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個人淘汰賽，林寒依舊沒有上場。

史萊克對陣云羅高級魂導師學院的戰斗毫無懸念，許三石一人輕松拿下勝利。林寒坐在觀眾席上，百無聊賴地轉著手指上的位面之戒，通過戒指的感應，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雪帝正在星羅城最高的鐘樓頂端俯瞰賽場。

“無聊。”他低聲自語，隨即起身離席。

云淵瞥了他一眼：“又溜？”

“有事。”林寒擺擺手，“幫我跟王言老師請個假。”

葉清歌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最近行蹤很神秘。”

云淵聳肩：“反正比賽用不上咱們，隨他去吧。”

林寒幾個縱躍便登上鐘樓頂端。雪帝一襲白衣立于飛檐之上，銀發在風中飄揚，幻形術已經解除，恢復了原本的樣貌。

“比賽結束了？”她頭也不回地問。

林寒走到她身旁：“嗯，這一場我們贏的還是很輕松的。”

雪帝望著遠處漸漸散去的人群，突然道：“我想見冰帝。”

林寒一怔：“現在？”

“嗯。”雪帝轉身，冰藍色的眸子注視著他，“自從上次之后我已經好久沒見過她了。”

林寒這才想起，霍雨浩體內寄宿著冰帝的靈魂。他猶豫片刻：“我得先跟霍雨浩打個招呼。”

雪帝微微頷首：“去吧。”

林寒在星皇大酒店后花園找到了霍雨浩。少年正獨自坐在長椅上，閉目冥想，額間的豎瞳若隱若現。

“雨浩。”林寒輕聲喚道。

霍雨浩睜開眼，看到是林寒，松了口氣：“寒哥？有事嗎？”

林寒開門見山：“我師尊想見冰帝。”

霍雨浩有些震驚：“啊，現在嗎？”

“怎么不樂意啊。”

霍雨浩臉色變幻：“沒有，只是有點太過突然了。”

精神之海中，天夢冰蠶的聲音響起：“雨浩，讓他見吧。雪帝要是想對你不利，早就動手了。”

冰帝的聲音則帶著明顯的激動：“雪兒...要見我？”

霍雨浩深吸一口氣：“好，但這里不方便。”

三人來到城外一處僻靜的山谷。霍雨浩盤膝坐下，釋放出冰碧帝皇蝎武魂。碧綠色的光芒大盛，一道虛幻的蝎影在他身后浮現，逐漸凝聚成一位綠發金瞳的少女模樣。

“冰兒。”雪帝輕喚。

“雪兒！”冰帝的靈體撲向雪帝，卻在即將觸碰時穿過了她的身體——獻祭后的靈魂，已經無法實體化。

雪帝眼中閃過一絲痛色，抬手虛撫冰帝的臉頰：“在人類的身體里過得怎么樣？”

冰帝卻笑得燦爛：“我很好！天夢這個笨蛋雖然不靠譜，但這個人類小子還不錯。”

一旁的天夢冰蠶從霍雨浩額頭鉆出來，委屈巴巴：“冰冰，我哪有那么差...”

林寒看著這一幕，心情復雜。當初在極北之地，他親眼目睹霍雨浩與冰帝達成“冰魂之誓”——成神后必須復活冰帝。如今看到冰帝靈體的狀態，他有些后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了。不過事已至此，后悔也沒用了。

雪帝帶著冰帝走到遠處，留下林寒和霍雨浩面面相覷。

“寒哥。”霍雨浩有些忐忑，”神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林寒：“這我也不知道。”他頓了頓，”不過，你真的有信心成神嗎？”

霍雨浩眼神堅定：“為了復活冰帝，為了天夢哥，也為了我自己...我必須做到。”

林寒拍拍他的肩：“需要幫忙就說。”

另一邊，雪帝和冰帝的對話卻更加私密。

“雪兒，你和小林子...”冰帝狡黠地眨眨眼，“不只是師徒吧？”

雪帝沒有否認：“他很特別。”

“哇！”冰帝興奮地繞著雪帝轉圈，“萬年鐵樹開花了！那個戒指是定情信物嗎？”

雪帝指尖輕點冰帝的額頭：“胡鬧。”

冰帝卻突然正經起來：“雪兒，你真的想好了嗎？人類的壽命...”

“他會成神。”雪帝打斷她，語氣篤定，“就像你的霍雨浩一樣。”

冰帝怔了怔，隨即笑道：“看來我們都賭在了人類身上呢。”

雪帝望向遠處的林寒，冰藍色的眸中泛起溫柔：“值得一賭。”

“哪怕他最后成不了神，我也會陪他過一輩子的。”雪帝頓了頓繼續說：”如果哪天他死，我也會跟著他一起死去。”

黃昏時分，四人重新聚在一起。（兩魂兩人）

雪帝看著霍雨浩，突然道：“照顧好冰兒。”

霍雨浩鄭重點頭：“我以性命起誓。”

冰帝飄到他身邊，傲嬌道：“誰要你照顧！”

天夢冰蠶弱弱舉手：“那個...我也會照顧好冰冰的...”

冰帝瞪他：“閉嘴，笨蛋！”

林寒忍俊不禁，牽起雪帝的手：“走吧，師尊。”

回城的路上，雪帝罕見地主動開口：“你覺得霍雨浩能成功嗎？”

林寒思索片刻：“如果他都不能，這世上就沒人能了。”

雪帝輕輕“嗯”了一聲。

走著林寒突然停下的腳步。“雪兒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

“無論將來發生什么，”林寒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認真，“不要像冰帝那樣為我獻祭。“

雪帝心頭一震，正想反駁，林寒卻捂住她的嘴：“答應我。”

夕陽下，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微微發亮。雪帝最終點頭：“我答應您...但您也要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

林寒沒有回答，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冰涼的吻。

這個吻，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