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處的交火聲如同尖銳的哨音,撕破西區濃稠的夜幕。
四面八方的玩家們蜂擁而至,腳步聲、呼喊聲與此起彼伏的槍聲交織成一片。
奧馬爾的改裝皮卡死死卡在被撞廢的面包車前,扭曲的金屬殘骸冒著青煙,宛如一具橫陳的鋼鐵巨獸。
透過彌漫的硝煙,奧馬爾猩紅的雙眼突然瞪大——
對方中間那兩輛面包車車門打開,一群穿著暴露的女人在玩家們的掩護下魚貫而出,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脆響混著驚恐的尖叫。
他猛地想起今日收到的密報:
唐人街西區新任掌舵人,還是個乳臭未干的丫頭片子。
“原來在這兒!”
奧馬爾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開火!一個都別讓她們跑了!”
AK74的槍口齊刷刷調轉方向,漆黑的槍管如同張牙舞爪的毒蛇,對準了那些驚慌失措的女人們。
玩家們見狀,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繼續開火反擊。
這支由生活系玩家組成的小隊,雖然一樣悍不畏死。
此刻直面又一輪暴雨般傾瀉的子彈。
他們只能笨拙地尋找掩體,手中的手槍與鐵棍在對方的重火力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勃朗寧 M2HB的怒吼震得空氣嗡嗡作響,.50 BMG子彈撕裂空氣的尖嘯令人肝膽俱裂。
幾個試圖再次沖鋒的玩家瞬間被轟成血霧,殘肢斷臂散落在潮濕的地面上。
當那挺猙獰的重機槍緩緩轉向逃跑的姑娘們時,死亡的陰影幾乎要將她們吞噬。
千鈞一發之際,破空聲驟然響起!
一道寒光如流星般劃破夜空,鋼筋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徑直穿透重機槍火力手的后腦。
溫熱的鮮血如噴泉般噴涌而出,槍手的身體向前撲倒,重重砸在重機槍上。
重機槍的槍管還在慣性作用下緩緩轉動,在地面犁出一串深深的彈坑。
馬孟起帶著十來人從奧馬爾一伙的后方一側趕到。
甫一到場,便是自己人這邊被對方的火力痛揍的場景。
眼見同伴被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他毫不猶豫地扯出鋼筋,肌肉緊繃如弓弦,奮力擲出。
鋼筋穿透顱骨的悶響還在巷道里回蕩,馬孟起的支援小隊已如潮水般漫過小巷。
“保護姑娘們!”
嘶啞的呼喊撞在磚墻上,數把點三八口徑手槍噴吐火舌,子彈在皮卡裝甲上砸出星星點點的火花。
面對兩頭夾擊。
奧馬爾的手下卻像訓練有素的機械人偶。
在槍林彈雨中迅速分成兩組,一組依托車頭架設 AK74壓制前方,另一組半跪在車廂邊緣向后方傾瀉子彈,7.62mm彈鏈如毒蛇吐信,將沖鋒的玩家挨個釘在墻上。
“這幫雜種受過軍方訓練!”
一個玩家呼喊著中彈倒下。
馬孟起被對方火力壓制,連連閃避。
過程中,看見奧馬爾從副駕駛翻出車廂。
像只靈活的猿猴攀上車頂,一個轉身拿起重機槍開始瞄準。
勃朗寧 M2HB的槍管在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線。
第一發點射撕裂了三名玩家的軀干,血肉混合著骨渣噴濺在墻上,
第二發曳光彈擦著他耳際飛過,在后方巷道左側墻面打出蜂窩狀的彈孔。
跳彈如暴雨般橫掃右側,迫使支援小隊不得不縮在垃圾箱后的巷子里。
配合默契的奧馬爾等人,一打手勢。
最后一輛皮卡,馬上會意,連忙倒車至巷口轉彎處,利用車身作為移動掩體,其余兩輛皮卡跟進;
步槍手在倒車過程中,以“交替射擊”方式,確保火力不間斷。
改裝皮卡的輪胎碾過中彈倒地玩家的身體。
液壓懸掛系統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卻將擋路的尸體碾成猩紅的泥漿。
奧馬爾精準地控制著槍口軌跡,每三發點射必然伴隨一次彈道偏移。
在后方巷口織出一道由彈坑和血霧組成的死亡簾幕。
當最后一輛皮卡也退入拐角時,他終于露出猙獰的笑容——
只要穿過這條狹窄的支巷,就能直插姑娘們撤離的必經之路。
就在三輛皮卡即將駛入岔道的剎那,巷口突然滾來幾個燃燒的輪胎!
火苗舔舐著橡膠,刺鼻的濃煙如黑色巨蟒般席卷而來。
原來又一波玩家殺到。
方新俠裹著滲血的繃帶,率領新一波玩家現身煙霧之后。
他比馬孟起略微遲一步趕到交火現場,看到馬孟起小隊被敵人火力壓制,以及敵人準備掉頭追擊的意圖。
馬上讓隊伍里的人把開來的汽車橫停在小巷中央。
拆掉了輪胎,澆上汽油,用火點燃,發出濃濃的黑煙和惡臭。
向著對方的皮卡的位置大力推去。
用黑煙遮擋對方的射擊和行車視線,為姑娘們撤離繼續爭取時間。
“可惡,簡直像蟑螂一樣,沒完沒了!”
奧馬爾的喉間擠出低吼,指節因攥緊槍身泛出青白。
這些不怕死的家伙們與街頭混混截然不同。
往常阿茲克特幫的AK74一響,那些小嘍啰早如驚弓之鳥四散奔逃。
哪會像現在這樣,踏著震耳欲聾的腳步聲,以死亡沖鋒的姿態將皮卡車層層包圍。
此時,如果再掉頭,只怕目標任務就要躲起來了。
冷汗順著他后頸滑進作戰服,奧馬爾必須馬上做出決定!
他突然扯開領口的通訊器:
“1號小隊注射血清,下車追擊!”
正常的交戰守則中,特種部隊是嚴禁下車與敵人展開近距離巷戰,需要始終以車輛為移動掩體。
但今晚的斬首行動,消滅目標是第一位。
奧馬爾只能冒險放手一搏了。
綽號“疤臉”的突擊隊員脖頸青筋暴起,與四名隊友同時撕開戰術背心夾層,拿出血清試管。
幽綠的血清在夜光下泛著詭異的磷光,玻璃管上刻有的“沃特V24”字樣,刺得人眼疼。
這可是他們花了好大一筆錢,才從自由城市長手里換來的違禁品。
(當然自由城市長只是把一些淘汰的殘次品,在價錢超級加倍后,謊稱最新樣品,賣給不知情的他們。)
“嘶——”
金屬針頭刺破皮膚的瞬間,五人同時弓起脊背。
疤臉脖頸的猙獰疤痕突然開始抽搐,渾濁的瞳孔急速收縮成豎線。
野獸般的嘶吼震碎街邊櫥窗。
他踩著防彈車門借力躍起,鐵靴在墻面鑿出蜘蛛網狀的裂痕。
四雙同樣猩紅的眼睛亮起,五個身影化作綠色殘影。
轟轟轟!
他們踩著墻壁,飛檐走壁般追擊而去。
追擊時帶起的氣浪掀翻街邊垃圾桶,轟隆的腳步聲混著血清在血管中沸騰的嗡鳴,宛如死神擂響的戰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