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王在地洞當(dāng)中追了慕雪洇整整兩天兩夜。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慕雪洇緊靠著一面泛著霉味的石壁,連呼吸都不敢加快半毫。
她警惕著就和她僅有一墻之隔的蟲王。
蟲王短短兩日時間,身形已然比一開始還要大上一倍多,若不是蟲洞的空間是特殊的,早就坍塌。
慕雪洇抿著嘴唇,握了握拳頭,蟲王吸收了孫雅秀的靈力才會突然變大的,她能感覺到蟲王的階級已經(jīng)晉升到筑基五層。
眉頭微微緊皺,而她如今可是比蟲王低了兩個級別。
硬拼本就失了先機,如今只能智殺。
她和蟲王纏斗了兩日,加之先前清掃蟲怪和對付孫雅秀的攻擊也耗費不少靈力,靈力早就不足,身上所帶的養(yǎng)氣丹也沒有了。
腦子飛快轉(zhuǎn)動,耳邊聽到蟲王發(fā)出的鳴叫越來越近,心頭不由發(fā)緊。
蟲附土,便為陰,而她修習(xí)的亦然也是土系法術(shù)。
或許可以這樣。
慕雪洇雙手結(jié)印,默念術(shù)法,土息之術(shù),隱!
術(shù)法之語在識海浮現(xiàn),頃刻之間,吐息發(fā)生了變化,就在蟲王已經(jīng)用利爪抓破了她身后的那面墻壁。
“轟隆”一聲巨響,瞬間化為灰燼和碎石。
慕雪洇屏息瞬移到另一邊,蟲王這一刻似乎像是瞎了眼一樣,她就在它百米之內(nèi),它卻像是察覺不到一樣,左右觀察了一刻鐘。
之后低吼一聲,用前爪挖穿了身前的泥土,鉆了進去,這是短短一呼一吸間就離開了洞穴,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廢土。
待蟲王離去,慕雪洇也沒有放松警惕,而是站在原地等了足足半柱香才消去身上的土息之術(shù)。
“唉。差點小命就沒了。”
小聲感慨了一下,話音剛落下,慕雪洇猛然覺得不對,長劍瞬間脫手而出,直接朝右后側(cè)甩出去。
長劍追隨主人意志,直沖所指之處。
剎那間,長劍和一把銀白色的長劍碰撞上,發(fā)出了極其巨大的劍鳴,整座洞穴又一次激烈搖晃。
“什么人鬼鬼祟祟?”
銀白色長劍威力比她的引渡劍還要強悍好多倍,引渡劍都要承受不住了!
“引渡速回!”
引渡劍像是受了傷一般趕緊躲回主人身邊,只探出半個身子警惕著銀白長劍。
慕雪洇這才看清楚從暗處走出來的人,竟是蕭樾師兄!
蕭樾目光清越,看著她,語氣如初春雅風(fēng)般淡淡和和:“沒想到是你。”
見蕭樾的表情略帶有些許驚訝,看來和她一樣大概是無意間到了此地。
“蕭樾師兄,怎么會在此地?難道此地有任務(wù)嗎?”
一般長清仙門弟子去的地方都是在執(zhí)行仙門的任務(wù)。
就比如她和孫雅秀她們就是被派來蟲洞清理蟲怪的。
只不過因受她厄運影響,張玉的小靈寵無意間溺斃,于是張玉憤怒上頭,帶著孫雅秀她們一起找她算賬,又恰巧被金瑞仙長看見,就判定她們私下斗毆。
因此才有了后面被罰的事情。
蕭樾沒有要隱瞞的意思,點頭回應(yīng):“嗯。我在找幽馨花。”
聽到是找幽馨花,慕雪洇點著頭,心想,幽馨花是一種算不上罕見但也不是很好找的藥花,一般棲息在蟲蟻之地,因它們以此為食。
“那我就不打擾師兄了。”慕雪洇雙手抱拳,對蕭樾行了禮,準(zhǔn)備離開此地,畢竟那蟲王還不知道何時會去而復(fù)返。
她剛走沒兩步,就聽到身后傳來了稍微痛苦的呻吟聲。
慕雪洇微愣了下,轉(zhuǎn)過去一看,蕭樾就在她面前直接倒地不起。
嚇得她一大跳,愣住在原地好幾秒。
回過神來后,她連忙走過去扶起蕭樾:“師兄?你沒事吧?”
這不看還好,一看又是一驚,蕭樾那張媲美神仙的俊容紅得像辣椒上臉?biāo)频摹?
“師兄!師兄!醒醒!”喊了好幾聲,蕭樾還是沒反應(yīng),慕雪洇皺著眉頭,抬手抓了抓頭發(fā)。
又看了看周圍,低頭又看著懷中臉色異常的蕭樾。
果然,她的倒霉的確會連累人啊,師兄方才還面色如常,突然就這樣了。
“對不起啊。師兄。”慕雪洇自責(zé)道歉后,二頭肌一用勁,將蕭樾給抗在肩上,就是蕭樾高,腿太長了,拖在地上有點礙事,但又不能砍了。
她看了眼,就不管了,任由蕭樾的雙腿在泥土上劃出了長長的痕跡。
好不容易在這個伸手看不見五指的蟲洞找到了一處稍微有點亮光且空曠的地方。
慕雪洇將人給放在一邊,然后不假思索,直接蹲在蕭樾身邊,伸手就去摸索他身上的儲物袋。
儲物袋感覺到不是主人的靠近,頓時發(fā)出了激烈的光芒,同時還發(fā)出了攻擊靈光。
二話不說,她立馬拉過蕭樾的手搭在儲物袋上面,儲物袋立馬就收回了攻擊的靈光。
“我又不是真要拿你的東西,就是借點光。”她看了眼還在微微閃爍靈光的儲物袋。
儲物袋似乎在用靈光回應(yīng),看上去有些不服氣。
經(jīng)靈光的照明,慕雪洇大概看清楚周圍的情況。
她用光了符箓,沒辦法離開蟲洞。
要離開此地,現(xiàn)在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等蕭樾醒過來。
方才她竟然沒想到這一點,真是腦袋進水了。
“真是夠傻。”慕雪洇小聲逼了一句。
看向昏迷的蕭樾,慕雪洇只覺得頭大,她不是醫(yī)師,無法給蕭樾診斷。
“你這臉那么紅怕不是病了。還是因為我靠你太近導(dǎo)致的?”
慕雪洇把握不住想法,決定和蕭樾保持距離,自個找了個角落盤腿修煉起來。
她心想,蕭樾可是金法門大師兄,靈力高超,肯定可以自愈。
索性她就放著不管了,靜心修煉起來。
哪知這一閉眼,再次睜眼,過去了五日五夜。
慕雪洇再次睜眼的時候,蕭樾還沒醒,臉還是很紅,就靠著山壁,仿佛是個死人。
這下,她不得不著急起來。
“師兄!師兄!能應(yīng)我嗎?應(yīng)我一聲吧,別死了!你死了,我怎么出去啊?”慕雪洇雙手抓著蕭樾的衣襟鉚足了勁搖晃。
可蕭樾毫無反應(yīng),她停下來動作,吞了吞口水,伸出手指去探鼻息。
感覺還是有呼吸的,慕雪洇才松了口氣。
但接下來犯難的是,蕭樾他為何會昏迷不醒?
“面部泛紅,昏迷。”慕雪洇凝視著蕭樾,小聲嘟囔著。
回想起蕭樾提到過他來此地是為了采摘幽馨花。
“幽馨花就是一株藥花,不是毒花,不至于有能讓人昏迷的能力。”
突然靈光乍現(xiàn),她猛然想起來。
“不對。幽馨花沒有這個能力,但是徘徊在幽馨花附近的九足蟲有這種能力!”
慕雪洇找到了蕭樾臉紅昏厥的原因,連忙起身,用引渡劍在蕭樾附近劃了一個小法陣,然后就去給他找解藥。
九足蟲的毒,解藥就是它的爪子。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慕雪洇灰頭土臉地提著一只和小貓一樣的爪子回來了。
她吐了一口濁氣,不二話,直接掰碎爪子,也不顧上面還殘留著九足蟲的血液,一股腦往蕭樾嘴里塞。
剛?cè)M去,蕭樾那張臉肉眼可見地恢復(fù)如常,也瞬間睜開眼睛,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雙目警惕看著她。
“師兄,我覺得我還清你的恩情了。”
蕭樾懵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