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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幽冥啟程

黎明時分,玄天宗山門前籠罩著一層薄霧。王遠檢查著儲物袋中的物品:五靈劍、玄天佩、太上長老給的萬里瞬息符、三瓶回靈丹、兩套換洗衣物...還有蘇沐清偷偷塞進來的一包桃花酥。

“都準備好了?“李青玄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掌門今日特意換了一身便裝,看起來像個普通的中年文士。

王遠點點頭:“掌門親自送行,弟子受寵若驚?!?

“少貧嘴?!袄钋嘈χ鴵u頭,從袖中取出一塊青色玉簡,“這是幽冥海的地圖和注意事項。記住,到了那里千萬別暴露玄天宗弟子身份?!?

王遠接過玉簡貼在額頭,大量信息涌入腦海。幽冥海位于天元大陸極東之地,是魔修聚集的混亂地帶。那里沒有宗門統治,只有三大魔城鼎立:血煞城、陰鬼城和合歡宗。而歸墟秘境就在三大魔城交界處的“葬神淵“下。

“合歡宗?“王遠表情古怪,“這名字...“

“咳,去了你就知道了?!袄钋嘈裆⒚?,“總之離他們遠點。“

正說著,一陣熟悉的清香飄來。蘇沐清踏著晨霧走來,今日她換了一身素雅的淺灰色勁裝,長發高高束起,腰間掛著藥囊和一把翠綠短劍——正是那日對付趙長老時用的木靈劍。

“掌門早。“她行了一禮,轉頭對王遠眨眨眼,“師弟,我的桃花酥好吃嗎?“

王遠差點咬到舌頭:“你...你怎么知道我偷吃了?“

“因為我在里面加了'百里香'?!疤K沐清狡黠一笑,“吃的人三天內身上會散發特殊香氣,只有我能聞到?!?

李青玄忍俊不禁:“好了,時間不早了。沐清,這個給你?!八f給蘇沐清一枚碧玉戒指,“藥王谷的'百草戒',內有空間可儲藥草,還能抵御一次金丹期的攻擊?!?

蘇沐清驚喜地接過:“多謝掌門!“

“還有這個?!袄钋嘈秩〕鲆粋€錦囊,“里面有三張'改天換地符',能暫時改變你們的形貌氣息。幽冥海危機四伏,謹慎為上。“

兩人鄭重收下。臨行前,李青玄最后叮囑:“記住,無論發生什么,保全自身最重要。若遇危險,立刻使用萬里瞬息符回來?!?

“弟子明白。“

告別掌門,王遠和蘇沐清御劍而起,向東方飛去。為了節省靈力,他們共乘一劍——王遠站在前面操控方向,蘇沐清在后面輕輕扶著他的腰。

“師姐,抓緊了?!巴踹h提醒道,隨即加速。蘇沐清驚呼一聲,整個人貼在他背上,溫軟的觸感讓王遠耳根發燙。

“你故意的!“蘇沐清捶了他一下,卻沒有松開手。

飛行了約莫兩個時辰,兩人在一處山林降落休息。王遠取出水囊遞給蘇沐清,她喝了一口,突然皺眉:“師弟,你有沒有覺得...有人跟著我們?“

王遠警覺地環顧四周:“確定?我神識沒察覺到異常?!?

“木靈體的直覺?!疤K沐清壓低聲音,“從出宗門開始就有這種感覺,像是被什么東西...盯著?!?

仿佛印證她的話,不遠處的樹叢突然傳來“沙沙“聲。王遠瞬間祭出五靈劍,劍尖直指聲源:“誰在那里?!“

“大人饒命!“熟悉的嗓音響起,墨影和白玉團灰頭土臉地從灌木叢里鉆出來。

“你們?!“王遠又驚又怒,“不是讓你們留在宗門嗎?“

墨影訕笑著撓頭:“那個...我們擔心大人和仙子路上寂寞...“

白玉團抱著一根迷你胡蘿卜,可憐巴巴地說:“而且靈獸園的伙食太難吃了...“

蘇沐清忍俊不禁:“來都來了,總不能趕他們回去?!八紫律頇z查兩個小家伙,“沒受傷吧?“

“沒有!“墨影挺起胸膛,“我們躲過了三波巡邏弟子,還順了膳堂三根雞腿!“

王遠扶額:“你們這是要上天啊...“

最終,兩人還是帶上了這對活寶。畢竟獨自趕路確實無聊,有它們在至少熱鬧些。不過王遠嚴令禁止墨影再偷東西,否則就把它變成真·貓毯子。

重新上路后,為了避開可能的追蹤,王遠改走水路。他們在附近的城鎮買了艘小漁船,偽裝成尋常漁夫順流而下。蘇沐清還用改天換地符改變了兩人外貌——王遠變成了個皮膚黝黑的憨厚青年,她則化作一個面容普通的村姑,只有那雙靈動的眼睛沒變。

“我還是覺得你原來的樣子好看。“王遠撐篙時小聲說。

蘇沐清抿嘴一笑:“油嘴滑舌。不過...“她湊近王遠耳邊,溫熱的氣息讓他心跳加速,“我也更喜歡你本來的樣子?!?

墨影在一旁捂著眼睛:“沒眼看沒眼看!“

白玉團則好奇地問:“他們在修煉嗎?“

“對,修煉怎么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功夫!“

一路順流而下,倒也平安無事。白天,王遠和蘇沐清輪流撐船,偶爾練習《靈犀合璧術》——當然是最基礎的那種;晚上,他們在岸邊露營,蘇沐清會用木靈之力催生一片柔軟的草地當床鋪。

第三天傍晚,河流匯入一片廣闊水域。遠處,一座黑色城池矗立在暮色中,城墻上的火把如血色星辰般閃爍。

“血煞城...“王遠收起地圖,“我們到了?!?

按照計劃,他們需要在血煞城購買進入葬神淵的必要裝備——主要是抵御陰氣的“陽炎石“和指引方???的“司南針“。這些都是幽冥海特產,外界很難買到正品。

“記住,進城后叫我阿遠,你叫小清。“王遠叮囑道,“我們是兄妹,來幽冥海尋藥的?!?

蘇沐清點點頭,又給墨影和白玉團施了個障眼法,讓它們看起來像普通貓兔。

血煞城的城門大開,守衛只是懶洋洋地掃了他們一眼就放行了。城內景象讓兩人大吃一驚——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行人如織,若不是偶爾能看到幾個渾身血氣的魔修經過,簡直與普通城鎮無異。

“不是說幽冥海很危險嗎?“蘇沐清小聲問。

王遠也很疑惑:“可能血煞城比較特殊?“

他們找了家看起來還算干凈的客棧住下,準備明日一早去采購物資。入夜后,王遠正在房中研究玉簡中的地圖,房門突然被輕輕叩響。

“誰?“

“是我。“蘇沐清的聲音有些緊張,“能進來嗎?“

王遠連忙開門。蘇沐清閃身而入,手里捧著個發光的水晶球——那是她在藥王谷得到的木靈珠。

“有古怪。“她低聲道,“木靈珠在示警,這客棧地下有很強的陰氣波動。“

王遠立刻警覺起來:“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這里是黑店。“蘇沐清咬著嘴唇,“剛才店小二送來的飯菜里,有微量的迷魂散?!?

王遠眼神一凜:“墨影!白玉團!“

兩只小妖從隔壁房間溜進來。聽完情況,墨影自告奮勇:“大人,讓我去探查一下!貓妖最擅長潛行了?!?

一刻鐘后,墨影臉色慘白地回來了:“地、地窖里全是尸體!他們在做人肉包子!“

“什么?!“王遠和蘇沐清同時變色。

更糟的是,白玉團從窗縫往外看,發現幾個店伙計正鬼鬼祟祟地在走廊上撒某種粉末。

“是迷魂香!“蘇沐清捂住口鼻,“他們打算動手了!“

王遠當機立斷:“我們從窗戶走。“

四人悄悄翻出窗外,落在后院。正要翻墻離開,王遠突然拉住蘇沐清:“等等...既然這里是黑店,說不定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你是說...“

“黑店肯定有贓物倉庫?!巴踹h眼中閃過狡黠的光,“不如...替天行道?“

一刻鐘后,他們成功找到了客棧的藏寶室——里面堆滿了從過往旅客身上搜刮的財物。王遠很快發現了目標:三塊陽炎石和一枚司南針,正好夠用!

“這算不算黑吃黑?“蘇沐清一邊往百草戒里裝藥材,一邊小聲問。

“這叫為民除害?!巴踹h正氣凜然地說,順手把一袋靈石塞進懷里。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墨影突然豎起耳朵:“有人來了!“

果然,外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店小二的嘀咕聲:“奇怪,今天的迷香怎么失效了...“

“躲不掉了?!巴踹h握緊五靈劍,“準備戰斗!“

門被推開的瞬間,王遠一劍劈出!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來人反應極快,一個側身躲過劍氣,同時甩出三枚飛鏢!

“叮叮叮!“王遠揮劍格擋,定睛一看,對方竟是個蒙面女子,一身黑衣,只露出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睛。

“你們是誰?“女子聲音冰冷,“為何在此?“

王遠和蘇沐清對視一眼,這女子明顯不是客棧的人。

“我們只是路過?!疤K沐清上前一步,“這客棧是黑店,我們...“

“我知道?!芭哟驍嗨拔沂莵矶说羲摹!?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最終,三人決定暫時聯手。在女子的帶領下,他們很快制服了客棧所有人,并解救了地窖里還沒遇害的兩個旅客。

事畢,女子收起長劍,淡淡道:“你們身手不錯,不像普通旅人?!?

王遠正想編個借口,蘇沐清卻突然開口:“你是陰鬼城的人吧?“

女子眼神一凜:“你怎么知道?“

“你劍上的紋路?!疤K沐清指著她腰間,“那是陰鬼城'寒月閣'的標志。我爺爺...呃,我聽說過?!?

女子深深看了蘇沐清一眼:“眼力不錯。我叫寒霜,確實是寒月閣弟子。“她頓了頓,“你們來幽冥海做什么?“

王遠猶豫片刻,決定部分坦白:“我們要去葬神淵?!?

“找死?“寒霜冷笑,“就憑你們?“

“我們有必須去的理由?!疤K沐清堅定地說。

寒霜沉默片刻,突然道:“正好,我也要去葬神淵執行任務。不如結伴而行,各取所需?!?

王遠本能地想要拒絕,但蘇沐清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木靈珠顯示,這女子身上沒有惡意。

“好吧?!巴踹h勉強同意,“但事先聲明,若你對我們不利...“

“放心?!昂驍嗨昂麻w雖然隸屬陰鬼城,但最重信義。倒是你們...“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王遠腰間的五靈劍,“這把劍可不像普通散修能擁有的。“

就這樣,一行人的隊伍又多了一位冷若冰霜的女劍客。次日清晨,他們離開血煞城,向葬神淵進發。寒霜對地形很熟悉,帶著他們走了一條近路。

“你們去葬神淵找什么?“路上,寒霜突然問道。

王遠早有準備:“家父舊疾,需要'幽冥草'入藥?!?

寒霜不置可否,轉而看向蘇沐清:“你呢?也是找藥?“

“我陪他?!疤K沐清自然地挽住王遠的手臂,后者差點同手同腳。

寒霜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沒再多問。

傍晚時分,他們來到一處險峻的山崖。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峽谷,黑霧繚繞,隱約能聽到凄厲的風聲。

“那就是葬神淵?!昂钢路剑皻w墟秘境在淵底,但要等到月圓之夜才會開啟?!?

王遠估算了一下:“還有兩天就是月圓?!?

“所以今晚先在這里扎營?!昂〕鲆幻婧谏∑觳逶诘厣希斑@是驅邪旗,能抵擋淵中陰氣?!?

夜幕降臨,四人圍坐在篝火旁。寒霜閉目打坐,一言不發;墨影和白玉團在附近放哨;王遠和蘇沐清則肩并肩坐著,仰望星空。

“師弟...“蘇沐清輕聲問,“你說歸墟秘境里會有什么?“

王遠搖頭:“不知道。但既然《九轉玄功》殘片在那里,再危險也得去?!?

蘇沐清靠在他肩上:“我會一直陪著你?!?

王遠心頭一暖,正想說些什么,突然警覺地抬頭:“誰?!“

不遠處的樹叢中,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警覺性不錯嘛,玄天宗的小崽子們?!?

黑影中走出三個人——赫然是血煞宗的余孽!為首的是個獨眼老者,身上散發著金丹期的威壓!

“血煞宗三長老,血瞳!“寒霜猛地站起,長劍出鞘,“你們怎么找到這里的?“

獨眼老者獰笑:“多虧了這兩個小娃娃身上的追蹤印記?!八氀壑醒忾W爍,“殺了我們那么多同門,今日要你們血債血償!“

王遠將蘇沐清護在身后,五靈劍灰光大盛:“師姐,準備合擊!“

大戰一觸即發!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葬神淵中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整個山崖都開始劇烈震動!

“不好!“寒霜臉色大變,“是淵底的那東西被驚動了!“

地面開始崩塌,無數裂縫如蛛網般蔓延。王遠一把抓住蘇沐清的手:“抓緊我!“

然而為時已晚——他們腳下的巖壁轟然碎裂,四人連同血煞宗的三名追兵一起,墜入了深不見底的葬神淵中!

下墜的過程中,王遠死死抱住蘇沐清,混沌靈力全力爆發形成護罩。他最后看到的,是淵底黑霧中突然亮起的一雙巨大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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