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薩利赫·馬赫杜姆的某些性格特征

讀者已經或多或少地意識到，盡管二十年來薩利赫·馬赫杜姆的收入不能與別克相比，也不能和城市或鄉村的執政者相提并論，但他仍然賺了很多錢，至少比任何一位穆斯林學校的教師要多，盡管后者也從瓦克夫[1]中獲取好處。雖然收入豐厚，但薩利赫·馬赫杜姆的性格中出現了一些類似于自私、貪婪和嫉妒的特點，即使對他非常友善的人也無法稱贊他。

在他年輕的時候，尤其是父親去世后，他過著艱苦的生活，也許這就是形成這些不討人喜歡的性格的原因。但是，我們的目的不是分析馬赫杜姆的性格，而是按原樣給讀者描繪他的形象，避免偏頗的判斷。無論怎樣，事實就是事實，你無法用空洞的借口來掩飾它，馬赫杜姆就是個吝嗇鬼。在他收入很低的時候，這還可以理解。但遺憾的是，后來馬赫杜姆不再受窮時，他還是很吝嗇。他的衣服總是補丁摞補丁。在過去的七年里，他一直穿著同一件絎[2]過的長袍，每年只更換袖子，縫上新補丁。四年前，在尼戈爾·阿依姆的堅持下，這件長袍才在其整個存在期間被洗了一次，而且還是在馬赫杜姆不知情的情況下。現在，這件長袍即將進入它的第八個冬天，它身上打滿了五顏六色的補丁，正打著結，蓄勢待發，準備在秋天再次為它的主人服務。鄰居們戲稱這件長袍為“財富的獵手”。馬赫杜姆一穿著這件長袍出現，他身后就會傳來一陣笑聲，人們打趣他說：“啊！‘財富的獵手’又從集市回來了！嗯，它還是那么結實。只要縫上補丁，還能穿十年！”馬赫杜姆給所在街區的居民們帶來了許多笑料，他的平底軟皮鞋和皮靴筒，因為多次更換靴頭而耷拉成像手風琴風箱折層似的褶子，靴筒只比腳踝高了一個手掌，還有他笨重的皮制套鞋和破舊的粗布織的頭巾，頭巾的兩端磨損嚴重，早已垂下了流蘇。不過，馬赫杜姆還有一件喜慶的絲綢長袍和一件半真絲的棉質內衣，在寒冷的日子穿著長袍還是比較暖和。當地喜歡開玩笑的人稱：這是一件“被極度需要”的漂亮長袍。而那件內衣還沒有來得及命名，因為大約五年前，它才出現在真主面前。為了一以貫之，那我們再描述一下馬赫杜姆的夏裝：一件紅色條紋的輕薄花布長袍，一件白色花布襯衫，非常寬大（因為過窄的襯衫很容易就會撕破）；他總是穿著同一條褲子和一雙輕便的皮制套鞋，而且不穿襪子；無論冬夏，他的頭巾都是一樣的。

[1] 瓦克夫（瓦古夫）：贈予穆斯林宗教機構的土地與產業，稱為“瓦克夫”。瓦克夫只能用于弘揚主道事業，禁止出售。又稱“瓦克夫制度”。這種制度下也存在個別神職人員以此來牟利的現象。

[2] 絎：用長針縫制有夾層的紡織物，使里面的棉絮等填充物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