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奶奶個腿兒，邪惡神王！’

‘老子需要你祝我好運？’

‘只要你不搞事，我就能好運！’

‘你特么但凡沒把我送到圣魂村那個地獄開局的環(huán)境里，但凡沒把我送到唐昊的眼皮子底下，我都不至于擔驚受怕和小心翼翼這么多天！’

‘愺！’

‘愺！’

‘愺！’

‘還通過筆記本威脅我！’

‘說要是敢回去就針對我！’

‘我針對你大爺，邪惡神王！’

姜瑀怒極反笑的抓下筆記本，看著在暴雨沖刷下依然干爽潔凈如初的紙張，還有紙上的字，目光在那個文字符號的笑臉上停留了片刻，表情逐漸冷淡了下來，情緒也不再激動。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所以，人也好，神也罷，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甚至連灰色都不足以形容。

因為這個世界是復雜的。

擁有復雜但卻行徑分明的色彩。

任何概括都是不準確的。

因此，在很早以前，他就學會了用辯證法去看這個世界，進而升級成三面立場和四面衍生性觀點等等，也正因如此，他從不會輕易下結(jié)論。

站在他現(xiàn)在的角度，審視這件事。

邪惡神王是壞的。

對他不利。

將他置于這種危險的境地。

不尊重他。

但放眼之前，追溯他的身世。

不管邪惡神王在這個監(jiān)護人的排名上是否欺騙了他，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死靈圣法神伊萊克斯確實將他交給了邪惡之神等監(jiān)護人，而邪惡之神這個監(jiān)護人也確實起到了他身為監(jiān)護人的作用，讓他平平安安的活了下來。

他感知不到邪惡神王的目光。

但不能因為他感知不到，就假定邪惡神王沒有關(guān)注他！

或許邪惡神王一直在看著他，一直在庇護著他，就比如說那些路過的商隊，也許他們沒有停下來收購藥草的念頭，但邪惡神王動用了一點點小手段，影響了他們對這件事的想法，無聲無息的幫助了他，給了他一個增加收入的機會，難道就因為他不知道，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否認邪惡神王的貢獻，把邪惡神王定義成壞人，甚至將其視為玩弄自己命運的仇人嗎？

雖然這種事不太像是邪惡神王能干出來的。

換成善良之神，倒是合理的多。

但善良之神和邪惡之神是夫婦。

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

如果這些機會的背后，真的是善良之神默默的幫他，他又豈能做那種沒良心的人與邪惡之神勢不兩立，讓善良之神夾在中間為難呢？

一份承諾。

一份責任。

邪惡神王并未失職。

他不應該索取更多。

再說了，邪惡神王說的很難聽，但也僅僅是說，邪惡神王并沒有直接傷害他或間接傷害他，盡管他不能通過邪惡神王的表現(xiàn)判斷出刀子嘴下是不是豆腐心，但他必須要直面事實。

而事實是：從開始到現(xiàn)在，邪惡神王沒有傷害他！

主觀的推斷終究只是主觀！

而人，是客觀存在的生物之一！

另外，設(shè)想未來。

道路自有千萬條。

在這千萬條道路中，誰敢肯定，一定沒有一條道路是邪惡神王真的只是用這種方式考驗他，從始至終，都把他當做繼承人去培養(yǎng)，沒有對他動過壞心思或歪心思，只是他太敏感，太多疑，被害妄想癥太重，以至于傷害了一片真心的邪惡神王，就像是農(nóng)夫與蛇中的蛇？

人這一生，必定會存在一些追悔莫及的事。

如果沒有選擇。

或自己找不到方法。

悔之莫及也就悔之莫及了。

但如果有選擇，自己也能找到破局的方法，只是因為當時的主觀印象，武斷的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這種追悔莫及才是最可怕的！

‘比起那種令我悔恨的未來，我果然還是更喜歡現(xiàn)在。’

‘起碼五千年的歷史和信息大爆炸下的見識給我提供了超乎想象的閱歷，讓我能夠保持冷靜?！?

‘就像那些經(jīng)典的臺詞一樣……’

‘不要在高興的時候許下承諾！’

‘生氣的時候不要回復！’

‘不要在傷心的時候做出決定！’

暴雨之下，姜瑀抬起手，借著雨水搓了搓自己的臉。

深吸一口氣，憋住。

大腦開始逐漸降溫。

緩緩吐出。

降溫完畢。

‘當務之急是先確定我在哪兒。’

‘然后，看看感悟值有多少?！?

‘經(jīng)歷了之前這次驚心動魄的事，想必感悟值應該會迎來一波暴漲，起碼不會小于更往前的獸潮，說不定，地軌步可以迎來一次進階?！?

‘另外，如果有剩余的感悟值，還可以點一點探測方面的技能樹，大腦自帶的精神探測范圍太小了，另外，這種自帶的精神探測也太粗糙了，就像是無線電臺，很容易被鎖定和反制?！?

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姜瑀當即確定了接下來要做的事，眼角處，也陡然垂落下一串數(shù)據(jù)單。

……

——「悟道」——

——身世之謎已經(jīng)解開，些許困惑不足為道，咫尺登天非我所愿，步履蹣跚為求心安，世人皆智，唯我獨愚，不求智取，但應愚成——

——「感悟值＋4700」——

（受「已知」影響）

——「悟道」——

——源起星河之外，截自一神之初，萬年皆為一瞬，一瞬亦是萬年，合天地之造化蘊命運之一線，遁入紅塵，遇神先覺，再遇即醒，奇跡只能誕生于奇跡之中，五神三界為筑基，天外天，樓外樓，再大也不過是一花一世界——

——「感悟值＋3200」——

（受「已知」影響）

……

“四千七加三千二，七千九?！?

“嚯，難得暴富?！?

看著這筆巨額的收入，姜瑀微微咂舌。

如果沒有之前的烏龍事件。

加上那四千多點感悟值。

如今，他手里的感悟值能破萬。

估摸著可以堆個大寶貝出來，或是把自然領(lǐng)域升級一下。

不過，手里有多少牌，自然有多少牌的打法。

沒必要后悔。

另外，他不喜歡存錢。

所以……

……

——「悟道」——

——原有技法「地軌步」二次進階為新技法「天儀地軌步」——

——「感悟值－4350」——

（受「已知」影響）

——「悟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然命數(shù)不竭，運道昌隆，窺得一線生機，再續(xù)此身短途，得悟「窺天術(shù)」——

——「感悟值－2180」——

（受「已知」影響）

——「悟道」——

——武道四大煉，各有一極，無有主次之分，先筋后肉再骨復皮亦可，先皮后骨再筋復肉亦然，然，各極之境有所不同，亦遵循此理，皆為先弱后強，先煉皮者之極無非銅皮鐵骨，后煉皮者之極可披水火仙衣，故有追求極致者，欲登新巔，復起而淬，領(lǐng)悟技法「蛇筋龍煉法」——

——「感悟值－1370」——

（受「已知」影響）

……

——「已知」——

——天儀地軌步：身之所處，皆存天地儀軌之影，可支付一級魂力，傳送至任何一處天地儀軌之影處，小幅度增強空間抗性與穩(wěn)定性，移除坐標數(shù)量限制，移除固化坐標限制——

——「已知」——

——窺天術(shù)：可消耗魂力制造出一枚自帶光學隱身、靈魂沖擊、視覺共享、瞬移回歸、遠程傳送、飛行術(shù)的天眼，天眼繼承本體十分之三的血量，持續(xù)時間由支付魂力的數(shù)量及質(zhì)量自動恒定，天眼具有一種常態(tài)模式和兩種特殊模式，常態(tài)模式下，可探測直徑一千米的圓形區(qū)域內(nèi)的所有事物，特殊模式其一，可封閉相應視角，延長單一路線的探測范圍，上、下、左、右、前、后，每封閉一個視角，將為其他所有視角疊加五百米的極限視距，特殊模式其二，以天眼自毀和十二個時辰內(nèi)不能再次制造為代價，獲得一次窺天狀態(tài)，窺天狀態(tài)下，可以進入天幕視角，探測天幕覆蓋之下的任何一處，持續(xù)時間為五秒——

——「已知」——

——蛇筋龍煉法：初煉為蛇，再煉即為蟒，復煉即化蛟，終煉方可作龍，內(nèi)蘊蛇鍛三式、蟒鍛九式、蛟鍛二十七式、龍鍛八十一式，蛇鍛大成筋長三寸，蟒鍛大成百脈俱通，蛟鍛大成筋骨齊鳴，龍鍛大成可得金肌玉絡(luò)，另附絕學赤龍手，練至大成可得擒龍武意，摧人心神——

……

長長的一段數(shù)據(jù)落下后。

姜瑀已然不再是之前的自己。

種種技法融會貫通。

即便身體還沒有適應過來，但已經(jīng)進入了淬煉的狀態(tài)，功法自動運轉(zhuǎn)，以外人看不到但姜瑀能感知到的方式，改造著姜瑀體內(nèi)的經(jīng)絡(luò)。

從蛇煉開始，至龍煉結(jié)束。

每一次大煉，皆有不同的異相發(fā)生。

蛇煉之關(guān)一過，如游蛇一般的凸起在姜瑀的皮膚下不斷游走，密密麻麻，好似血管里爬進去了無數(shù)小蟲子，自心而始，向四肢百骸處竄去。

蟒煉之關(guān)一過，原本涌入四肢百骸的細小凸起好似擰成了一股繩，自姜瑀的手腳赫然倒灌了回來，手筋腳筋凸出，透過皮肉格外猙獰。

蛟煉之關(guān)一過，好似弓弦被拉滿之后空放的聲音當即響起，原本凸起的手筋和蛟筋再度隱沒于皮肉之下，骨骼交錯，自動調(diào)整方位，手腳延長三分，蜂腰猿臂螳螂腿之相逐漸顯化。

龍煉一關(guān)一過，所有異相皆無，而在內(nèi)視的視角下，如金玉一般的筋絡(luò)已然像是蜘蛛網(wǎng)一樣，爬滿了每一處血肉骨骼，每一處末梢神經(jīng)都被掌握在內(nèi)，所有力量皆可輕松抵達身體的每一處。

“呼……”

冰冷的雨幕凌亂的拍在姜瑀的身上。

一口白霧從他嘴角溢出。

隨著這一次的吐氣。

筋絡(luò)于皮肉下驀然顯現(xiàn)。

好似紋身，已化龍形。

所有雨滴竟然好似撞到了玻璃板，化作一顆顆不規(guī)則的水珠，蹦跳著濺落到周邊的樹木土石上，輕而易舉的在周邊的樹木土石上留下一個個坑洞，其中，厚度薄于一丈且硬度低于堅石之物，皆被洞穿，余者則在抵消沖擊力后被阻擋，化作一灘不起眼的水漬滑落。

‘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

‘身體上下筋絡(luò)如龍?！?

‘隔空鼓動可碎青石。’

‘還有赤龍手及擒龍武意?！?

‘就算跟那些強攻系的魂宗近身搏斗也不差分毫了?！?

姜瑀握了握拳頭，魂力透體而出，以虎口為龍口，形成了一個壓縮版的龍頭，好似戴上了手套，又像是在手上覆蓋了一層液態(tài)金屬。

評估了一下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后。

松開手。

放下了拳頭。

無聲的搖了搖頭。

話雖然是這么說的，但也要分情況。

一個武魂為風狒狒的魂宗和一個武魂為泰坦巨猿的魂宗，都是強攻系魂師，戰(zhàn)斗力能一樣嗎？

擒龍武意確實是好東西。

跟斗二原著里的龍神斗羅穆恩自創(chuàng)的君臨天下相似。

都是以精神震懾對手。

然后，配合物理攻擊。

別說放在斗一極其少見，就算放在斗二也不多見。

大部分魂宗都會吃這一招的虧。

但這些理由都不足以讓他自傲。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別管人家是不是極限斗羅，就說在同樣的配置下，他能否打得過年僅六歲、假定擁有君臨天下這道自創(chuàng)魂技、大概率已經(jīng)獲得了第一枚魂環(huán)、武魂為光明圣龍的龍神斗羅穆恩？

答案很明顯。

打不過。

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可驕傲的？

“魂環(huán)啊……”

“確實該獲取一個了！”

“看看能否卡個年限?！?

“獎勵的兩萬年加三萬年，湊在一起剛好是五萬年，要是第一魂環(huán)在獲取時就能達到五萬年，疊加在一起，就是一環(huán)十萬年的配置?！?

“不過，也沒必要強求?！?

“類型合適遠比年限更重要?！?

“邪惡之神的獎勵，大不了不要?！?

“神祇都能給魂環(huán)提升年限，我的精神力照樣也能?！?

“最多是速度慢了點？”

“也沒那個必要？”

姜瑀微弱的感慨聲被暴雨壓下，也被遠處的炮火聲壓下，一枚長著翅膀、約有正常人手掌大小、圓滾滾的眼球忽然出現(xiàn)在姜瑀的身側(cè)，隨著姜瑀的意念，沖天而起，然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姜瑀則閉上了眼。

靜立于暴雨當中。

不到一秒鐘后，再次睜眼。

路線已經(jīng)明確至極。

但隨著路線的明確，另一個疑惑也悄然涌上心頭：如果他沒看錯，剛剛天眼看到的那個東西似乎應該叫定裝魂導炮吧，他這是跑到斗二了？

‘也罷，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聽這炮聲，周邊幾百平方公里內(nèi)應該都在打仗。’

‘躲是躲不開的?！?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大不了隨機應變?！?

小小的身影纏繞著云霧遁入雨中，如幽靈一般，化作這個雨夜的一部分，亦是這場戰(zhàn)爭的一部分。

……

……

……

“恥辱！”

“莫大的恥辱！”

“自帝國與斗羅大陸接壤以來，爆發(fā)了大大小小上百次戰(zhàn)爭，被人打到咱們地盤上的是第一次，打了三年還沒有取得勝利的是第一次，在占據(jù)情報優(yōu)勢的情況下被人壓著打的也是第一次！”

“你們還打算給我創(chuàng)造多少個第一次的驚喜？”

山脈之外。

日月旗幟飄蕩的大帳內(nèi)。

身穿黑色軍服，胸口處帶有一枚眼睛模樣的金色徽章，站在長桌盡頭的主位上，氣息深沉如淵，赫然是一位封號斗羅的中年男子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看著兩側(cè)一眾低頭的將領(lǐng)。

越看越氣。

把手中匯集了諸多情報扔到了面前的沙盤中。

也就是長桌上。

目光如狼。

咬牙切齒的挨個點名質(zhì)問。

“艾弗森格，在這場戰(zhàn)爭開始前的三個月，軍部有沒有把命令下發(fā)到你部，強調(diào)我帝國內(nèi)部的王牌情報人員用生命換來了一份絕密情報，言明，白虎公爵戴浩會在三個月后發(fā)動冬季攻勢，讓你時刻保持戰(zhàn)備狀態(tài)以防守為主？”

“就算你沒有重火力支持，但你是據(jù)城而守，你是怎么做到一周不到就把門戶丟了的？”

“池明禮，本帥再三強調(diào)你的炮兵陣地的重要性，沒有本帥的命令不許開火，你為什么因為自己跟高陽夏的一點點私交，命令一個炮兵營在私底下支援高陽夏部，從而引起敵方斥候的懷疑，因小失大，被那些該死的幽冥靈貓摸上了陣地，殉爆之后，讓我方失去了炮火優(yōu)勢，只能被白虎公爵按著腦袋轟炸？”

“你把軍令當成什么了？”

“當成你炮兵聯(lián)隊的炮彈了嗎？”

“打出去之后就不需要管了，只需要躺著拿功勞，是嗎？”

“你知道后方再運上來一批魂導炮要在幾日后嗎？”

“這幾日又要付出多少犧牲？”

“還有你，陰辰，你的斥候軍團能不能注重一下保密措施，一年之內(nèi)，足足泄露了四次口令，第二次甚至摸到了本帥的邪君魂導師團駐地，是不是需要本帥把你和池明禮他們幾個一起送上軍事法庭，你才能清醒過來？”

“說話??！”

“都啞巴了嗎？”

“什么時候連戴罪立功都不會了？”

“還是說，你們寧愿背負罵名，被軍事法庭審判，也不愿意像一個正經(jīng)的日月帝國軍人一樣，死在戰(zhàn)場上，或是用敵人的鮮血洗刷自己的恥辱，洗刷開戰(zhàn)至今六百多個村鎮(zhèn)被屠，一百二十多萬將士殞命，五個軍長犧牲的恥辱？”

“要不是看在你們一個個都是八級魂導師的份上，要不是看在天魂帝國和斗靈帝國那兩條鬣狗趁亂撲上來咬兩口的份上，你們以為你們還有資格站在這里，讓我給你們戴罪立功的機會？”

“還是說，你們以為當下兵力不足，缺了你們更沒法打仗，自持手里有點兵馬就能逼迫帝國退讓，赦免你們之前犯過的一切戰(zhàn)術(shù)和戰(zhàn)略錯誤？”

“癡人說夢！”

“你們現(xiàn)在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好好表現(xiàn)！”

“不然，戰(zhàn)后清算，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跑不掉！”

“就算你們能跑掉，你們的妻兒老小能跑掉嗎？”

“你們能跑得過帝國上下民眾對你們的指責唾罵嗎？”

“要是不想你們的祖宗八輩跟你們一起蒙羞，從現(xiàn)在開始，每個人，必須給我釘死在陣地上！”

“你們可以死！”

“但必須死在陣地上！”

“戰(zhàn)爭打到這一步，敵我雙方都已經(jīng)拼到山窮水盡了，我知道你們手下的戰(zhàn)損率不小，如范鋒的三十七軍團，只剩下百分之三十多的士卒了，但我們沒有選擇，只能拿腦袋去頂！”

“頂?shù)娇肿蚧瘌P趕到！”

“才有把戴浩這只瘋虎趕回到星羅帝國的可能！”

中年男子在帳篷里發(fā)泄著自己的雷霆之怒。

一條又一條死命令下達。

而在另一邊。

連綿不絕且暴雨傾盆的山脈中。

一場場特殊的廝殺也在進行著。

有些是無聲的博弈。

身形矯健、速度奇快、身穿黑色雨衣的斥候在叢林中近距離搏殺，幾乎是片刻之間就能分出勝負。

有些是暗藏的驚雷。

偽裝成灌木或土石、使用各種方法瞞過對手、扛著一柄柄銃形魂導器的士卒，或是趴在泥濘的濕地上，或是藏在水里，在這個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只有在閃電劃過夜幕的片刻光亮中才會開火，進行一次短暫的交鋒，留下敵人的尸體或自己的尸體在看不見的地方。

有些則是群體沖鋒。

以數(shù)十人或數(shù)百人發(fā)起夜襲。

一段時間打下來，除了敵我能分辨清楚之外，因為軍裝款式不同，剩下的一切全都分不出來，東西南北想都別想，最多判斷一下頭頂?shù)氖翘炜眨_下的是大地，然后就完事了，繼續(xù)沖。

而在這危機四伏的環(huán)境里。

一位偽裝成灌木的士卒身旁卻悄然多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然后，還沒等這個士卒反應過來。

一柄短刀就抵住了他的后腦。

押在了他的后脖頸上。

“你是哪邊的？”

稍顯稚嫩的聲音響起。

讓本打算反抗的士卒一愣。

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

閃電撕裂長空。

露出了姜瑀那張被雨水沖刷了許久的小臉和一身狼藉的衣物，以及姜瑀手里握著的那柄短刀。

讓這位士卒瞬間想明白了什么。

喉節(jié)滾動了一下。

羞愧涌上心頭。

澀聲道：“孩子，我是咱們?nèi)赵碌蹏娜?，如果你不信，可以摸摸我的上衣兜，里面有我的士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