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夢縈魂牽 三
- 大琰秘史
- 寶兒姐
- 2158字
- 2025-06-18 21:52:07
第45章 夢縈魂牽 三
鐘粹宮。
蓉妃已酩酊大醉。
“素月分輝,明河共影…表里具澄澈…”
“悠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說。”
“難與君說…”
蓉妃在殿中,東倒西歪,念念有詞,一只手擎著酒壺,另一只手指向窗外的明月。
青瑾是自王府時便跟著蓉若伺候的,從未見她飲酒大醉到這種程度。
心疼道:“娘娘,這桂花釀,雖然容易入口,可喝多了后勁大,也是要傷身的!”
“傷身?”蓉若忽的狂笑,忽的又悲泣,“傷我身如何,傷我心又如何,我這個人,如今活的了無意趣,倒不如就死在二十年前那場浩劫里罷了。”
青瑾也落下淚來:“娘娘,何苦作踐自己,你看這滿屋子的賞賜,玉器,金飾,絲帛,哪一樣不是內(nèi)務(wù)府精挑細選出來的,皇上命人送來,說明心中還是有娘娘的啊。”
蓉妃聽到這話,將酒壺一把甩在了一邊,踉蹌至那一桌子各色器物前,撫摸一了一陣…
忽然,蓉妃一件一件的將盒子打開,又將里面的金玉摔在地上,絲帛扯出,用腳踩跺。
“中秋團圓夜,我母家人都為了殷家身死,連尸首都不曾好好被掩埋,我早已無家人可團圓…即便如此,殷哥哥無情無義,將我鎖在這里,可今夜的未央宮,正歌舞升平…”
旁邊的幾個宮人連忙上前阻攔:“娘娘,這御賜的物件兒,弄壞了,皇上和太后怪罪下來,咱們都擔待不起啊…”
“站住!誰也別攔著我,誰敢攔著,我就拿他泡人彘酒!”
近前的宮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動彈。
下人都知曉,蓉若自封妃以來,性情越發(fā)乖戾,她說要拿人泡酒,可能真會做的出來。
“滾,你們都滾!”
蓉妃喝道,臉頰因為怒氣和酒氣,泛著杏紅色。
幾名宮人一哄而散,巴不得趕緊出去,免得趟上莫須有的渾水。
唯有貼身婢女青瑾,端來了一碗蘭芷醒酒湯。
屋內(nèi)的響動驚動了守殿的侍衛(wèi)。
蓉妃搖搖晃晃的來至門前,是凌寒舟。
“凌侍衛(wèi)…”蓉妃咯咯直笑,眼前是虛晃的重影:“你身邊怎么還站著一個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今夜這皇宮里的人都齊聚未央宮,我寂寞,寂寞得很,還好,有你在這陪著我…”
話音未落,蓉妃已然支撐不住,身子倚在門上,又順著門往下滑去。
凌寒舟一個箭步上前,抱住蓉妃。
月光華華,映照著他清冷的神色。
蓉妃半睜開眼,迷離的眼神使勁瞧著眼前的身影:“殷哥哥?你怎么來了?蓉兒不是在做夢吧,你來陪我了…”
蓉妃的手撫摸上凌寒舟的側(cè)臉:“你是殷哥哥,你要做我的殷哥哥。”
凌寒舟沒有反駁,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蓉若。
青瑾在一旁嘆道:“凌侍衛(wèi),你可憐可憐蓉妃娘娘吧,她心里實在是…太苦,太執(zhí)著了。”
說著,青瑾慢慢退了出去,并帶上了門。
青瑾知道,現(xiàn)在誰也安慰不了蓉妃,除了那個人,如果那個人永遠都不可能踏入這里一步,那么,有個替身也是好的。
凌寒舟依次打量著蓉若的眉眼,鼻尖,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
往日里蓉若囂張跋扈,那飛揚的吊稍桃花眼,總是一種拒人千里之外,但又在渴求著什么的眼神。
今日她醉了,像個小女兒般窩在凌寒舟懷里,潮紅的面色讓人看了不由得要同她一起墜入那無邊無際的醉夢里。
可名義上,她仍是天子的女人。
蓉妃纖長的手指去撫摸凌寒舟的喉結(jié):“今夜別走了,我要你,我很想要你…殷哥哥。”
“我不是皇上,我是凌寒舟。”
他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蓉妃半睜開眼,從男人懷中仰頭看去:“我說你是誰,今夜,你就是誰!”
說罷,嘴唇覆上,溫軟的含住了凌寒舟的唇。
凌寒舟身體僵住,怔忪了半晌,直至與蓉妃唇舌交融,嘴里的清甜讓他理智慢慢坍塌瓦解。
“殷哥哥,你喜歡我嗎?”蓉妃用舌尖挑逗他。
“喜歡,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你了。”凌寒舟粗喘著,常年的征戰(zhàn),頭次嘗到女人滋味,讓他難以克制。
唇舌纏綿半晌,蓉妃卻一把推開他,凌寒舟猝不及防向后撞到門上。
他看著蓉若,意猶未盡的用食指擦了下嘴唇。
蓉妃后退幾步,臉上洇出神秘的笑。
一邊踉蹌后退,一邊慢慢解著自己的衣衫。
袖衫,金裙,胸衣,褻衣…
一件,兩件,三件…
凌寒舟就這么站定了看著。
直到蓉妃脫去了所有衣衫,僅余一件杏色肚兜掛在肩膀上。
“來。”
蓉妃剛吐出一個字,凌寒舟便大步向前,眼中似要燃出火焰。
一把打橫抱起蓉若,低頭吻上她的脖頸,滑膩馨香的滋味讓他近乎瘋狂。
蓉妃嬌笑嫣然,摟住他的脖頸,引領(lǐng)他走向?qū)訉盈B疊的紗帳。
帳內(nèi)傳出鶯燕般的呢喃,室內(nèi)的紅燭映照著里面搖動交疊的人影…
……
未央宮。
我特意繞了遠路從另一個方向回到御宴。
陸熠正在殿前徘徊踱步:“翩翩,到哪里去了?我命人四處尋你,又怕你回來后找不見我。”
“殿內(nèi)憋悶,我出來透透氣,不成想夜間視線不清,走失了大半天。”我笑道。
他沒有提強闖椒房殿尋我的事。
我也只能裝作不知。
步入殿內(nèi),殷行郾姍姍來遲,群臣山呼萬歲。
我以為他會更衣,以遮擋脖頸處的傷痕。
沒想到,他就這樣坦然,毫不遮掩。
淑妃江雨盈坐于殷行郾一側(cè),不過她心思好像沒在殷行郾身上,而是緊盯著群臣中的某個人。
是陸熠。
陸熠,他不似剛來時那般與眾人侃侃而談,而是坐于桌前,右手把玩著一只鸚鵡杯出神,沒有注意到江雨盈看向他的目光。
聽說陸熠母親曾意欲撮合他們倆。
是我壞了這段好姻緣嗎?
隨后江雨盈將目光轉(zhuǎn)向我,我避之不及,與她就這樣直直對上眼神。
她眼中滿是漠然與高傲的神色,卻又含著幾分我看不懂的意味深長。
也是了,江雨盈如今貴為四妃之一,即便曾經(jīng)與陸熠有過什么,現(xiàn)如今,也都不必在乎了。
即便我作為陸熠的未婚妻,對她而言,也應(yīng)是無足輕重。
江雨盈移開目光,轉(zhuǎn)而起身為殷行郾斟酒。
江丞相就坐在臣子席位中的首席,紅光滿面。
他坐了我父親從前的位子,她的女兒,也代替我成了新任“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