖著“六”。
楊晨陽差點眼淚溢出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心跳好快,也好刺激。
楊晨陽捂著心臟下的位置,扶著花池的臺階坐下,深深呼吸。片刻,犯暈的眼睛恢復視力。
看到池邊一叢葉下珠,上手溫柔的碰了碰,沒有變化。
一巴掌呼過去:“臉皮真厚。”
楊晨陽要更正式的告白了。
開來了自己心愛的車,捧著一束白紅玫瑰花,唱著《哪里鷓鴣叫》。
紊盈當時傷心直擊心臟:“晨陽,我不相信你。”
這一晚,楊晨陽定在床上護著頭,仿佛一塊金磚壓在他的頭顱上。
壓的他無法扼制,頭腦里閃過一個接一個的黑白閃動的破碎畫面……
半夜,他感覺快要不能呼吸了。
省著一絲力氣,手機摁在上半耳朵,給她打去電話。像一頭臨近被宰的牛,喘不上氣:“阿,雅!發生了什么,她說,她不相信我,我做錯了什么?”
十幾二十年來。
他哭了。
不管什么事情,他多悲哀,都沒有流過一次眼淚,這就是“哭”嗎?他從來沒有體會過。
會那么要命。
陳邪在臺燈前制備臺詞,都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
“你怎么了?”
陳邪先趕到,楊晨陽陷入了很嚴重的夢魘,黑到切碎眼睛的剪影,是惡魔一樣發狂的媽媽,是有棱角的紙片,貼合成的猛獸,在抓咬,撕扯他的大腦神經!
楊晨陽:“媽媽別殺我!不要殺我!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陳邪,憂郁了一秒,抱住頭疼欲裂的他,縮在地上,掙扎的抽動渾身的肌肉,哪里都是他恐懼的陰影:“我害怕……”
“別怕,有我在。”
陳邪的聲音沒有蓋過他掙揣,唯有蠻力將他雙手將他捆住。
總于,他失去所有力氣。
瞳孔就快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