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羅蘭下藥的兩名間諜眼神迷離，無法聚焦，已經沒有了自我意識，全憑羅蘭引導操控。

“我們對橡樹領的看法？”

其中一個高個子男人回答：“我不知道那位黑心的領主是怎么征服迷霧森林的，但這里的資源非常豐富，土地肥沃，甚至還有鹽礦和鐵礦。”

“這些資源在一個公爵領都很罕見。”

“埃米爾說得對，橡樹領非常有潛力，我已經見過他們的軍隊了，天啊，居然所有人都披甲！再給他們一段時間，他敢打銀星領！”

雖然這二人暫時被羅蘭控制，沒有自主意識，但他們的大腦仍然可以運轉思考。

在羅蘭的引誘下，他們把在橡樹領獲得的情報說了出來。

“就這些？沒發現什么別的秘密嗎？”

“當然有。”

被叫做埃米爾的男人搶先回答。

“我發現他們的領地內魔藥非常便宜，甚至農奴都可以花費幾個銅幣的價格買上一份一級魔藥。”

“怪不得我們的魔藥生意會被他們搶走，對面有掛這怎么玩？”

“不僅如此，橡樹領還在種植煉金植物，天啊，在威爾頓鎮只有幾十株的鐮刀草居然被他們種活了！我懷疑就是因為能大量種植煉金植物，他們才能用極低的價格生產魔藥。這就是橡樹領最大的秘密。”

“而且，這個秘密大概率和迷霧森林有關。”

埃米爾說完，高個子男人在一旁繼續補充。

不愧是專業的。

僅僅一天半的時間，他們就從有限的參觀和生活中掌握了這么多信息，甚至把能成功種植煉金植物和迷霧森林聯系起來。

幸虧羅蘭能識別間諜，不然被他們摸清情況，讓雷明頓有了準備，橡樹領可能就危險了。

“你們既然是來刺探情報的，得到情報以后怎么把它傳遞給雷明頓呢？”

“我們...”

“我們有信鴿。”

又是埃米爾搶先回答。

“出發之前，雷明頓會長往橡樹領的方向放飛了十幾只信鴿，只要我們吹響哨子，就會有信鴿把我們的情報傳遞給會長。”

“但那是之前的想法。”

埃米爾搖了搖頭。

“根據我們三人的計劃，本來是打算一直潛伏，搜集情報，拖到會長進攻橡樹領。”

“但現在我們決定在搜集完重要情報后就立刻逃走，不在這里多停留一天！”

“你們暴露了？”

羅蘭心中一驚。

從參觀到喂藥，羅蘭做的天衣無縫，橡樹領所有人只有他和弗蘭克知道領地內有間諜的消息。

他們三個是怎么知道自己被發現的？

難道是魔藥質量不過關，喝的時候被他們嘗出來了？

這三個間諜給自己來了一個將計就計？

羅蘭殺心頓起。

既然這樣，那只能滅口了。

“我們...”

“我們沒有暴露。”

埃米爾好像很喜歡表現自己。

“我們是覺得太累了，這里的領主壓榨的比雷明頓會長還狠，我們哪吃過這種苦啊，實在撐不住了。”

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埃米爾居然哭了起來。

看著二位可憐人真誠的表情，羅蘭覺得應該是沒有騙人。

在被【迷幻】魔藥控制的情況下，被引導者的一切行動都是由自己的潛意識控制，完全不具備騙人的條件。

看來他們是真的適應不了礦工的工作。

其實這件事也合理。

艾蘭德大陸的文化水平基本是路易十六的頭—沒有的事。

所以有文化，能寫字的，邏輯縝密的間諜只能讓貴族子弟來當，最差也得是個騎士才行。

因為平民是沒有資格學習的。

羅蘭仔細觀察了一下面前的兩人。

皮膚黝黑，手上也有老繭，確實有長時間在戶外活動的痕跡。

但很可惜，他們不是農奴。

羅蘭見過很多農奴，他們臉上的皺紋深的能夾死蚊子，永遠處于無精打采，病懨懨的樣子。

而這二人卻精神飽滿，身體強壯。

所以他們應該是雷明頓手下的騎士。

長時間在戶外訓練，使用武器，所以才有現在的特征。

雖然他們穿上了農奴的衣服，學會了農奴的俚語。

但農奴身上的麻木不仁，是他們永遠也無法演出來的。

現在看來，他們不僅演不出麻木不仁，連農奴的苦也吃不了啊。

“把你們的筆和紙拿出來，接下來我說你們寫。”

打探清楚了他們的底細，羅蘭也不再廢話。

二人從破爛的衣服里掏出兩小卷薄紙片和用木炭做成的很短的一截碳筆。

在艾蘭德大陸，通用的書寫工具是羊皮紙，這種紙張耐潮濕，抗老化，寫錯了還能刮掉表層重復書寫。

缺點就是成本高，不易攜帶。

克里斯汀為了抄寫《初級魔藥守則》用了幾十張羊皮紙，讓本來就不富裕的她差點破產。

除了羊皮紙，還有一種成本更低，更方便攜帶的紙張。

那就是大陸北方沙漠綠洲中扎爾塔族的特產灰草紙。

這種紙表面比較粗糙，適合用炭筆書寫。

但實際上，這種灰草紙本質上并不是紙，而是一種類似于竹簡的植物薄片。

所以不易保存，容易破碎，基本上只能用來制作卷軸。

而且扎爾塔族居住的綠洲中，這種灰草的產量非常低，灰草紙產量也非常有限。

所以并沒有成為大陸的主要書寫工具。

羅蘭發現，眼前這兩名間諜手里拿著的，就是這種紙。

應該是考慮到方便攜帶和書寫。

畢竟羊皮紙還是比較厚，羽毛筆和墨水也不方便隨身攜帶。

事實上，就算是這兩種工具，羅蘭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帶進來的。

來到橡樹領的流民都要經過嚴格的搜身和檢查，就他們穿的那一身破爛，羅蘭實在想不通他們把東西藏在哪里了。

兩名間諜聽話的把灰草紙卷軸打開，右手拿起筆，做好書寫的準備。

“橡樹領資源豐富，擁有鹽礦和鐵礦，他們掌握著大量生產魔藥的秘密。迷霧森林已經被他們征服，歸他們所用。”

“但他們卻沒有與之相匹配的軍事實力，只有幾十名民兵保護這個富饒的領地。”

“只要我們發起進攻，就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