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
月光之下,獸群在追逐著巨山羊。
一大一小兩個矮個子在羊背上顛簸,上牙撞下牙,幾乎撞出腦震蕩。
“杜杜杜林你怎么回事事,跑跑哪去了?!”
“我我去調試十字弩,一轉眼發發現下面有人,沒沒沒……沒敢出聲……哎呀,咬到舌頭了疼!”
這矮人,還挺會藏……幸虧沒死,不然前面做那么一大堆都是白費功夫了。
不過,現在說沒死還太早……
格布抓著羊角,板著它沿著道路逃跑。他快速轉過頭,看到黑暗中好幾雙眼睛,發出幽光,緊緊地跟在山羊屁股后面。
虛影重重,利爪劃過碎石,發出緊促的摩擦聲響。
瘆人!真特么的瘆人!這群化獸人跑的可真快?。?
格布想轉頭放一個油膩術,或者重力放大術來延緩追兵——但是自己就剩下這一個法術位了,不到關鍵時刻,根本舍不得用。
巨山羊是以負重力和耐久力見長的馱獸(和它們的主人矮人相似),爆發力比馬匹差遠了。格布一邊用鞋子尖戳著山羊的肋骨,一邊催它——就這樣,身后的聲音還是在不??拷?。
得想點什么辦法……有啥可以用的呢?
“杜林!剛才在營火里爆炸的那個是什么?!”格布突然想到剛才的場景,焦急地問道。
“是爆破弩矢——還是原型品,不穩定啊啊啊!”
“我管管你穩定不穩穩定,射射他馬格努比耶的!”
杜林聽到命令,趕快七手八腳地給十字弩上箭——可是這弩尺寸巨大,在巨山羊身上又顛簸,上的矮人滿頭大汗。
“趕緊趕緊!”
格布看到矮人墨跡墨跡,氣得不打一處來。他轉過半個身子,用手把住十字弩的前端,矮人兩手扳著轉盤,兩人一同合作,這才把十字弩裝填好??吹礁愣?,格布趕快把精力放回在駕駛山羊上——這家伙,倔的不行,一刻不把著就往路邊溝里面偏。半身人想起了營火爆炸時發出的巨響,怕驚到山羊,俯身啪在山羊脖子上,兩手捂住羊耳朵——
一,
二,
……
“射??!你倒是射??!”格布對著身后的矮人罵道。他轉頭一看,矮人兩腿夾著山羊,正艱難地轉身瞄準——這家伙的腰實在是太僵硬了,最多只能轉九十度!根本瞄不到身后的東西!
廢物!真的是廢物!
眼看背后的化獸人越逼越近,已他們俯身四腳狂奔,如野獸一般奔跑,鼻孔噴出熱氣——領頭的半鹿人索頓反向持握著長彎刀,把它并在自己的小臂上,利刃晃出慘白的月光。
半身人腦子迅速旋轉——他看到面前路上有一個U型彎,然后盤旋上坡。
沒有射擊角度,我給你射擊角度!
只能用那一招了!
急速逼近轉角,格布抓住山羊脖子上的皮,接著顛簸飛起身子側到羊的身側,全身重量拉在內彎的方向——
山羊被拽的痛嚎一聲,一腳踩進路邊溝里,身體45度傾斜轉彎,羊身從彎道橫向滑過!
羊蹄子都冒煙了!
頭文字G(格布),路邊溝漂移!
羊身偏轉,矮人舉著十字弩,格布的操作把目標送到了他的瞄準鏡里。杜林毫不猶豫,扣下扳機,弩弦彈射,紅頭弩矢飛身而出!
咻!
半鹿人躲都沒躲,這弩矢射的太低了,歪的離譜,根本碰不到追兵,只是射在化獸人面前的地板上——
那就對了!
砰!??!
那紅頭撞擊在路上的一瞬間,擦出亮黃色的火花,然后瞬間爆裂!
索頓和兩個跑在前面的化獸人根本沒時間反應,被沖擊力甩到一邊,撞在上坡的山崖之上!
“石頭先祖的黃金大胡子!”杜林自己被自己的發明嚇了一跳,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上的十字弩。
“好樣的杜林!再來!”格布歡呼道!
杜林得到了鼓勵,上弦上的更有力氣了。山羊轉過角,沿著盤山路爬升——那些化獸人意識到了什么,不再傻乎乎地直線追在后面,而是沿著山坡直接切直線向上爬!
“快射!矮人!快射啊!”
“太多了!射誰??!”
格布一看,那化獸人們打散了陣型,借著山坡上散碎的灌木石頭隱藏著身形,上躥下跳,不再給矮人群傷的機會。
“前面!前面!”
格布疾呼道,一只化獸人切到了正面,對著山羊正面沖過來!
矮人舉起弩正要射,側面突然一抹黃色從灌木之中飛撲而出!黃鼠狼的利爪刺進杜林的大腿,他痛嚎一聲,用十字弩做近戰武器向著化獸人揮去!
那家伙卻早就跳開了,一下子鉆入路旁亂石之中,與山羊平行奔跑。
這時,堵在前面的化獸人借著機會撲了上來——格布抬手一發火焰箭,炸了他一臉!這個自作聰明抄近路的家伙被打翻在地,剛要起身,巨山羊硬著腦門一頂,嗷地一聲把他撞飛了出去。
解決了眼前的麻煩,格布抬頭看路,就是逃跑,也得有個目標才是!
借著月光,格布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條大河,一座陳舊的木橋從湍急的河水之上穿過——在河的另一邊,幾百米的地方,一座石頭塔樓的輪廓若隱若現,窗間亮著燈火。
守衛塔!到那里就安全了!
有了目標,格布燃起了希望。他快羊加鞭,急速向前奔跑著。
越來越近了!馬上就過橋了!
格布興奮地轉身對著矮人說道。
“快到了!馬上就安全……杜林?”
格布詫異地看著矮人的臉——他滿頭是汗,咬著牙,眼中盡是擔憂和恐懼。
杜林一只手挎著那十字弩,另一只手放在腿上:黑血浸透了他的下半身。
“格布……我還能堅持么?”
“哈?!你怎么?”
怎么回事?不就是被抓了一下么……你……
馬格努比耶,好大的傷口??!
矮人的手松開了一些,露出傷口i:黃鼠狼在他的大腿外側活生生叨走了一塊肉,留下一個巴掌大的肉坑,斷裂的肌肉纖維在痛苦地抽動,血止不住地噴濺出來。
格布瞬間心急如焚——在孔雀夫人地下室里,捅捅那張逐漸失去血色的臉瞬間和眼前的矮人重合。
“死不了!我有藥水!堅持一下,過了橋我就給……”
格布轉過頭,只見索頓,帶著兩只化獸人直接抄到了河堤旁,抓著巖石的縫隙向木橋爬去——只要他們爬上來,兩人逃生的道路就完全被切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