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你為什么和婉瑜偷偷出去開公司，還不叫我一起？”

在夢子的招聘公告發出去之后，第一個找上門來的是陸展博。

白夜不解道：“你不是也在和我開公司嗎？‘知乎者也網絡科技’你不就是大股東兼法人代表？”

“只是我們的技術人員暫時是兼職居多，而且就那么十幾個人還分散在天南海北，所以并沒有一個固定的辦公場地。”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也可以弄一個辦公場所。”

實際上，以前更多是因為白夜舍不得花自己的私房錢打水漂，所以本著能省則省的想法，網站初期的構建與維護過程中遇到的各種問題，基本都是他自己和展博解決的。

而后面網站服務器的維護與各類板塊的管理人員，一般是邀請用戶又或者是外包給短期合作的職業公司（服務器、客服等）。

沒有幾個簽合同的正式員工，白夜也就沒有想著弄個辦公室。

現在，隨著白夜共享的記憶多了，手上的籌碼也多了，因此對于單純的金錢也就沒有那么執著了。

所以，如果展博覺得需要的話，白夜也不介意多出一筆不算太多的開銷。

“我和婉瑜不是一個公司嗎？”展博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目前，我名下有三個公司，虛幻文化科技有限公司和音符工作室，是我獨資的私人公司；而知乎者也網絡科技公司，是我七你三的股份制有限公司。”

“目前，音符工作室，只有我一個員工；虛幻的正式員工是我、婉瑜以及夢子；知乎的正式員工則是我和你，以及掛名顧問的曾老師。”

“咱們這是三套班子、三塊牌子，互相之間并不統屬的。”

白夜看著震驚的展博，有些無奈道：“你甚至也不是知乎的全職員工，你更多的時候不也是在那個什么……什么公司來著？”

“向日葵。”

“哦，向日葵。”白夜點了點頭，“你也一樣，是向日葵的全職員工，知乎對你來說也只是兼職。”

“那我跳槽來虛幻！”展博毫不猶豫的說道。

“6！”

看著完全被美色迷了眼的展博，白夜也不好說什么。

“不過你怎么和你老姐交代？”

陸展博的前半生就沒有獨立自主的做過決定，回國后的工作也依舊是胡一菲拍板的。

當然，白夜拉他當知乎的主程的時候，也沒有太問過他的意見。

“且不論咱們就住隔壁，我到時候把合同上的福利，和公司的流水給她看一眼就好了啊！我老姐三百年的工資都沒有公司一年的收益高！”

展博自信的說道：“她肯定會更愿意我給自己當老板，而不是給別人打工的！”

至于說當初胡一菲為什么要給陸展博找工作？

正常人，都不會覺得一個剛高考完的準大一的學生，在家里獨自鼓搗出來的一個網站，會比現成的互聯網大廠前景更加的廣闊；更不會相信僅僅一兩個月的時間，這個極簡的草臺班子，就會有數十萬活躍用戶，并且收入流水破千萬。

“那你跳槽過來的話……這樣，明天你正好幫婉瑜一起招聘新人。”

白夜想了想，給展博創造一些多和婉瑜接觸的機會，讓他們對職場多一些了解，也多做一些切實的工作。

也省的這倆不食人間煙火的，后面又鬧幺蛾子——

一個明明是學計算機的，結果跑去弄環保，還不局限國內，而是天南海北的到處跑。

另一個喊著要人格獨立，要追求夢想，結果拍完一張婚紗照，就去了象牙塔（學生應該很少經濟獨立吧？）。

白夜知道異地戀不容易，但是又不是沒辦法克服，不懂婉瑜為什么會覺得獨立，就是要將身邊的親人推開，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也不明白倆都拍婚紗了，怎么后面會鬧那么抽象，跟喪偶似的。

畢竟，從后面的劇情來看，他們真的想要解決“兩地分居不是辦法”，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展博離職。

“啊？招聘新人？”

“我？”

“我能行？”

展博有些手足無措，就像是前面說的那樣，他從來沒有主動的做過選擇，更別說拍板決定用什么人了。

“來面試的人，簡歷都是夢子篩選過的了，不會有太明顯的混子。”

白夜讓展博放輕松，“你到時候主要的工作，是對來應聘程序的技術進行考教，其他的交給婉瑜。”

“你們面過之后，我還會再面的，所以不需要有太多的壓力。”

……

“您好，方便面是嗎？”

“不，我是火腿腸。”

展博看著手上被掛掉的電話，有些不解道：“什么火腿腸？”

“他應該聽錯了，不過也沒關系，白夜說了，如果意外錯過，那就錯過好了。”

婉瑜說著，將這份簡歷丟進了垃圾桶。

“您好，王磊先生是嗎？請問這周六方便來虛幻面試嗎？”婉瑜撥通了另一個面試者的電話。

“虛幻？那個做小黃車的？你們真招人？”電話那頭的人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現在就有空，你們公司就在愛情公寓對面嗎？”

“是的，如果您現在就方便的話，也可以現在就過來。”婉瑜點頭應是。

“好的好的，我馬上到。”

三分鐘后，婉瑜看著從樓上跑下來的人，有些驚訝道：“你就在樓上嗎？”

“對啊，樓上的那家‘大夫科技’已經一個月沒有業務，也扣了我兩個月的工資沒有發了，再不跳槽，我就要沒錢交房租了。”

“大夫科技的人現在是都想跳槽嗎？”婉瑜翻起了簡歷，她記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不少有相同工作經歷的人。

青年有些糾結，他也知道他和老員工相比自己沒有多少優勢，而一家新公司的崗位又往往有限。

但是，他還是誠實的說道：“除了老板的親戚，基本都想跳槽。”

婉瑜聞言不再翻查簡歷，抬起了頭說道：“那你把那些想跳槽的人都叫下來吧，今天試崗一天，給你們每人開200。可以吧？”

“試崗？兩百？”青年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對，另外還有一百塊的路費。”婉瑜肯定的回答道，“雖然你們就在樓上，但是這是你們運氣好，和我們無關。”

“也就是說，過來就給發一百？”

王磊再三的確定道。

“當然，上面應該也就十八個人吧？”婉瑜記得夢子說過有個公司出了想跳槽的十八羅漢來著。

“十八個？不是十三個嗎？”王磊有些難以置信，“那五個濃眉大眼的也叛變了？”

婉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你把那十三個人叫下來吧，如果你們順利入職的話，你們被拖欠的薪資的事情，公司的法務會幫忙處理的。”

“法務？”王磊撓了撓頭，“是說公司會幫我們請律師嗎？”

“也可以這么理解。”婉瑜沒有繼續解釋什么，畢竟外包給律所的法務工作，說是幫他們請律師，也不算錯。

……

上午十點，當白夜晃晃悠悠來上班的時候，就發現原本空蕩蕩的公司里，已經有二十三個人坐在電腦面前了。

婉瑜在挖了樓上同行的墻角之后，后續的面試就隨意的多，基本上就是問問薪資待遇，然后展博覺得技術也過關，就通知留下試崗。

至于說沒有招滿三十個，那自然是為了留出一定的冗余了。

畢竟白夜說，他之后也會再篩一遍的。

“夢子，這些是？”白夜去到總助的辦公室，找到了公司的“大管家”。

“林總監剛招收的試崗員工，其中十三個就來自上面的公司，另外十個，是原本屬于自由職業的知乎‘開源社區’的著名博主。”夢子回答道。

她都和婉瑜提過了簡歷中有部分人員來自一家公司，自然也是和白夜強調過了她篩出來的簡歷中，大夫科技公司的骨干員工有集體跳槽意向的事情。

“哦，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也別試崗了，先簽試用合同，再預支給他們一個月的工資好了。”

白夜也大致翻閱過他們的簡歷。

不知道這些人里面，有沒有什么臥龍鳳雛級別的大才，但是，通過了夢子和系統的核查，不存在吃空餉的問題的話，至少應該不是純混工資的廢物。

“與其就這么呆呆的坐在電腦前面浪費時間，不如直接就開始崗前培訓，也好早開始項目。”

畢竟白夜的新公司才置辦好，人手都是今天才開始招聘，那么自然是除了白夜以前做小黃車留下的一些小bug之外，是沒有什么工作要他們做的。

這二十三個人除了發呆或偷偷水群，實際上也沒有多少事情要干。

“好的老板。”

夢子應了一聲，然后對新員工們說道，“麻煩各位打開發送到桌面的網址，開始普法學習。”

兩萬多的電腦都配了，那么公司的內網布設，以及幾十萬塊的出口防火墻，白夜也不會舍不得采購。

就在大家心里別扭的打開鏈接，準備記錄公司的“規章制度”，卻發現這網址雖然連接的確實是公司的主業，但是夢子讓他們看的，是“勞動法科普集錦”。

看了普法案例好幾分鐘后，王磊左思右想，覺得不對勁，于是不由得敲響了總助辦公室的大門。

“請進。”夢子抬頭看了一眼王磊，一邊繼續敲鍵盤，一邊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王磊與其糾結的問道：“那個，佘助理，您確定我們的崗前培訓就是看勞動爭議與解決的視頻嗎？”

夢子頭也不抬的說道：“當然不是，還有公司的規章制度，不過那個得你們通過了考試后才會進行。”

“你們也不要胡思亂想，老板大學讀的是華政法學，也就是玩笑說的畢業后，一半人去抓另一半人的法學系學生。所以，給你們普法，僅僅只是老板希望你們也懂法而已。”

王磊聞言，長舒了一口氣：“法律好啊，法律得學。那佘助理我就回去學習了。”

夢子點了點頭，然后繼續激烈的敲打鍵盤。

王磊退出了辦公室后，立即開心的和其他心中多少有些忐忑的老同事們分享情報，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員工們頓時放下心來。

總助辦公室隔壁的藝術總監辦公室里，婉瑜也在瘋狂的敲打鍵盤。

至于剛剛不是還說人手沒有齊，沒有新項目嗎？

夢子和婉瑜依舊在討論公司制服的事情，主要是除了基礎的運動型工裝外，白夜又給了她們“四季常服”的挑選任務。

表示最遲寒假，就會定下更多款式的工裝，方便不同季節或者出差穿戴。所以，這些日子如果他們有時間的話，就可以提前看看。

而夢子就趁著新項目沒有上馬的時間，盡可能的和婉瑜多多的溝通。

呃，雖然對于夢子來說，這個溝通的過程，其實更多的是她努力的教導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各種商業和生活的常識，讓她不要按照自己的消費標準去衡量一個起步公司的工裝預算。

雖然她沒有證據，但是夢子懷疑白夜鼓勵她倆溝通，就是白夜受了林老爺子的委托。

要不然白夜沒有理由給婉瑜那么多的優待，更沒有理由借著讓婉瑜擔任藝術、音樂、美術總監的由頭，讓婉瑜負責和大師兄等外包畫家溝通美術需求，和彩鈴平臺、音樂平臺等公司談授權專利。

這完全是在鍛煉婉瑜的能力，期待著婉瑜能夠成為商業精英，甚至是成為公司的執行董事或副總之類的角色。

而這些天的工作中，婉瑜確實是幾乎完美的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少數因為常識偏差導致的不足，也很快就在自己的引導下順利的解決了。

所以，夢子在敏銳的了解到了婉瑜林氏國際的繼承人身份后，自然的就對白夜的孤兒身份產生了懷疑。

畢竟白夜發家的資金來源有些模糊，公司的賬戶上多大百萬的“股票收益”，對于白夜這個夢子印象中“從不接觸股市的人”，也太過扎眼。

當然，最讓夢子繃不住的，是音符工作室那演都不演的數萬首優質中英文歌曲的版權。

而發現婉瑜身份，發現關谷身份，利用曾老師搭上Lisa榕的人際網，輕易的在知乎社區上提出大量專業問題……

這些事情，都在無聲的說明著，白夜不是真的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一無所有，他的知識面和行事手段，也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孤兒應該了解的。

如果白夜知道夢子的想法，那贊嘆夢子的敏銳的同時，也會大呼冤枉。

他讓婉瑜做那么多溝通相關的活，一方面是白夜自己不擅長溝通，也不樂意在這方面和別人爭來爭去的浪費時間；另一方面，則是婉瑜舌戰編輯部退貨，接電話讓曾老師變標本型吉祥物，以及說哭趙無極租賃女友的三大戰績，讓白夜的印象中婉瑜是個非常擅長溝通的標簽——僅次于進修后的諾瀾。

而專業的事情，自然是要交給擅長的人來。

所以，白夜的安排雖然是有想過鍛煉一下婉瑜，但是真不是受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