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溶有個猜測。”

“《賽博靈樞》不僅僅是一門功法，它還是一門網絡！就像二進制描述的那種網絡！”

“一個二進制修士，便是一個網絡基站；兩個二進制修士，就是兩個基站。”

“兩個基站彼此感應，互相連接，網速就會變快！修煉速度就會變快！”

水淵禧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覺醒二進制靈根的那天，你的表情有些奇怪，是因為修煉速度變快了？”

水泓點頭：“沒錯！你覺醒靈根后，我和小溶的修煉速度回到了之前那般迅速！”

他嚴肅的看著水淵禧：

“這件事只能覺醒二進制靈根的族人知道，其余人不管關系多親，都不準泄露，你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水淵禧小臉認真：“二叔你連你兒子都不說，我肯定也會保守秘密！”

水泓無奈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佩服還是刺他呢。

“我和你五叔商量好了。”

“從我之后，淵清便是下一任家主，但他只負責管理族中除開涉及算天儀、《賽博靈樞》等之外的事情。”

“并且在淵清之后，家主之位只能由二進制靈根覺醒者擔任。”

“由此定下傳承規則。”

“二進制靈根覺醒者為嫡脈，天生靈根者為主脈，其余普通人皆為庶。”

“只有嫡脈才是我水家真正的核心！”

水淵禧略微有些消沉，輕聲道：“都是血脈胞親，這樣會不會太殘酷了？”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復歸于嬰兒。”水泓淡淡道：“當初大哥告訴我們幾兄弟要知雄守雌，鎮之以靜，兄妹之間不得嫌隙怨恨。”

“淵禧，這樣做不是害他們，反而是保護他們。”

“有時候知道得太多反而是種痛苦，也是一種隱患。”

“本來從我之后就打算這么做，只是其中隱情你也知道。”

“一來淵清十二歲測出靈根，二來那時候你和淵仞都沒有覺醒二進制靈根，故而將淵清當做家主培養……”

“這樣說或許有些殘酷，但事實就是，若是我和小溶知道你會覺醒二進制靈根，家主之位一定是你的。”

水淵禧連忙道：“我不稀罕當家主！”

“閉嘴！”

水泓的語氣陡然兇狠，“你以為家主是什么？是一種榮譽？是權力？還是小孩子過家家？”

“水淵禧！你已經十五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家主不是榮譽、不是權力！而是一種責任！！！”

“你父親是家主，那夜他為了保護我施法不受影響，為了保護水家老弱婦孺，拼了命阻攔周昭臨，然后他死了！”

“第二任家主是我，你知道我又犧牲了多少嗎？”

“自從我簽訂DNS深層物聯協議后，我一天至少有十一個時辰都泡在鏡湖里，你真以為是我喜歡這樣做？”

他語氣兇狠，唾沫橫飛。

水淵禧情不自禁后退，怔怔的看著他。

“你應該慶幸，你大哥替你承擔了這份重擔。”

水淵禧紅著眼：“二叔……”

水泓閉上眼，深吸幾口氣，壓下心中躁動。

剛才一番兇狠的訓斥一方面是他本意如此，想借此盡快讓水淵禧成長；另一方面也受到血祀詛咒的影響，只要不泡在鏡湖中，詛咒便會很快覆蓋他的心神。

聯想到家族的未來，水泓眼中閃過一束鋒芒。

體內劍骨嗡鳴作響，好似千萬把劍齊鳴。

被詛咒包圍的意識里突然出現一道劍氣，如月華浮光，美麗而致命，浮光倏忽閃爍，將詛咒斬滅大半。

“淵禧，我的時間不多了。”

水泓撫摸她的腦袋，沉聲道：“我走之后，水家就要靠你了，你要盡快成長起來。”

水淵禧早已淚腺失守，“二叔你不會死的，我會保護你，一直保護你！”

“呵呵，小孩子話，二叔哪里需要你來保護…”水泓繼續道：“我走的時候，會想辦法幫你找一個幫手，有他在，你的壓力能小一些，但不要過多期望。”

“若是小溶擁有自由，他至少能支撐水家兩百年，可惜……”

“小溶他苦啊！”

湖心亭上，水泓好似交代遺言，和水淵禧說了很多。

從算天儀說到鐵蠕蟲，從《賽博靈樞》說到【劍骨】，他將家族所有的秘密托盤而出。

正如他所言，他將水淵禧當做水家淵字輩的支柱，是比淵清這個家主更重要的繼承者。

最后他說出一個關于算天儀的秘密。

算天儀有【水衍】和【鎮壓】兩項神通。

經過這些年的祭祀，算天儀已經積攢了許多力量，其中【水衍】一次，【鎮壓】兩次。

“這一次的【水衍】我和小溶都沒使用，以后就留給你了，怎么使用你自己決定。”

“如果你愿意修煉【劍骨】架構，我建議你以后用它來推演第三境的修煉方法。”

“如果你不愿意修煉【劍骨】，就拿它推演架構方案吧，必然不會弱于小溶的【超導銀髓經絡】架構。”

水泓沒有為她做決定。

【劍骨】架構雖然有他成體系的經驗，但修煉起來太痛苦了。

神經蠕鐵重構骨骼的方式很簡單，就是一口一口慢慢蠶食，修煉時無時無刻都飽受鉆心之痛，在【劍骨】徹底大成之前，這種折磨將會一直持續。

水泓既想水淵禧將【水衍】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又不忍心她重走自己的老路。

【劍骨】架構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淵禧，謹記嫡主庶三脈要求，你必須將其貫徹下去，否則我水家會被埋下無窮禍患。”

……

……

叮鈴，叮鈴。

纖纖玉足，涂著紅色豆蔻的玉趾，嫩滑如雪的肌膚。

兩只腳踝分別有兩枚交叉的金環，每走一步，金環就會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不論是尖銳亂石頭，還是水坑污濁，都無法傷害它、污染它。

云歌越走越快。

她感受到了另一對兒金環的氣息。

近了！

更近了！

遠遠的，俱倫泊的修士看見了那片陰雨籠罩的村落。

一名筑基將靈力覆蓋瞳孔，“那雨水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