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蹬著共享單車沖進朱雀門時，車筐里堆著三顆新鮮頭顱。車輪碾過御街青磚，在《東京夢華錄》的書頁上軋出帶血的輪胎印。

“您已騎行3.5公里，本次消耗安祿山二十年陽壽。“車把手上的玉璽二維碼閃著紅光，“請對本次服務做出評價：A.貴妃笑靨 B.昏君早朝 C.反賊伏誅“

后座突然傳來磨牙聲。楚河猛捏剎車，車筐里一顆頭顱滾到路邊餛飩攤，把正偷喝高湯的趙匡胤畫像燙了個洞。

“姓楚的！灑家的腦袋不是蹴鞠！“頭顱齜牙咧嘴，正是之前在胭脂鋪遇見的胖太監，“說好的送我去見李師師...“

楚河抄起路邊算命攤的銅錢劍插進頭顱天靈蓋：“閉嘴，你偷用的神仙玉女粉是王母娘娘過期的腳膜。“劍尖挑出團蠕動的黑霧，隱約能看到“微商專供“的字樣。

午門城樓突然傳來擊鼓聲。八百斤重的景陽鐘自己長腿跑下臺階，鐘口噴出麻辣香鍋味的濃煙。楚河眼皮狂跳——這是管理局三級警戒信號。

十個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從天而降，手里繡春刀卻印著條形碼。領頭那個掀開面甲，露出張和楚河八分相似的臉：“兄長，父親留下的時間遺物該交出來了。“

楚河突然笑出聲。他踹翻共享單車，車座彈開變成諸葛連弩，箭矢竟是糖炒栗子：“王小乙，你易容前能不能把喉結遮好？“說著射出的栗子炸開，崩出張尋人啟事——畫像是楊貴妃，懸賞寫的是“尋找走失的華清池WiFi信號“。

假王小乙的臉皮開始融化，露出下面機械骨骼。楚河趁機甩出捆仙索，馬桶搋子精準吸住對方腦門：“你們AI造反派就這點創意？“

“警告！因果律避孕環開始漏電！“耳麥突然切換成郭德綱語音包，“接下來您每說一句臺詞，就會隨機傳送個歷史人物——“

楚河那句臟話還沒出口，頭頂就掉下個正在泡溫泉的楊貴妃。荔枝核砸在機械人眼眶里，觸發自爆程序。他在漫天螺絲釘中撲向共享單車，卻摸到車座底下未干的血跡——是二十年前父親失蹤現場見過的青銅色血液。

“楚哥！這邊！“真王小乙騎著改裝版木牛流馬沖來，馬尾巴綁著竄天猴，“高俅在礬樓開了時空賭局，賭注是岳飛的《滿江紅》原稿！“

兩人撞進樊樓時，整座建筑正在玩俄羅斯方塊。李師師懷抱電琵琶唱《青花瓷》，琴弦上跳動著清明上河圖里的五百個腳夫魂魄。高俅坐在麻將桌前，手里把玩的正是楚河父親那枚玉貔貅。

“押大還是押小？“高俅踢了踢腳邊的鐵籠，里面關著個穿西裝的年輕人，“這位可是從2023年穿來的金融操盤手，他說能算出大宋國運K線圖。“

楚河突然把共享單車砸向賭桌。車鈴鐺叮咚作響，化作十二道金牌虛影：“我押大宋房價崩盤。“說著掀開車筐，三顆頭顱齊聲高喊：“燕云十六州二手房打骨折！“

整座礬樓突然開始數據化坍塌。高俅冷笑著捏碎玉貔貅，碎片里涌出潼關的狼煙。楚河在時空亂流中抓住半張麻將牌，牌面刻的“發“字正在褪色成“亡“。

木牛流馬突然沒電了。王小乙哭喪著臉踹機器：“完犢子！秦始皇昨晚偷吃香鍋底料，十二金人集體鬧肚子！“

楚河看著手里染血的麻將牌，突然想起七歲那年，父親就是用這樣的牌教他認字。牌角細微的裂痕與記憶完全重合，裂痕里滲出和共享單車上相同的青銅血液。

“去鴻臚寺。“楚河把麻將牌塞進懷表，表盤指南針變成流淚的emoji，“有人把安祿山的胡旋舞做成了致命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