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服務員上菜，包廂里四人才各自從回憶里拔出。

看著先上的涼菜和啤酒，坐在外面的馮宣就主動負責開瓶，分給其他人。

馬良拿到啤酒，不由笑出聲來：

“我記得當年入學第一次聚餐，我們的座位也和現在差不多，這么多年，好像有些東西，一點沒變。”

張檸夾著涼菜，說道：

“是啊，老大還是那個老大，我們也是我們，就大良子你突然長大了，沒以前愚蠢，不對，是單純了，之前我們還怕你出了校門，上當受騙呢。”

樸嵩日接著補刀道：

“就怕你被富婆騙去，關起來，那可太慘了。”

噸噸噸！

馮宣給自己灌了一大口，然后壞笑道：

“此言差矣，富婆多好。”

放下酒，他指著樸嵩日，繼續說道：

“你剛才那話是惡意揣測，你瞧瞧蔡老板對大良子，要錢給錢，要人給人，以蔡老板的年紀看，說不定糖仁未來就成了我們子公司，這還不夠？”

此言一出，三個人相視一笑，隨后笑聲就回蕩在包廂里，那叫一個久久不散。

馬良無語，這事沒法說理。

畢竟蔡老板對他確實是這么做的。

無奈之下，他翻了個白眼，只好給自己灌了口酒，來消消愁。

可在仨損友眼里，馬良這舉動更好笑了。

他們捂著肚子，拍著桌子，就差上房揭瓦了。

“夠了啊，你們，再笑，我就走了啊，到時你們自己付錢。”

馬良砰的一聲將啤酒罐敲在桌上，語氣里帶著威脅。

仨損友笑得說不出話，只能揮了揮手，然后逐步減輕了笑意，才說道：

“不是我們有意笑話，是真的太好笑了。”

不過看著馬良快要惱羞成怒了，馮宣立馬帶頭憋住笑聲，舉起啤酒，咣了下桌子，說道：

“好了，不笑了，大家一起舉杯，祝我們后面拍攝順順利利。”

馬良見馮宣嘴里終于吐出象牙，眉頭一挑。

張檸和樸嵩日也不笑了，四人將手中小罐啤酒一飲而盡。

嘶……

喝完酒，馬良在酒精的刺激下，倒吸一口氣，然后打了個酒嗝。

接著，他就吃起菜來。

馬良酒量一般，正常五瓶玻璃啤酒罐的量，多喝一點，吹風就睡。

這又不是在學校，下午還要開工，不能喝太多。

于是，四個人后面就多吃菜，少喝酒。

這讓飯館上菜的速度完全跟不上他們四張嘴吃菜的速度，等最后一道海魚上桌，桌上可謂杯盤狼藉。

服務員擦了擦頭上的汗，帶著些恐懼出門。

此時，馬良其實都吃的差不多了。

他夾了塊海魚肉進碗，嘗了嘗鮮后，就躺靠在椅子上，摸著肚皮，雙目炯炯有神地問道：

“老大，那個王盟最小的小舅子，你說能不能把他拉到我們這邊？”

馮宣臉頰鼓動著，搖了搖頭，咽下魚肉后，說道：

“這難說，那小子雖然看不上他哥和他姐夫王盟的作風，但王盟對兩個小舅子其實都挺好的，我覺得很難離間。”

馬良雙眼一亮，坐起來，就對著馮宣挑了挑眉，說道：

“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那小子心高氣傲，那肯定是覺得自己該擁有更多，這就有空子可鉆。”

馮宣皺了下眉頭，眼睛轉了一圈后，猛拍手掌，大笑道：

“你說得對，那小子是個喜歡攝影的，但是王盟一向都是讓他做他那沒啥本事的哥哥的助理，他早就不爽了，這些天王盟剛好不在，我們來個釜底抽薪，用我們未來公司專用攝影師的名頭去誘之以利，再許諾不會讓王盟丟掉工作，那小子或許真有可能會跳反。”

張檸沒聽懂，放下筷子，就問道：

“不是，我們要對付的是王盟，你策反他有什么用，打探消息？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

樸嵩日對著張檸眨眨眼，見他一臉茫然，不由噗呲笑出聲來。

“你這家伙還真是一時聰明，一時糊涂，我們對付王盟，有韓董的面子在，又不能正面去剛，你想想王盟為啥回去中影？”

張檸琢磨了一下，然后不確定地問道：

“你們準備讓他在大后天也廢掉一些膠片，在韓董面前丟王盟的臉？這不可能答應吧？”

馬良嘿嘿笑著，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說道：

“試試唄，成了就是賺，不成也沒關系，我們反正和王盟的臉皮也快撕破了。”

樸嵩日點點頭，贊同道：

“確實，試試又不虧。”

可他忽然又話鋒一轉，蹙眉說道：

“可他要是真干了，這種忘恩負義的人，你們真打算用他當我們未來公司專用攝影師？”

馬良點頭道：

“我這人向來一口唾沫一口釘，攝影師而已，又管不了錢，也花不了幾個錢，要是以后不聽話，直接辭了就是。”

樸嵩日豎起中指，直接鄙夷道：

“黑心資本家。”

馬良見狀，直接攤開手，笑道：

“你不也是？”

這一刻，他像極了大反派。

但隨即包廂里卻再次傳出四人快活的笑聲。

真朋友就是這樣，只有不遺余力地支持。

接著，幾人一邊吃著海魚，一邊補充著對付王盟的辦法。

凡事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等又想出九種折磨王盟的辦法，四人酒足飯飽地離開了飯館。

回到劇組，已是十二點半。

劇組人員來了不少，主要都是道具組的，不過王盟最小的小舅子也在。

他調著攝影機，不斷練習著之前馬良教他的走位。

只是這種做法無疑是錯的，拍攝這種事怎么能如此僵化呢？

馬良對著馮宣努了努嘴。

馮宣點了點頭，立馬走了過去。

“李恩，你這是在練什么？”

走到王盟最小的小舅子身旁，馮宣故作親熱的拍肩問道。

李恩回首見到馮宣，咧嘴一笑：

“這不是為了不拖后腿嘛，我就走走之前的機位，重復畫面，品味光影變化，讓自己更好理解導演的思維。”

馮宣點點頭，豎起大拇指，笑道：

“很好，很有精神，不過現在能停一下嘛？我找你有些事情想談，你這……”

指了指攝影機，馮宣帶著商量的語氣，停頓了一下。

“哦，可以，可以。”

李恩立馬關掉攝影機，然后回首問道：

“馮哥找我要聊什么？”

“唉，此地方人多眼雜，我們去安靜地方談。”

馮宣攬住李恩，帶著他就往沒人的角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