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海岸上，托倫方城外，席恩現在尸體堆上，看著自己不久前的杰作。鐵民們如同猛虎一般屠殺了那些兔子兵。

那可憐的本福德如今尸體飄在了大海上。鮮血將附近的水流染的通紅一片。

“我沒有想做這么做，我都給他們送信了，他們怎么還沒有建立起防御陣地。”

席恩心里說道。不過他現在是面臨兩難選擇，是回歸海怪，還是幫助冰原狼。

此時心里如同兩個小人在打架一般。他們打了不知道多久，最后席恩驚醒過來。

他定睛一看是有鐵民為了戰利品打了起來。已經掛彩了。

被叫做“紅胡子”的波特里坐在小山一樣的戰利品上，他的三個兒子，不停地將從尸體上搜刮的東西搬來。

其中一個兒子跟托德里克動手了，被托德里克砍了一斧子。

“那是老子的戰利品，搞清楚了小子！”托德里克一手握著短柄斧，一手拿著牛角杯，站在死人堆上。

席恩知道他喝醉了，鐵民有上戰場之前喝酒的習慣，因為這會帶給人勇氣。但托德里克明顯是喝過頭了。

席恩知道是該自己出手了，他拿起長弓，瞄準那握著的牛角杯。

“嗖”的一箭飛去，倒霉的托德里克滑了一跤，箭矢穿過胸膛。

席恩感到了臉紅，以及眾人的目光。

“我們不需要醉鬼，不能為了戰利品內訌！”席恩解釋道。

“波特里，干掉他，他的戰利品是你們的了！”

老波特里帶領三個兒子一哄而上，將托德利克壓住，然后割喉，取下他手里的斧子，以及兜里的東西。

看著眾人一言不發，席恩來到了本福德倒下的旌旗前，旗桿下面綁著一塊兔子皮。

本來席恩還想要問問他，為什么綁兔子皮呢？可惜他還沒有問，就被自己殺了。

席恩走到他的船前，看著自己的海燕號正被海浪卷上灘頭，其他七條船一字排開，桅桿筆直豎立著。

此地已經被鐵民占領，什么也不剩了，男人被割喉，女人被奸污，除了幾個幸運兒逃回了托倫方城，這里沒有其他活口。

本來席恩想要擺爛來著，他暗地里已經給臨冬城送信了，可是伊倫跟他同行，他說“你必須證明自己是海怪，而不是狼崽！”

所以席恩才計劃了這次行動，這次偷襲。

在為羅伯史塔克而戰時，他是黑魚布林登手下的斥候，所以他學會了刺殺。

他們從遠處走來，帶著歌聲與微笑，陶哈家族的三棵大樹旗幟高高飛揚，還綁著一塊兔子皮。

然后，席恩帶頭從草叢里沖了出來，用匕首，斧頭砍下他們的腦袋，開始了這場屠殺。

屠殺結束后他才知道這些都是年輕人，跟自己差不多，不超過二十歲。本福德還認識自己。

但他沒有選擇。

“我或許就不該去派克城，就不該返回鐵群島！”席恩這樣想道。

這樣的屠殺他心里沒有任何快樂。不像囈語森林那次，他差點跟弒君者交手，那時候他心臟快速跳動，神情緊繃，但勇敢無畏。

而此刻他的姐姐正在駕駛黑風號北上，奪取她的城堡。她很可能會成功。

…………

赫倫堡，泰溫蘭尼斯特正在率領大軍離開這里。

城外的帳篷們正在一個個被拆掉。士兵們將火堆熄滅。侍從為騎士牽馬，同時將武器遞給他們。

亞當馬爾布蘭率先離城，他是泰溫蘭尼斯特的先鋒官。此人是泰溫手下最好的軍官了，不算魔山的話。

亞當爵士還是一個恪守騎士之道的人，當初他也參與了教會對巴利斯坦爵士審判時的七子審判。

泰溫蘭尼斯特穿著厚重貂皮斗篷，他的戰馬同樣披著紅色上釉鱗甲，帶著鍍金頭套。

在他身邊是他弟弟凱馮爵士，四個掌旗官走在他們之前，為他們開路。

深紅色的大旗，怒吼雄獅迎風招展。

后面是其他的領主跟騎士們，彩旗飛揚，絢麗多姿，紅色的公牛，金色的山峰，紫色獨角獸，斑紋野豬，綠甲蟲，黑豹，太陽，孔雀等等。

魔山在最后面，他負責善后，他的做法就是將這里付之一炬。

大火熊熊燃燒，本就是廢墟的赫倫堡再次化作廢墟。

…………

凱特琳帶著布雷妮總算是逃回了河間地，現在距離奔流城還要一天路程。她已經看到了奔流城的斥候們，他們舉著鱒魚旗幟跟雙塔旗幟一路飛奔過來。

馬丁河文來到她的跟前，下馬跪下行禮。

“夫人！布林登爵士跟著羅伯陛下西征，現在奔流城里艾德慕大人正在整軍備戰。”

馬丁河文是弗雷家族的私生子，但是為人比一般的弗雷好很多。

“西線戰事怎么樣？”凱特琳問道。

“您還不知道，羅伯陛下在牛津之地大獲全勝，干掉了史戴夫蘭尼斯特，此人是泰溫蘭尼斯特的堂哥。”

凱特琳身后的人發出歡快的叫聲，“史塔克萬歲！”

不過在得知泰溫蘭尼斯特離開了赫倫堡開始向西邊進發，他們也就趕緊回到了奔流城。

路上凱特琳詢問羅伯如何打敗了敵人，如何攻下了金牙城？

“金牙城固若金湯，一般來說是攻不下的，但是羅伯陛下有狼啊！那頭猛獸，叫做灰風，它在夜里帶路，那是一條羊腸小道，就是靠著這條路，我軍才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了敵軍腹地。”

“據說陛下，親自挖出史戴夫的心臟，喂給灰風吃呢！”

“我兒子絕不會做這種野蠻事？”凱特琳道。

“夫人，這不是野蠻，是狂野！我們沒人覺得這是什么過分的事。”河文爵士道，就連凱特琳身后的人也是點頭。

“看來史塔克家族真的被舊神保佑啊，冰原狼不愧是他們的族徽！”

凱特琳想到了那個夏天快要結束的時候，他們在雪地里發現了六只小狼崽。

對了，凱特琳想到了，現在還有四只在別人手里呢，絕對要要回來。凱特琳想到了還在高庭里的四只冰原狼。

等到了奔流城后，還沒有見到艾德慕，布雷妮提出了辭行。

“夫人，你到家了，我要去完成我最后的使命了！”

凱特琳心里一驚，她知道這個女孩要去干什么，但是她不忍心看她去，因為她這一路肯定是一去不復返。

“布雷妮！藍禮的死，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巴利斯坦的錯，不是維拉斯的錯，我記得維拉斯還提醒他要帶好護身符，他是不是忘了帶了？”

“不！夫人！他摘了下來。”

布雷妮塔斯取出一塊青銅色的項鏈。上面刻畫著神秘符文。

“這是教會的大主教跟學城的博士一起打造的。當初維拉斯送給了藍禮大人。”布雷妮道。

“布雷妮，藍禮已經到了九泉之下，莫非你也要追隨他入土嘛？”

“入土為安，不是嗎？他現在很安全，再也沒有什么可以傷害他了，他也沒有任何苦惱跟痛苦了！”

“布雷妮，藍禮走了，你還要活下去，你還年輕！你也有父親，家族！不要只為了一個藍禮活著。”

凱特琳的勸道讓布雷妮走了出來，所以她決定效忠于凱特琳夫人。

就這樣凱特琳得到了今生唯一的女騎士。

高大的女孩，跪在凱特琳腳下。

“夫人，我是您忠誠的衛士，我會誓死保護你的安全。以新舊諸神，以騎士之名發誓。”

凱特琳將她扶起，“我以新舊諸神起誓，你永遠在我的壁爐前占有座位，與我同桌喝酒，同桌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