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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爐火前

徹底暖和過來后,林克開始第二輪地毯式搜索。

超能主婦就像一座攔在他面前難以逾越的大山!

她憑借著對家庭的了解,細心、精明和理智,向林克展示了什么叫強大。一切笨重的、于冬日無用的物品全被留下!

哪怕是價格昂貴的,比如電器、禮服、玩具、健身器材等等。

無論多么喜愛,拋棄時毫不猶豫!

相反,一切在寒冷天氣用得上的東西,像厚衣服、食物、藥品、油料、工具等等,都被一樣不落的帶走!還有值得紀念的東西,比如相框里的照片,孩子們的禮物等等,被拆開帶走。

最后是武器,這家的武器不少,但最后剩下的只有空蕩蕩的槍架。

看到這些,林克能想象出——一個強悍女人站在房屋中央大聲發號施令,將全家人支使得團團轉的景象。

真的,兄弟們信我,找老婆就該找這樣的!

仿佛和無法戰勝的對手對抗,他無比仔細的搜索了一大圈兒,中間回去烤火四次,最終也只找到極少物資。

和煤油燈在一起的半盎司煤油,兩盒木質火柴(共計31根),三罐過了保質期的豆子。

一把沾滿污漬的小刀,一把大號伐木斧(就丟在外面柴堆上),兩條厚厚的本地毛毯,四十張舊報紙,7發.303英寸口徑的老式步槍子彈。

——子彈藏在主臥的空床腳內,大概是家里男人藏的,因為除了子彈還有幾張加元,女主人并不知情。

當最后一次路過主臥時,耳朵忽然聽見咔嗒咔嗒的聲音。

“那是什么?”

林克被殺時是在中午,經過幾個小時的忙碌現在已經傍晚,沒電的室內顯得黑暗而又寧靜,因此聲音聽得格外清晰。

他點燃煤油燈,遁著聲音一點點尋找,終于又在書桌的抽屜夾層發現一個像手表的東西。

“指南針?他們居然沒帶走指南針?”

驚喜來得猝不及防。

“百密而一疏,哈哈,看來終究是我贏了。”他抓起物件兒,快活的跑下樓去。

指南針可是個絕好的東西,外面是山林,正好用得上!他聽老驢說過,在戶外只要有指南針等于多50%生存率!

捧在手里檢查,這是一個做工相當精美的指南針,外面包裹著橡膠防水和隔溫層,一看就是專業的戶外用品!

價格肯定也相當美麗,然而以這家的經濟情況,不該落下才對?這讓他的開心蒙上一層陰影。

幾分鐘后,林克悵然的放下手里的指南針,他知道原因了。

掀開指南針的蓋子,能看到漂亮的帶熒光的數字表盤,環繞在一枚涂成黑紅兩色的磁針周圍。磁針開始時會靜靜的指著一個方向,然后半秒鐘后,忽然發出“咔噠”一聲,然后牢固的指向另個方向。

再過半秒鐘,又換了一個。

毫無規律可言。

轉動時的聲音,這就是他之前聽見的咔嗒聲音。

很明顯,這枚指南針壞了……

“天然磁針也會被消磁?不對,應該是這附近存在大量的磁鐵礦。不,如果有磁鐵礦,當地人根本不會買指南針,那到底是因為什么?”林克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也許你該看看報紙。】唯提醒道。

對啊,林克輕拍額頭。

這家的主人明顯是藍領工人,工人家庭可沒有訂報紙的習慣。

家里搜出來這么多報紙,說明一定是因為某件大事發生了,嚴重到必須全家一起關注的程度。甚至為了不被電視新聞欺騙,還特意買來報紙佐證(新聞渠道就這么多,在北美,報紙的可信度在電視之上)。

林克將報紙瀏覽一遍,大致總結出這些信息:

自1999年5月開始,地球磁場發生異變先是大幅度衰減,然后全球性紊亂,指南針失效,衛星錯軌。科學家推測,地球磁極即將發生調轉,比預測提前一千年。

(此處不再贅述,自行千度地球磁場的產生和調轉)

而最新一期報紙是1999年7月19日,災難爆發2個月。

基本已經確定是地球磁極調轉引發的這一切。

在過去2個月中,全世界先后發生了超級海嘯,太陽風暴造成數百架飛機墜毀,高緯度地區突然大幅度降溫等全球性災難。

而木屋所在區域,神秘湖地區,既位于高緯度。夏季室外最低氣溫已降至-30℃,連續數日暴雪,當地政府號召居民向南撤離。

“7月19日啊,還真TMD是夏天?”林克無力的靠在壁爐邊。

“全球性災難,天氣會越來越壞。”

他感覺面頰通紅,額頭滾燙,暈眩感越來越強烈,頭痛和惡心再度找上他,還有渾身發冷。

【你生病了。】

他聽見【唯】的聲音說道,眼前一黑暈倒了。

*****

病來如山倒。

林克并不如他看起來那么強壯,懂的人都懂,健身房練出來的體型和健康無關。

他的身體早在多年無節制的生活中掏空了。

早年那個能在NCAA上場的少年,如今跑幾步就氣喘吁吁。

免疫力也低于常人。

自家人知自家事,過去林克能靠鈔能力、健身、飲食、醫療等來維護健康。可隨著被殺、復活、情緒波動、酷寒、火烤、反復酷寒和火烤、體力勞動、強烈沖擊……后,這一天發生太多事,他預感到自己要病了。

從沒被這么折騰過。

果不其然。

他也想過,搶在生病前進入城鎮,奈何病不從人愿,沒等準備好就陷入昏迷。最后的意識中,他好像看到一望無際的綠色,希望這不是什么不好的暗示。

等等,我現在好像沒女朋友,那沒事兒了。

……

【林克——醒醒——快醒醒——】

這煩人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騷擾。

“阿嚏!”不知是被提示音吵的還是被凍的,總之林克醒了,而且冷的不行!

他迷迷糊糊中發現火快熄了,連忙把壁爐重新點燃,多加木柴,然后哆哆嗦嗦抱著毯子安穩下來。好在這房子保溫還可以,之前壁爐也讓室內升溫不少,沒有二次生病。

將幾塊樺樹皮壓在岌岌可危的火苗上,十幾分鐘后,室內溫度終于開始回升。

“剛剛是你在叫醒我嗎?下次麻煩大點聲。”

【我盡力了。】

“對不住,我開玩笑的。”林克解釋說,【唯】說話一直都不緊不慢,音調如同吟唱。

雖然動聽,但起伏確實很小,想必讓祂大聲很難。

“是你治好了我。”是肯定句。

林克檢查身體,發現發燒、頭暈、心跳加速等癥狀都已經消失,現在是大病初愈后的四肢無力,氣短體虛。再輕的病也不可能在一兩個小時內,壁爐燃盡之前,痊愈。

所以,答案很明顯。

【是你自己治好了自己,我正要向你確認。】唯說。

【鑒于你當時失去意識,我擅作主張,以“延長考驗時間10天”為代價,治愈了你的重感冒。】

【沒有提前征求你的意見,我很抱歉。】

“不,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是我沒有安排好一切。不過是延長10天,這是一筆很劃算……”他的聲音忽然卡住,因為只是從他的角度當然劃算。林克相信以自己的頭腦,如果能堅持30天,那40天也不會是問題。

何況還有神奇背包。

物資的堆積會引發質的變化。

但他想起來,【唯】曾說過,祂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

“我們現在的狀態是一樣的嗎?”他問。

林克的狀態是——生命停在死前最后幾秒鐘,如果通過考驗,就能復活。

那【唯】呢?

【唯】的時間在流動嗎?

【回去才知道,我還是第一次帶人來異界。】

【我們所在的世界同樣有奧能,而且是高等奧能世界。但那里每一絲奧能都是有主之物,使用就會打上借債標簽,未來只能用靈魂償還。】

這個概念林克莫名耳熟。

【沒關系。】

看得出林克在糾結,【唯】安慰他說,依舊云淡風輕。

林克沒那么豁達。

他默默盯著爐火,內心里轉著念頭……直到被一聲咕嚕聲打斷。來之前就沒吃上午飯,之后又大量體力勞動,生病后需要補充熱量。

林克第一次知道,原來肚子叫并不是文學描寫——人餓的時候,肚子真的會叫。

他有些抗拒的看向那幾罐過期豆罐頭,這玩意,放過去狗都不吃。可最終,他還是在廚房找一個鐵飯盆,出門。

回來后凍得不停跺腳,天實在太冷了,也不知道那些小說里,冰雪天一站一夜是種什么體驗,都不會生病嗎?

滿盆雪,融化煮沸。

一半開水留作飲用,另一半將豆子加進去熬煮。

好在,罐頭聞著并沒有什么異味。應該的,好幾個月的寒冷天氣,讓保質期大大延長。

第一口熱食下肚,不算難吃的味道讓整個人都舒坦起來。林克長長的舒了口氣,加快速度將剩下的掃進肚里。

等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又忍不住開玩笑說,“唯,如果你能坐在我對面,我們圍爐夜談,你說我們會聊些什么?”

【神,維度和自然。】

“謝謝,我覺得剛開始應該聊點兒簡單的。”

……

夜幕深沉,屋外傳來“啊嗚~嗚嗚嗚~~~”的長嚎聲。

仿佛就在門前。

林克皺眉想了好幾秒,才意識到那是什么。他連忙站起來,抓一根燃燒的木柴照明,飛速的將門窗都檢查一遍。之后覺得不保險,又推著家具,將除大門外的其它出入口全部堵死。

最后,拉上客廳所有窗簾。

擋住火光,讓房屋不在黑夜里變得顯眼。

那叫聲他小時候曾聽過一次,之后又被爺爺恐嚇了無數年,所以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是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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