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到正午，陽光毒辣。

飛鳥坊市本就是個夏日酷熱的地方，是以在早春的時候，太陽就能曬得人的皮膚一陣發燙。

到了這時，陳河的清潔符也就只賣出去兩張。

“奇怪了，清潔符在坊市應該有不小的市場，怎么過了一個上午就只有一個人買？”對此，陳河有些郁悶的開口道。

“道友，像我們這樣擺攤的煉氣初期修士根本就沒什么好東西，所以，來我們這里逛的也就是和我們一樣的煉氣初期修士，他們身上也沒有多少碎靈石，要他們花一塊碎靈石買兩張清潔符，那他們還不如自己花時間清洗一下呢！”陳河旁邊一名年邁的攤主朝著陳河開口解釋道。

旁邊一位攤主補充道：“是啊，對于我們這些煉氣初期的散修來說，碎靈石是修煉的必需品，能省則省，要我們花一塊碎靈石來買兩張清潔符，那還不如買些靈米劃算呢！”

“清潔符在坊市中雖然受歡迎，但這是相對于那些煉氣三層及以上的修士來說的，像我們這樣煉氣一二層的修士，若不是急需，根本就不會買清潔符！”

聽他們這么一說，陳河也想起來，剛剛來買自己清潔符的修士是一名煉氣二層巔峰的修士，其他煉氣一層或煉氣二層修士只是看了眼自己的攤位就直接走了。

陳河也是一拍腦，有些暗自惱道：“該死，我怎么把這點給忘了！這樣一來的話，那我手上的這幾張清潔符倒是不好賣了！”

至于不好賣的原因也很簡單，那些煉氣三層以上的修士，基本上是不會來他們這種小攤的，畢竟，像他們這種攤位都是一些煉氣一二層的修士在擺攤，手上壓根就沒什么好東西。

所以，他們攤位上的東西對煉氣三層以上的修士來說，根本就沒什么吸引力。

也是因為如此，煉氣三層以上的修士大多數都是直接去相應的店鋪中購買自己所需的東西。

有些符箓師會將自己繪制出的清潔符按市場價的八成出售給店鋪，但陳河此時手上卻只有七張清潔符，這么少數量的清潔符，坊市中的店鋪自然是不可能收的。

況且，坊市中絕大多數的店鋪都有著自己合作的符箓師，基本上是不會收購其他符箓師的符箓的。就像王啟才一樣，他的店鋪就有著專門的供貨商。

當然，若是這名符箓師的價格更低，那就另當別論了。

陳河好像是在上午就將自己的運氣用完了似的，他的攤位一直擺到了傍晚，但卻沒有一人再買他手上的清潔符。

陳河見到了傍晚都沒人來買他的清潔符，只好收拾好攤位，將剩余的清潔符小心翼翼地放回油紙包中，然后將床單塞到懷中。

順便抬頭看了看天邊的晚霞，心中不禁有些失落。這一天的擺攤，最終只賺了一塊碎靈石，這讓他原本期待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而他此時也算是體會到了身為底層散修的不易。身為底層散修，不管是賺取資源還是提升修為，都面臨著諸多困難。沒有強大的背景、人脈，沒有充裕的靈石儲備，一切都需要靠自己一點一滴地積累。

就拿今天來說，若不是他今天運氣好，恰好有一名修士來買他的清潔符，否則的話，他一張清潔符沒賣出去不說，還在毒辣的陽光下被曬了一整天，更是浪費了一天的修煉時間。

在這一天的擺攤中，陳河也坐在自己的攤位旁聽著其他一些攤主在那里談論，不過，他們談論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不是哪個家族長老的道侶紅杏出墻，就是哪個宗門的八卦。

當時看著在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師在談論這些東西，陳河也是不由得感到一陣荒謬。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底層修士自我緩解壓力的一個方法。

他也算是切身體會到了，若是沒有這些趣談，讓他一個人頂著毒辣的陽光，然后枯坐著等著其他修士來買他的清潔符，他的心情估計不會很好。

但這確確實實就是底層散修的現狀。

三個月后，王記雜貨鋪。

“不錯啊！小陳啊！你這繪制清潔符的成功率又有所提高啊！”王啟才一臉笑著朝陳河夸贊道。

“掌柜的謬贊了！若不是掌柜的你對我大力支持，我又怎么能繪制出清潔符呢！”陳河有些拍馬屁的道。

雖然知道陳河是在恭維自己，但王啟才也是極為受用。

自從陳河在三個月前體會到擺攤賣清潔符的艱辛，再加上擺攤也會浪費他不少修煉時間。

于是，陳河就決定將自己繪制出的清潔符以市場價的六成出售給王啟才。陳河也絲毫不擔心王啟才能從他身上看出他有什么機緣。

首先，清潔符雖是一階下品符箓，但卻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清潔符的繪制方法早就在飛鳥坊市中流傳。

其次，他特意打聽了一些制符天才成功繪制出一張清潔符失敗的次數，于是，陳河就在按照這個標準來刻意控制自己繪制清潔符失敗的次數。

然后再在王啟才面前逐漸提高自己繪制清潔符的成功率，這也就給了王啟才一種陳河的制符天賦雖比不上那些符箓天才，但也遠比那些天賦平平的制符學徒好。

王啟才雖說吝嗇，但眼光和遠見可都不差，他發現陳河在制符一道上小有天賦后，立馬開始對陳河投資。

他先是以進貨價半價的價格將符紙賣給了陳河，然后又刻意送他那些有破損的符紙，讓他來刻畫紋路。

而陳河繪制出來的清潔符都是以市場價的六成價格出售給了王啟才。

陳河在王啟才面前展示出繪制清潔符的成功率是三成，可他實際上真正繪制清潔符的成功率達到了恐怖的七成。

而陳河手上剩余的其他清潔符，則是偷偷的按市場價七成五的價格售賣給了其他店鋪，所以，這三個月來，陳河身上倒是存了不少碎靈石。恐怕就算是一些煉氣二層的修士，身家都沒他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