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可有良策
- 華夏不為奴
- 叫天
- 2125字
- 2025-04-27 17:00:00
張予明一見,便立刻高聲喊道:“戒備,弓箭手,火銃手準備!”
喊完之后,他又連忙對張福臻說道:“爹,這里危險,您還是回去吧!”
“笑話!”張福臻一聽,很是不滿,當即訓道,“就一土寇而已,還能比韃子更可怕?”
說完之后,他用手一指那騎,再道:“這該是有話要說,才單騎過來的,且看看吧。”
張予明被他爹這么一訓,心中其實是有點不服的。
他自己當然是不怕的,他不是擔心他爹么!
然而,被老子訓了,也就訓了,他只能低頭受過。
張福臻料得也沒錯,那一騎到了護城河外之后勒馬停下,隨后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紙,又拿出一支箭,就當著城頭上的人的面,用一根繩子綁了起來。
張予明看得有點奇怪道:“這些土寇,還會寫字?”
縣令何平聽了,當即回答他道:“聽說這群土寇頭目中,有個秀才。之前從韃子手中救下的百姓,就是他發的回家錢。”
張福臻聽到,微微搖頭:“好好的讀書人,奈何從賊!”
在他說完之后,城外那個土寇已經綁好了箭書,然后張弓搭箭,朝天射箭,箭支落入城內后就走了。
城里頭,自然有民壯見了那支箭,趕緊送到了張予明手中。
張予明則解下那封信,其實就只是一張紙而已。他也沒看,先給他爹過目。
城外的土寇到底是想干什么,在信中要說什么?
說真的,周邊的人,全都很好奇,因此,他們都看著張福臻的臉,瞧他的反應。
就見張福臻拿好了那張紙看了起來,但是,才看了幾眼,他的臉色就是一變。
“爹,怎么了?”張予明一見,頓時帶著一點惱火問道,“可是那群土寇威脅我們高密?”
然而,張福臻卻壓根沒回答他這話,而是再度快速看了一遍那張紙之后,他立刻看向他兒子,表情非常嚴肅地問道:“你說昨日有外地人來投親?”
一聽這話,張予明頓時不解道:“不會吧,爹,那幾個人都帶小孩的,還有女人,還能是土寇的內應?”
何平聽了也有點不解,要想內應真能有用,就算人數不多,那必然也是以一當十之輩,如此才有打開重點守護城門的可能!
如果有小孩和女人的,怎么可能會有廝殺的能力?
然而,張福臻卻還是一臉嚴肅,立刻追問道:“他們可有生病的跡象,比如咳嗽,發燒?”
張予明被問得莫名其妙,但是他爹的話,他必須要回答,便只好說道:“沒有啊,就是好像小孩沒什么力氣,臉色有點不好看。”
在這年頭,這種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是,張福臻卻聽得臉色大變,立刻吩咐道:“快,立刻派人去把他們找出來,關在單獨的屋子內,不要讓人和他們接觸。”
說到這里,他想了下,又馬上補充道:“還有和他們接觸過的人,有多少都關起來,單獨關起來。”
“對了,去的人,須得掩了口鼻,最好不要吸氣。”
張予明聽得莫名其妙,不解地問道:“爹,這是什么意思?”
何平的經歷比他豐富多了,一聽這個吩咐,就立刻明白了什么,當即臉色大變,問道:“不會是有瘟疫吧?”
張福臻見他兒子還愣在那,便大吼一聲道:“還不快去?”
張予明一聽,不敢怠慢,連忙答應一聲,就要轉身走了。
“這事情,你別親自去辦,讓別人去辦。”
聽到這話,張予明也知道,肯定是瘟疫了。頓時,他哪怕面對韃子也敢廝殺的,此時卻是臉色大變,連忙答應一聲走了。
張福臻這邊,把手中那張紙遞給何平,同時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等土寇走了之后,立刻派人往南核實。”
何平都還沒看那張紙,臉色已經很難了,在接過那張紙之后,立刻低頭快速看了起來。
他很快看完,然后立刻抬頭看向面前這位老大人,有點懷疑地問道:“這會不會是土寇的詭計?”
說出口之后,或許是怕老大人誤會,就又馬上補充道:“看這信中所言,土寇那邊,似乎對這疙瘩病很是了解,竟然知道是老鼠身上跳蚤叮咬,而后人傳人乃是咳嗽?他們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這個時候,吳有性的《瘟疫論》還沒問世,至少是沒有傳開,因此,沒人知道空氣中也會有不干凈的東西傳播。
因此,他這疑問,并不突兀。
張福臻聽了,反問道:“如若真是疙瘩病,你可有良策?”
這一問話,頓時把何平問啞了。
不要說他不是醫師,就算是醫師,面對疙瘩病的時候,也是束手無策的。
張福臻看他的表情,并不出乎意料,便立刻又說道:“信中有說,疙瘩病當下無解,唯有隔離才能阻止漫延。此事,也需你親自去辦,責令城中要是有人接觸過,務必主動隔離。好吃好住,盡量滿足,誰要是敢隱瞞不報,回頭查清,嚴懲不貸!”
說到最后,他已經非常嚴厲了。
此時的何平,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已經告老還鄉的老大人,而是帶兵的總督大人,敢有任何違背,很可能會軍法處置的那種。
“是,大人。”何平不知覺間,都省略了“老”字,然后帶著人趕緊去辦了。
城頭上,有聽到的人,也是人心惶惶。
瘟疫啊,看不見,摸不著,最是能讓人恐慌。
張福臻看著城外遠處陸續而過的河南土寇,眼神中都是憂慮之色。
高密是他的家鄉,有他的老母,還有他的子女孫子輩,家族所在,如果城中真的有了瘟疫,那后果絕對不堪設想的!
想到這,他的內心深處,倒是希望這只是這些河南土寇的詭計而已。
但是,書信中對于那瘟疫的描述,他又能感覺到,人家是真懂。
還說那瘟疫叫鼠疫,可分為腺鼠疫和肺鼠疫,如果是腺鼠疫,可能還有一半的活命機會,可要是肺鼠疫,人傳人極快,且九死一生不說,還死得極快!
腺鼠疫要是不能好,時間久了,也可能會拖成肺鼠疫……
想到這,他忽然感覺自己疏忽了。
于是,他立刻親自下樓,忙去了。
等到夜幕降臨之時,小袁營已經全部通過了高密,就在百脈湖的邊上宿營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