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區大學蹭化學課的那段日子里，建議喬就總是默默幫助李昂。

他常帶著家中店里剛烤好的面包，拿到學校送給李昂。

又怕這種行為，被李昂誤會為施舍，破壞兩人之間的情誼。

每次都謊稱是隔夜賣剩下的，他媽媽非逼著他把這些吃完。

建議喬便委托李昂一起幫忙消滅掉，還說若李昂不要，他也只能拿去扔掉。

可李昂心里都明白，他打心底里感激建議喬用這般委婉的方式，細心呵護著這份珍貴的友情。

如今，建議喬為了尋求李昂的幫助，此刻正坐在李昂王座旁的凳子上。

他仰頭灌下一口白蘭地，又深吸了一口手中點燃的雪茄，緊繃的精神才稍稍放松了些。

“哥們，這事說來話長，我都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講……”

他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疲憊與無奈。

李昂面帶溫和的笑意，輕聲說道：

“沒事，我有的是時間，不著急，慢慢說。”

“嗯，好的。不過……”

建議喬話鋒一轉，下意識地回首環顧四周。

只見王座大廳內，早已匯聚了不少人，大家的目光都好奇地聚焦在他和李昂身上。

建議喬小聲問道：

“他們要干什么？”

“看過場動畫……”

“呃……”

建議喬除了懵逼外，還略顯局促，不知該如何在眾人注視下開口。

李昂敏銳察覺到建議喬的不自在，知道他不習慣在這么多人面前密謀交談。

臉上笑意更甚，鼓勵著建議喬說下：

“這些人都是我的同伴，要是覺得他們值得信賴，你就放心大膽地說，不用有顧慮。”

聽到這話，建議喬輕輕點了點頭，緩緩開始講述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自打本任驢黨總統推行開放移民政策，跨境走線、帶人偷渡瞬間成了最暴利的行當。

以往干這營生，得像老鼠躲貓似的防著移民局和海關突襲；

如今政策松綁，蛇頭們簡直如魚得水——

只需把偷渡客往國境線一扔，部分城市甚至有官方人員主動接應，管吃管住。

這一來，非法入境的生意毛利飆升到令人咋舌的地步，訂單雪片般飛來，讓從業者賺得盆滿缽滿。

與傳統刀口舔血的犯罪買賣不同，如今的偷渡生意堪稱“安全暴利”。

聯邦政府管控形同虛設，邊境移民局和城市海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個別膽大妄為的公職人員，還勾結黑幫，公然收受賄賂，把人口貿易做得有模有樣。

曾經臭名昭著的“奴隸貿易”陰影，竟在這樣畸形的政策下死灰復燃。

然而，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如此豐厚的利潤，很快引來了豺狼虎豹。

大型黑幫與跨境犯罪組織聞風而動，開始蠶食中小型幫派的地盤。

黑幫間的利益爭奪從來殘酷，一場場血腥的“企業兼并重組”在暗處上演。

南美大陸首當其沖，哥倫比亞與墨西哥兩大黑幫為了壟斷偷渡業務，不惜動用控制的武裝力量，在邊境地帶展開激烈火并。

重機槍的轟鳴、迫擊炮的震顫，讓原本的偷渡通道淪為修羅場，重要入境區域亂成一鍋沸騰的滾粥。

在這片混亂之中，又一個古老而暴利的生意，悄然進入了建議喬的視野——

軍火生意。

在街頭勾當的灰色地帶浸淫多年，建議喬早已編織起一張密不透風的人脈信息網絡。

靠著這套見不得光的資源，他打聽到了一條足以改變命運的“財路”——

東歐阿爾巴尼亞的 AK子彈市場。

那里的子彈進價低得驚人，每發僅需 2.5美分，在軍火暴利鏈條中堪稱原始礦脈。

但這塊肥肉并非誰都能染指。

阿爾巴尼亞當地的軍火生意，早已被盤踞多年的地頭蛇們瓜分殆盡。

聯邦的買家想要染指，必須乖乖交出“過路費”——

經過當地軍火販子轉手，子彈價格直接翻了四倍，每發飆升至 10美分。

不過即便如此，這仍只是小頭。

只要能打通橫跨歐亞的走私渠道，將這批彈藥運抵美洲。

南邊幫派和自由城的黑市買家們，愿意掏出每發 20美分的高價瘋搶。

此刻的世界局勢，恰如為建議喬量身定制的舞臺。

南邊各處戰火紛飛，或正陷入鏖戰，或忙著擴充軍備，對軍火的需求近乎無底洞。

一旦他能擺平東歐的地頭蛇、搞定跨國運輸的重重關卡，再喂飽沿途海關與執法部門，這條子彈財路就能化作永不干涸的現金噴泉，讓他在地下世界一步登天。

建議喬講得唾沫橫飛。

李昂一邊連連點頭，一邊麻煩【香草舒芙蕾咖啡】，幫他把建議喬手中的杯子滿上白蘭地。

下方的玩家們聽得激動壞了。

“這是未來開放武器系統了嗎？”

“可以跟建議喬買走私的軍火了嗎？”

“老是用點二二和點三八口徑的手槍，我都有點玩膩了！”

“那你把你腰間的槍給我。”

“滾蛋！”

……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李昂手肘撐著王座扶手，目光緊鎖建議喬：

“那現在是遇到什么問題，是執照的申請？”

他記得建議喬曾提過，在聯邦軍火生意的準入門檻極高，國防貿易管制局（DDTC）頒發的出口許可證，就像一道難以逾越的鐵門。

建議喬苦笑著搖頭，雪茄灰燼簌簌落在皮鞋上也渾然不覺：

“執照的問題，我拜托吉米解決了。他之前不是跟我們說過，沒讀完大學的原因，是中途參過軍嘛！

吉米在軍隊里還是有些熟人，他在退伍軍人事務部（Department of Veterans Affairs，簡稱 VA）幫助下，用幾個傷殘的老兵名義，幫我注冊了一家軍火交易公司。”

李昂聞言挑眉，記憶突然被勾回那個荒誕的夜晚——

吉米醉醺醺地踩在豬頭酒吧黏膩的吧臺上，威士忌酒瓶當麥克風，跳著走調的辣舞，扯著嗓子炫耀自己的軍旅往事。

他輕嗤一聲，將思緒拉回現實：

“那是什么問題？”

“碼頭的問題。我的貨柜一進 17號碼頭就被扣下了。”

建議喬扯松領帶，喉結上下滾動，像是吞下了滿嘴苦澀。

17號碼頭？

李昂摩挲著下巴，黑曜石王座在他身后投下巨大陰影。

以建議喬謹慎行事的風格，碼頭的關節向來打點得滴水不漏，這反常的扣押讓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

建議喬突然攥緊酒杯，杯壁凝出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

“我這次也是陰溝里翻船了，被東歐和17號碼頭，那群王八蛋狠狠陰了一筆。”

他仰頭灌下剩余的白蘭地，喉間發出壓抑的低吼，仿佛要將滿腔怒火都咽進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