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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踏入二品(二合一)

一個時辰后。

邢捕頭沒找到人,空手而回。

“邢捕頭。”

鄭典吏問道:“你不會想要包庇莫三兒吧?”

邢捕頭目光一沉。

“鄭典吏,這話可不能亂說。”

陳捕頭大馬金刀地坐著,開口說道:“邢捕頭為人正義,豈會做出此等之事?”

“就怕邢捕頭精明一世,糊涂一時啊。”

鄭典吏陰陽怪氣地說道。

“老邢,要陳某幫忙嗎?”

陳捕頭問道。

這邊邢捕頭剛想開口,鄭典吏便是開口說道:“邢捕頭,陸大人日理萬機,難不成你要讓陸大人一直在這兒等著嗎?”

兩人一唱一和。

邢捕頭根本插不上話。

他瞥見陸大人神情中流露出的不耐之色,頓感不妙。

“邢捕頭,本官隨你一起去找莫三兒!”

“省得耽擱時間。”

陸大人徑直起身。

鄭典吏和陳捕頭互望一眼,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邢捕頭則是暗嘆一聲:莫三兒,我這邊拖不下去了,只能看你了。

……

……

外面,風起云涌。

莫三兒的心態四平八穩,照例在院中走完三趟五禽拳。

收勢時忽覺掌心發燙。

桎梏破了!

他猛地鉆進灶房,大口吞咽早已經備好的血食。

一斤。

二斤。

……

足足吃了五斤。

隨即來到院中,開始演練五禽拳!

“虎踞山崗鹿飲泉,熊撼古樹猿攀天……筋柔似水骨如鐵,氣走龍蛇血化煙,動靜皆含陰陽理,拳通百脈自通玄。”

一招一式,愈發靈動有力。

沛然的氣血在體內運轉,變得滾燙。

全身皮膚由古褐色變成了紅褐色,隨即又變得灰白,最終黯淡無光,宛如巖石。

體內的肌肉出現撕裂般的脹痛,條條青筋暴起,皮下浮現淡青色網格紋路,最終連為一體。

全身骨骼傳來輕微的脆響。

尾椎骨竄起一股冰線直沖天靈蓋,舌底涌出甘泉般的津液,體內傳來水銀瀉地之音,后腰處積蓄的熱流順著脊椎大龍分作九股,在四肢百骸循環流轉。

周而復始。

……

不知不覺間。

莫三兒的身體都仿佛脹大了一圈。

他,又長高了!

拳止。

體內的五斤血食,盡數耗盡。

狀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武道二品!’

莫三兒吐出一口濁氣,從腰間拔出牛耳尖刀,直接對著自己的手臂輕輕劃了一下。

“爺,你!”

見狀,莫小蕓驚呼一聲。

下一刻……

她更是瞪大了眼眸,滿臉的不可思議,小嘴微張。

那鋒利的刀刃,在劃下去的那一刻,發出刺耳的刮擦聲,竟然沒能劃破皮膚,只留下了一道白印。

莫三兒嘴角一挑,再度來到柳樹前,一拳轟出。

“嘭!”

堅硬的樹身之上,竟然留下了一寸深的拳印!!!

更關鍵的是……

一大部分反震力竟然從拳頭處迅速傳至手腕、手臂、肩周,最后到達上身脊柱,所以他的拳頭沒有受到太大傷害。

只是微微泛紅。

快速流轉的氣血,也是在他的刻意控制下,迅速平復下來,速度比突破前快了四成還要多!

“嗯?”

耳朵微動,莫三兒隔著十丈遠,聽到大街上傳來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

……

“老邢。”

“你不會帶我們遛彎吧?”

陳捕頭開口問道。

這種事情,他干過不止一次。

陸大人眉頭一皺。

鄭典吏瞥見陸大人的神色變幻,立馬添油加醋地道了句:“邢捕頭,您是覺得陸大人很閑嗎?”

“不說話,沒人當你們是啞巴。”

邢捕頭不痛不癢地懟了一句。

聞言,陳捕頭和鄭典吏這樣的人精,立馬意識到邢捕頭的心中急了,這個時候最容易做錯事或者說錯話。

于是。

陳捕頭再度開口:“老邢,你怎么還生氣了呢?”

“為了一個劊子手,值當嗎?”

“哼。”

鄭典吏說道:“我聽說,莫三兒擔任【血衣總劊】后,每日進賬二百兩紋銀,如此大額的銀錢,就是鄭屠擔任【血衣總劊】的時候都沒掙那么多。”

“哦?”

“陳某聽說,鄭屠可是沾了【心尖血】的營生,就這還沒莫三兒掙得多?”

“莫三兒不會……”

陳捕頭猜測道。

邢捕頭眉頭一鎖。

這收入……的確高得有些過分。

莫三兒不會真的碰【心尖血】了吧?

“說不準。”

鄭典吏陰陽怪氣地說道:“這年頭,財帛動人心吶。”

“邢捕頭,可不能光顧著查悲風樓,身邊的人也要小心一些。你肯定是公正嚴明之人,可……身邊的人就不一定了。”

“到時候,壞了你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邢捕頭眼中閃過一抹怒色,剛想說什么。

“一個劊子手,真能掙這么多?”

陸大人目光閃爍,問道。

邢捕頭暗道一聲不妙。

鄭典吏趕忙行了一禮,回答道:“千真萬確。”

陸大人臉色一沉。

突然。

“二百兩銀子?”

“還真是看得起莫某人。”

斜地里傳來一道悶雷般的大喝聲,震得眾人腦袋嗡嗡的。

尤其是鄭典吏,本就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此刻感覺心臟偷停了一拍,掌心瘋狂冒著冷汗。

側頭望去。

眾人只感覺一座小山撞了過來,不由得心頭一緊。

“典吏大人。”

“不夠的你給老子補?”

莫三兒大步來到鄭典吏面前,呈高低式蹲姿,剛巧和對方平視,蒲扇大的手掌拍得鄭典吏肩胛骨像是要碎掉了一般。

“殺人了!”

鄭典吏眼珠子一轉,當即大叫出聲,一邊轉頭沖向陳捕頭,一邊暗暗打了個手勢:“救命啊!”

廢了莫三兒?

陳捕頭眼中爆出一抹精芒,想到鄭典吏送來的一千兩銀子……

“放肆!”

他一拳轟出!

邢捕頭剛想出手攔住陳捕頭,隨即發覺莫三兒的拳頭已然砸出。

他的心中頗為震驚,莫三兒瘋了吧!

竟然試圖跟陳捕頭交手!

要知道,但凡能升任捕頭的,最差都是四品武者,練出了血勁!

‘嘭’的一聲,兩拳相撞。

莫三兒只覺得拳頭要碎了一般,整條手臂都是麻麻的,他退了半步,方才將力道卸掉,沒有硬抗。

心中對四品武者,有了更真實的認知。

很強。

同時,他也是心生殺意。

出手之前,陳捕頭還不知道他突破了,也就說,此人在以為他是一品武者的情況下,還動用了血勁,這是打算廢掉他!

陳捕頭也是退了半步!

他滿臉駭然。

剛剛可是動用了血勁,雖然沒有動用武技,但也算是使了八分力,結果竟然跟莫三兒打了個旗鼓相當???

莫三兒肯定施展了武技!

邢捕頭瞳孔一縮,脫口而出:“你突破了!!!”

莫三兒甩了甩右手,調動氣血朝著右臂涌去,很快……右臂便是恢復了知覺,只是拳骨和皮肉組織受了不小的損傷,需要花點時間修復。

“莫三兒,你現在是二品武者了?”

陸大人神色變換,主動問道。

“托監斬官大人的洪福。”

莫三兒咧嘴一笑,一臉的橫肉,透著懾人的兇悍,眼底深處更是涌動著被瘋狂壓抑的暴虐。

“好!好!好!”

陸大人大笑著拍了拍莫三兒的手臂,道:“以后莫要喊監斬官大人,太見外了!”

“喊陸大人吧。”

聞言,眾人瞳孔一縮。

在場的都是人精,陸大人這句話透露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陳捕頭本想治莫三兒罪,此刻也是熄了心思。

“是!”

“陸大人!”

莫三兒順勢喊道。

“哈哈。”

“沒曾想,小小的刑場還能出一個你這樣的棟梁之材。”

陸大人不吝夸獎。

“陸大人!”

鄭典吏一臉焦急地提醒道:“莫三兒是殺害犬子的嫌疑犯!怎能是刑場棟梁?”

“老鄭吶。”

陸大人溫和地更正道:“本官覺得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邢捕頭不是說了嗎?”

“令郎被殺之時,莫三兒在與他一起辦案。”

“陸大人!”

鄭典吏愈發急了,眼睛泛紅,深深鞠了一躬:“犬子死的冤吶!如此大案,豈能聽信邢捕頭一面之詞?”

陸大人皺了皺眉。

“這樣吧。”

莫三兒目光一閃,開口說道:“各位大人移步寒舍,莫某讓人備桌酒菜,咱們慢慢談。”

“順便將誤會解開。”

說著,他準備引路,向前走去。

見狀,邢捕頭目光一閃:左手邊就是你家,還是我給你辦的地契,怎么還把人往遠處領?

想到莫三兒不是從自家正門出來的,他瞬間明白了莫三兒的心思: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新住處!

‘倒是夠小心!’

‘而且,明知道陸大人還在辦案,話語中卻故意提及‘酒菜’,顯然不是真心讓陸大人進家的。’

邢捕頭心思電轉,對莫三兒有了全新的認知。

果不其然!

陸大人搖了搖頭,道:“不妥。”

“陸大人。”

邢捕頭立馬開口說道:“您辦案心切,我們都看在眼里,可該吃飯還是要吃飯的。”

莫三兒熱情不減,繼續邀請道:“這頓飯,就當莫某人突破,請諸位大人賞面,前來慶祝。”

這話,他大可以不說的。

可。

誰讓他最近又缺銀子了,想要從這幾位當權者口袋里,拿點銀子。

而且,陳捕頭和鄭典吏的銀子,以后多半不用還。

更重要的是……

陸大人不會在意這點銀子,他反而能借此機會跟陸大人搭上線,等以后陸大人有事,他也能走動。

這不就有了人情往來?

陸大人還是搖頭:“案子先破了再說。”

莫三兒一臉可惜,道:“那,莫某就隨大人一起回衙門,協助破案。”

陸大人露出滿意之色,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邢捕頭也是點了點頭。

這么做,不僅配合了陸大人辦案,不讓陸大人留下把柄,還順便幫陸大人給了鄭典吏一個交代。

妙啊!

相比之下,已經被仇恨淹沒理智的鄭典吏,就差了許多。

回衙門的路上。

陳捕頭刻意慢了一步,落在眾人身后,來到鄭典吏的身旁,嘴巴蠕動,低語道:“陸大人上任以來,一直在拉攏各種人才,培養自己的嫡系。”

“鄭典吏,適可而止啊。”

鄭典吏皺了皺眉。

這句話什么意思?

陸大人看上了莫三兒,所以……我兒白死了是吧?

“犬子與趙鐵柱真的是互毆而死?”

他問道。

陳捕頭搖頭,隨即意識到鄭典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嘆了一口氣:“你好自為之吧。”

話畢。

他大步向前。

迅速拉開了和鄭典吏的距離。

望著陳捕頭逃也似的遠離自己,鄭典吏突然覺得自己形單影只,而官場之上最忌諱‘不合群’。

難道真的要忍下殺子之仇?

干枯的手,緊了松,松了緊,如此反復。

待他下定決心的時候,已然是一個時辰后。

而此刻。

案子已經破了。

“破了?”

望著公堂上的眾人,鄭典吏愣了一下。

陳捕頭點了點頭,道:“令郎飲了大量的酒,后與趙鐵柱三人發生口角,爆發沖突,互毆致死。”

“鄭典吏,節哀啊。”

鄭典吏眼中的神采徹底消失,宛如一個死人一般。

“老鄭啊。”

陸大人一臉痛心地起身,來到了鄭典吏身旁,撫著他的背,道:“令郎為人正義,卻遭遇如此不幸。”

“本官甚是心痛。”

“定要風光大葬!”

“另外……鄭典吏乃朝廷所需賢能之輩,理應擔任官職,陸某今年定然全力推舉。”

莫三兒目光一凝。

今年,朝廷剛改了制,官員選拔制度里,加了一條,可由地方官員推賢舉能,朝廷考核過后,即可任職!

陸大人連這個都能操作?

這背后的權勢……

比想象中的大多了!

而且,鄭典吏一直以來最大的心愿就是當官,光宗耀祖,陸大人這一顆甜棗,可以說充滿了誠意。

“不勞陸大人費心了。”

鄭典吏開口拒絕,無悲無喜,隨意地朝著陸大人行了一禮,告辭離去:“鄭某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連當官都不能讓他心有波瀾?’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莫三兒眼底泛起寒芒。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一個心死之人……

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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