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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月 20號

車載香薰突然發(fā)出“滴”的警報時,我正在東二環(huán)堵成停車場的高架上。電子屏跳出紅色警告:“檢測到未知香調成分——檀木基底,含微量苦杏仁苷。”

后排的女人輕輕笑了一聲。她穿黑色風衣,頸間絲巾隨呼吸起伏,指尖夾著支細煙。車載攝像頭掃過她涂著暗紅甲油的手指,系統(tǒng)自動彈出提示:“禁止在車內(nèi)吸煙。”

“抱歉,”她把煙按滅在窗臺上,殘留的煙味混著香水味涌進駕駛座,“檀木配苦杏仁,是不是很奇怪?”她的聲音像浸過冰水的絲綢,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

我盯著導航屏上的紅色擁堵線,余光瞥見她放在腿上的手——無名指根部有塊淡褐色的胎記,形狀像片枯葉。這個細節(jié)讓我掌心微微發(fā)潮,十年前那個暴雨夜,急救室的白色瓷磚上,也有片這樣的枯葉胎記,沾著暗紅的血。

“您要去的花語公寓,最近發(fā)生過火災。”我按下自動錄音鍵,車載系統(tǒng)開始同步記錄對話,“現(xiàn)在消防管制,可能需要繞路。”

她突然探身向前,香水味裹挾著溫熱的呼吸撲來:“司機先生,你聞過燃燒的檀木嗎?就像把曬干的記憶丟進火堆,噼里啪啦響著,最后剩下一小堆灰,風一吹就散了。”她的耳環(huán)擦過我肩膀,是枚銀色的鳶尾花,花蕊處嵌著粒暗紅寶石。

車載香薰再次發(fā)出警報,這次顯示的香調成分多了薄荷與龍涎香。我摸出副手套戴上,指尖觸到內(nèi)側的微型錄音筆——這是我每天出車前的習慣,尤其當乘客像她這樣,帶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氣味。

“右轉進輔道吧。”她靠回座椅,絲巾滑下半邊肩膀,露出鎖骨下方一道新月形的疤痕。我的心臟猛地抽緊,那個位置,和十年前失蹤的女教師林小夏的紋身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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