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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堅持唯物史觀基本原理

關于歷史唯物主義的若干問題[1]

歷史唯物主義揭示了人類社會發(fā)展的客觀歷史過程和一般規(guī)律,為無產階級提供了科學的歷史觀,使人類對于社會歷史的研究第一次定位在這一科學的基礎之上,歷史唯物主義的創(chuàng)立是人類歷史觀的偉大變革。列寧說:

馬克思的歷史唯物主義是科學思想中的最大成果。人們過去對于歷史和政治所持的極其混亂和武斷的見解,為一種極其完整嚴密的科學理論所代替。[2]

一 在歷史唯物主義創(chuàng)立之前,人們始終沒有擺脫唯心史觀的束縛

歷史唯物主義創(chuàng)立的理論邏輯起點,便是唯心史觀終結的理論邏輯終點。在歷史唯物主義創(chuàng)立之前,盡管歷史上有不少有作為的思想家,特別是18世紀以來的一些資產階級思想家,在探討歷史發(fā)展的最后原因方面,提出了不少有價值的思想,但始終擺脫不了唯心史觀的束縛,在社會歷史領域基本上是唯心主義統(tǒng)治一切。唯物史觀創(chuàng)立的最直接的、現成的理論條件便是18世紀以來的資產階級社會歷史觀。資產階級的社會歷史理論,一方面本質上是唯心的,另一方面卻提出了許多有價值的東西。馬克思是在批判他們唯心的實質、吸收借鑒他們有價值的成果的基礎之上創(chuàng)立了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的。

(一)18世紀法國唯物主義者的歷史觀

18世紀法國唯物主義者[3]對社會歷史發(fā)展的動因,也曾經做過一些有益的探討,提出了“人是環(huán)境的產物”的著名命題,這在歷史觀上是一個進步。在他們看來,如果人依賴于周圍環(huán)境,那么人的全部性格都是由社會環(huán)境所決定的,人的缺點也是由社會環(huán)境所決定。所以,要改變人的缺點,就必須首先改變造成其缺點的社會環(huán)境。依據這個命題本質推出,人是環(huán)境產物,人類思想也為其周圍環(huán)境所決定,那么人類的思想發(fā)展也就必須為社會環(huán)境的發(fā)展、社會關系的歷史所決定。因而,必然轉入研究社會環(huán)境的歷史、社會關系的歷史及其社會發(fā)展的規(guī)律性。但是法國唯物主義者只是接近這個任務,他們在這個任務面前卻拐到了另外一條唯心主義道路上去了。他們認為,“環(huán)境”指的是法律和執(zhí)行法律的制度,這樣一來,“環(huán)境決定一切”便轉變成“法律造成一切”,法律和政治制度則成為社會歷史發(fā)展的原因,而好的法律和政治制度又取決于人的理性,理性是教育的結果,教育能幫助民眾克服愚昧、偏見、無知、輕信、驚慌失措、缺乏經驗、志愿和預見等錯誤意見。這樣一來,便出現了與“人是環(huán)境的產物”相反的命題“意見支配世界”。到底是環(huán)境決定人的觀念、意見,還是人的觀念、意見決定環(huán)境呢?法國唯物主義陷入了“二律背反”。

(二)19世紀空想社會主義者的歷史觀

空想社會主義的杰出代表圣西門(1760—1825年)認為,歷史不是偶然事件的堆積,是有規(guī)律可遵守的;要發(fā)現這個規(guī)律,就必須了解人類的過去。他找到了所有制對社會制度的決定作用這個重要的觀點,“所有制的制憲工作才是基本。因此,這項制憲工作才是社會大廈的基石”[4]。所有制指的是財產關系。為什么財產關系起這么大的作用?他認為,答案應當從產業(yè)發(fā)展的需要中去找,企圖用生產因素來解釋社會發(fā)展的原因。圣西門還看到階級生產對歷史發(fā)展的作用,看到了財產關系、社會環(huán)境引起了階級斗爭,階級斗爭又促進了社會發(fā)展。這些看法要比法國的唯物主義要高明一些,但他只是似乎接近這個思想,卻永遠沒能得出正確結論。

(三)法國復辟時代的歷史學家的歷史觀

法國復辟時代的歷史學家,在歷史觀上繼承了18世紀法國唯物主義者和19世紀空想社會主義者的許多重要觀點,同時又在革命方面有所推進。首先,他們注意到了人民群眾的歷史作用。當然,他們所說的人民群眾主要指資產階級。其次,對階級斗爭在社會發(fā)展中的作用也予以重視,并試圖探討階級斗爭的經濟根源。最后,他們所看到的財產關系是一個國家的政治制度的基礎。但是,財產關系又是由什么決定的,由于他們不理解生產關系是財產關系的基礎,財產關系只不過是生產關系在法律上的表現,突出上層建筑,因而不得不用“征服”來解釋財產關系及其起源,而為什么要征服呢,是為了實際利益。這樣他們又陷入了征服決定財產關系,財產關系反過來又說明征服這樣一個無法解決的矛盾之中。他們引用“人性”來解脫這個矛盾的困境,認為在人類本性中有一種征服欲、統(tǒng)治欲,這便是產生征服的原因。

(四)黑格爾的唯心主義歷史觀

黑格爾(1770—1831年)的歷史觀基本上是唯心主義的,但是黑格爾的辯證法決定了他在歷史觀方面的貢獻,提出了許多合理的思想,對唯物史觀的創(chuàng)立有一定啟發(fā)作用。黑格爾認為:

絕對觀念是一切社會制度、政治制度、宗教觀點、倫理觀點、道德觀點、道德狀況、智力狀況決定者,是歷史發(fā)展的最后動力。

列寧說,黑格爾的見解“接近歷史唯物主義”“已經有歷史唯物主義的萌芽”,是歷史唯物主義“直接的理論前提”。黑格爾認為:(1)人類歷史不是一成不變的,是由低級向高級發(fā)展的辯證過程,任何一個歷史階段都有產生、發(fā)展和消滅的過程;(2)人類歷史發(fā)展服從客觀規(guī)律,歷史人物的表面動機和真實動機都不是歷史事變的最終原因,在這些動機后面,還應有其他探索的動力,歷史動力不在人性中,而在人性之外;(3)猜測到歷史活動中人的主觀能動性。

(五)費爾巴哈的人本主義歷史觀

費爾巴哈(1804—1872年)是唯物史觀創(chuàng)立之前的最后一個資產階級的唯心主義歷史觀理論形態(tài)。費爾巴哈批判了宗教和黑格爾的唯心主義體系,返回到唯物主義,這是費爾巴哈的巨大功績。列寧認為:“馬克思離開黑格爾,是從費爾巴哈走向歷史唯物主義的。”

費爾巴哈認為,以自己的感性存在為基礎的人是社會歷史發(fā)展的基礎,并且從以自己的感性存在為基礎的人出發(fā),考察和證明社會歷史發(fā)展,這是他的歷史觀的重要之處。費爾巴哈的歷史觀是:(1)力圖用自然唯物主義作為歷史觀的基礎,批判了唯心主義歷史觀的哲學基礎;(2)反對歷史的動力是理性意見的唯心史觀的說法,把歷史動力歸結于“人”的能動,雖然這種人是抽象的人,卻是從神、理性降到世間的人,這也是一個進步。但是費爾巴哈由于舊唯物主義的局限性,在歷史領域并沒有擺脫唯心主義的束縛:(1)費爾巴哈的“人”是抽象的人,他企圖從這個抽象“人”的概念出發(fā),從首先存在“固定不變的人”本質出發(fā)來說明歷史;(2)把歷史看成是抽象“人”本性的展開;(3)過分夸大宗教的作用,把宗教變遷說成歷史變遷的動因。

馬克思以前的思想家為什么不能夠從根本上擺脫歷史唯心主義呢?這里既有階級立場、社會歷史條件的限制,還有認識上的根源。

我們知道,人類社會歷史發(fā)展過程和自然過程不同,在自然界中起作用的主要是不自覺的力量,而在社會歷史中,起作用的是人,“是具有意識的、經過思慮或憑激情行動的、追求某種目的的人;任何事情的發(fā)生都不是沒有自覺的意圖,沒有預期的目的的”[5]。這個特殊的社會歷史發(fā)展形式很容易使人發(fā)生迷惑:以為人的歷史發(fā)展決定于人的主觀意識,把社會歷史看成個人意見所支配的偶然事件的堆積。

所以,列寧認為,一切歷史理論有兩個主要缺點。第一,考究產生這些思考動機的原因,沒有看出物質生產發(fā)展始終是這種社會關系的根源;第二,過去的歷史理論恰恰沒有說明人民群眾的運動。

馬克思是通過什么途徑,從哪里開始克服唯心主義上述兩個根本缺陷,建立唯物史觀的?法國18世紀唯物主義歷史觀看到“人是環(huán)境的產物”,然而這又陷入“意見支配世界的矛盾”;空想社會主義歷史觀看到了生產因素在社會發(fā)展中的作用,然而自然逃脫不了人類歷史是理性進化的歷史唯心主義結論;法國復辟時代的歷史學家發(fā)現了階級斗爭在社會發(fā)展中的作用,并試圖探討階級斗爭的經濟根源,然而卻用征服來說明經濟關系,并且用歷史之外的人性來證明征服的起源;黑格爾把理性說成是社會歷史的動力,在唯心主義前提下,糾正意見支配世界的觀點,企圖從歷史本身,而不是從歷史之外去尋找歷史發(fā)展的動因,但最終回歸到理性上;費爾巴哈表面上把歷史歸結為人的歷史,但是由于他講的人是抽象的人,因而歷史也不過是人的本質抽象概括的歷史,還是陷在唯心史觀的老圈子里。他們都力圖去找尋歷史的動因,但終又回到意志動力的解釋上。這說明,這里面有一個基本的理論上的問題需要解決,只有解決了這個基本理論,才能克服上述歷史觀徘徊不前的狀況。

二 同一切舊哲學根本對立的唯物史觀

馬克思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1845年)(以下稱《提綱》)中徹底解決了從唯心史觀向唯物史觀轉變的理論難題,恩格斯在《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1886年)(以下稱《終結》)中又作了進一步的詳盡論述和總結。

(一)第一次從根本上批判了資產階級和一切舊唯物主義的局限性,第一次把社會實踐當作歷史(辯證)唯物主義的基本范疇提出來

費爾巴哈和其他唯物主義的主要缺點就是看不到社會實踐的作用,離開社會實踐去理解客觀事物、理解社會現實的人。馬克思在《提綱》中指出:

從前的一切唯物主義(包括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的主要缺點是:對對象、現實、感性,只是從客體的或者直觀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們當做感性的人的活動,當做實踐去理解,不是從主體方面去理解。[6]

因而,他們只能形而上學地把人與環(huán)境對立起來,或者把人歸結為理性的人。具體表現在:(1)把客觀世界僅僅看成了人的認識對象,而不是人的改造對象;(2)把人看成單純的、被動的感性客體,而沒有看成是從事實踐活動的人,忽視了人對客觀外界的能動的改造活動;(3)人們對客觀世界的認識,是在改造客觀世界中形成的;(4)馬克思把革命實踐理解為“改變世界”,認為“全部社會生活在本質上是實踐的”[7]。馬克思把社會實踐作為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概念,說明實踐是社會生活的基礎,是人類社會生活的本質和規(guī)律。馬克思的哲學“在勞動發(fā)展史中找到了理解全部社會史的鎖鑰的新派別”[8]。他把社會發(fā)展更看成個人的物質生產實踐的活歷史,看成進行物質生產資料生產的勞動群眾實踐史,從而才揭示了社會歷史的客觀規(guī)律。舊唯物主義者,包括費爾巴哈在內,就因為離開實踐去考察客觀世界,而陷入唯心史觀。

馬克思把實踐觀念引入唯物史觀,從社會實踐出發(fā),從而能夠對任何社會現象作出正確的解釋。比如在人與環(huán)境和教育的關系上,唯心主義認為人是環(huán)境的產物,但是環(huán)境怎樣改變的呢,舊唯物主義不能說明。馬克思指出:“環(huán)境正是由人來改變的,而教育者本人一定是受教育的”,“環(huán)境的改變和人的活動或自我改變的一致,只能被看做是并合理地理解為革命的實踐”。[9]

人在實踐中改變環(huán)境,因而也改變了人自身。環(huán)境和人的改變都是以社會實踐為基礎的。馬克思正確地闡述了實踐范疇,從而從舊唯物主義歷史觀的迷宮中邁了出來。

馬克思批判費爾巴哈由于離開了社會實踐,從而對宗教的認識和批判也是不徹底的,他雖然把宗教歸結為世俗基礎,卻不能從社會實踐出發(fā),正確闡述宗教的社會根源和克服宗教的正確途徑。馬克思在《終結》中,用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和階級分析的方法,徹底地批判了以往的歷史唯心主義。

因此,通過人類能動的物質實踐活動,既能解決主觀唯物主義把外界事物單純看成客體,把人看成靜態(tài)的感性存在的缺陷,又能克服片面強調人的主觀能動性,把理性看成歷史動力的黑格爾唯心主義的缺陷,構建了唯物史觀的認識論上的橋梁。

(二)第一次正確地說明人的本質問題,超越了以抽象的人的本質為出發(fā)點的費爾巴哈人本主義唯物史觀,找到了唯物史觀的新出發(fā)點

用關于現實的人及其歷史發(fā)展的科學來代替對抽象的人的崇拜。只有克服費爾巴哈的人本主義哲學,才能建立唯物史觀。費爾巴哈觀察社會的基本方法是從抽象的人、人性,從本性出發(fā)來證明社會,因此,只有正確地證明人的本質問題,才能突破費爾巴哈的人本主義理論,用唯物史觀代替人本哲學。馬克思指出:

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10]

這里包含兩層意思:一是馬克思正確地說明了人的本質問題,二是指出了唯物主義觀察人和解決人的問題的基本原則,就是說從社會關系出發(fā),從社會物質生產的高度出發(fā),從社會實踐出發(fā)來說明人性、人的本質。馬克思在哲學上徹底揚棄了18世紀唯物主義和費爾巴哈唯心史觀的作用,指出18世紀唯物主義的三個局限性:(1)機械性;(2)形而上學性;(3)唯心史觀。指出費爾巴哈沒有提出唯心史觀的原因就在于把自己和人當作自己哲學的出發(fā)點。他所說的人是抽象的人,他不能找到通向物質生產觀念世界的道路,僅僅把這些人作為歷史中抽象的人來考察,而不理解人的社會屬性,忽視革命的實踐。“舊唯物主義的立腳點是市民社會,新唯物主義的立腳點則是人類社會或社會的人類”[11]。新唯物主義——實踐唯物主義——歷史唯物主義的立腳點是人類社會關系。這就是唯物史觀的出發(fā)點。費爾巴哈從抽象的、孤立的人出發(fā)把人的本質理解為一種內在的,與具體個人自然地脫離出來的共同性,由此來證明社會。這是一種唯心主義歷史觀。正是通過對人的本質的正確探討,馬克思找出新的世界觀——唯物史觀的出發(fā)點——社會的物質關系,認識到由此出發(fā)才能證明一切人類社會現象。

馬克思把他的唯物史觀哲學同一切舊哲學的根本對立,歸結于它們的階級基礎和理論出發(fā)點的對立。舊哲學立足于資本主義私有制、資產階級世界觀,新唯物主義——實踐唯物主義——唯物史觀則是無產階級世界觀。舊哲學離開社會實踐去這樣或那樣地解釋過去,新的唯物主義不是局限于解釋世界,而是把“改變世界”、把社會實踐作為自己的根本出發(fā)點和最終目的。運用唯物史觀的批判性和實踐性,深刻地闡明了馬克思在實現哲學變革中的偉大意義和看法。

三 唯物史觀的創(chuàng)立是人類認識史上最壯觀的一次日出

馬克思在《提綱》中開辟了創(chuàng)立唯物史觀的理論途徑。緊接著在《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以下稱《形態(tài)》)等一系列成熟著作中,創(chuàng)立了一種嶄新的唯物史觀。唯物史觀的創(chuàng)立是人類歷史觀的一次偉大變革。

(一)它把唯心主義從它最后的避難所——社會歷史領域中清除出去,建立了完備的、徹底的、統(tǒng)一的、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緊密結合在一起的馬克思主義哲學

恩格斯在《終結》中肯定了費爾巴哈的功績,但同時指出費爾巴哈在歷史領域是唯心主義。馬克思、恩格斯克服其局限性,“第一次對唯物主義世界觀采取了真正嚴肅的態(tài)度,把這個世界觀徹底地(至少在主要方面)運用到所研究的一切知識領域”[12],把唯物辯證法貫徹到社會領域,第一次正確分析和回答社會歷史問題,創(chuàng)立了唯物史觀。在《反杜林論》中,恩格斯說:

這樣一來[13],唯心主義從它的最后的避難所即歷史觀中被驅逐出去了。[14]

在馬克思主義以前,只有自然觀上的唯物主義,沒有歷史觀上的唯物主義。當自然觀上的唯物主義占統(tǒng)治地位的時候,唯心主義還可以在歷史領域棲身。一旦社會歷史也用唯物主義觀點解釋,唯心主義就徹底失去了容身之所。唯物史觀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歷史唯物主義的創(chuàng)立使馬克思主義哲學成為這種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徹底的、完備的唯物主義學說。恩格斯在《終結》中也同樣概括地闡明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偉大之處。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產生,不僅把舊哲學從自然領域中驅逐出去,而且把它從歷史領域中驅逐出去了。馬克思主義哲學成為包括自然、人類社會、思維的,并用唯物主義解釋的、完整的唯物主義世界觀。

(二)歷史唯物主義的建立使社會主義由空想變成科學

在馬克思主義之前,空想社會主義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批判了資本主義,仍不夠徹底。究其原因,在于沒有掌握科學的理論。馬克思主義使得社會主義從空想變成了科學。恩格斯在《反杜林論》中說:

這兩個偉大的發(fā)現——唯物主義歷史觀和通過剩余價值揭開資本主義生產的秘密,都應當歸功于馬克思。由于這兩個發(fā)現,社會主義變成了科學。[15]

歷史唯物論的基本原理揭示了階級的產生、發(fā)展和消滅的歷史過程,指出了階級的存亡僅是物質生產發(fā)展到一定歷史階段的產物,資本主義社會有不可克服的矛盾因而必然滅亡,無產階級將通過革命推翻資產階級國家,建立無產階級專政,并過渡到共產主義,從而使社會主義由空想變?yōu)榭茖W。

(三)歷史唯物主義的建立,為人們研究社會歷史提供了指南

歷史唯物主義原理對各門具體科學都有指導意義。有了它,才使各種研究社會的學問成為科學。恩格斯說:

如果不把唯物主義方法當做研究歷史的指南,而把它當做現成的公式,按照它來剪裁各種歷史事實,那它就會轉變?yōu)樽约旱膶α⑽铩?a id="w16">[16]

我們的歷史觀首先是進行研究工作的指南,并不是按照黑格爾學派的方式構造體系的杠桿。[17]

唯物史觀為我們提供了研究社會歷史發(fā)展的方法論準則。歷史唯物主義實踐觀和方法論,只能當作研究各門社會科學的指導方法,而不能把它當成現成的公式亂套,更不能把歷史唯物主義當作標簽貼到各種事物上去。

(四)歷史唯物主義為無產階級建立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提供了可靠的理論武器

歷史唯物主義是無產階級的科學歷史觀,無產階級依靠這個科學認識,透徹地了解過去,分析現實斗爭,就未來的發(fā)展趨勢,制定無產階級的政治路線,指導無產階級的斗爭。歷史唯物主義使共產黨人和人民看清前途、增強信心,把握自己的現實斗爭活動,是無產階級及其勞動群眾的強大思想武器。在今天,歷史唯物主義也是指導我國社會主義建設的重要理論武器。

四 對唯物史觀基本原理的詳盡闡明

馬克思在《提綱》、馬克思恩格斯在《形態(tài)》等成熟作品中創(chuàng)立了唯物史觀,馬克思1859年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對唯物主義歷史觀的基本內容作了科學的概括,恩格斯在《反杜林論》和《終結》兩篇重要著作中進一步詳盡地論述和發(fā)揮了唯物史觀的一系列基本原理。恩格斯認為在自己的這兩部書里對歷史唯物主義作了“就我所知是目前最為詳盡的闡述”[18]

(一)在《反杜林論》中,恩格斯通過對杜林唯心史觀的批判,闡述了經濟與政治、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關系,指出經濟關系對政治暴力、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決定作用

杜林考察社會歷史問題的觀點和方法是唯心主義的。他不是從現實本身去認識現實,而是從觀念推證出現實,根本顛倒了存在與意識、基礎與建筑、經濟與政治的關系。恩格斯對唯心主義進行的深刻批判,從根本上闡明了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人類社會“以往的全部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這些互相斗爭的社會階級在任何時候都是生產關系和交換關系的產物,一句話,都是自己時代的經濟關系的產物;因而每一時代的社會經濟結構形成現實基礎,每一個歷史時期的由法的設施和政治設施以及宗教的、哲學的和其他的觀念形式所構成的全部上層建筑,歸根到底都應由這個基礎來說明”[19]。恩格斯站在這個基本立場上,揭露了杜林唯心史觀的實質,批判了杜林在一系列社會問題上的唯心主義歷史觀的看法,闡明了唯物史觀的一系列基本思想。

1.闡明了無產階級的道德觀、平等觀和自由觀。

道德觀念作為一種社會意識形式,是社會存在的反映。“一切以往的道德論歸根到底都是當時的社會經濟狀況的產物。”[20]道德是由社會生產關系決定的,在不同社會經濟歷史條件下具有不同的社會道德。道德是具有歷史性的。隨著歷史的發(fā)展,道德的具體內容也在改變。沒有什么永恒的、抽象的道德。在階級社會中,道德是有階級性的。在階級社會中,“道德始終是階級的道德”[21]。關于未來共產主義道德,恩格斯認為,只有不僅消滅了階級對立,而且在實際生活中也忘卻了這種對立的社會發(fā)展階段,超越階級對立和超越這種對立的回憶的、真正人的道德才成為可能。恩格斯還認為,對同樣或差不多同樣的經濟發(fā)展階段來說,道德發(fā)展有一定的繼承性;對于同一歷史發(fā)展階段有著共同歷史背景的道德觀念來說,道德具有一定的共同性。

關于馬克思主義的平等觀,恩格斯指出,平等觀念是歷史的產物,是一定社會經濟基礎的反映。平等是一個法權概念,屬于上層建筑,是由經濟基礎決定并為經濟基礎服務的,平等觀念是歷史的產物,具有鮮明的階級性。恩格斯批判了杜林在平等問題上的超階級的和非歷史主義的觀點,論述了平等觀念的歷史發(fā)展。他指出:在不同歷史階段,不同的階級有著不同的平等要求。無產階級的平等要求是伴隨著資產階級的平等要求而出現的。它的實際內容就是消滅階級。“無產階級平等要求的實際內容都是消滅階級的要求。任何超出這個范圍的平等要求,都必然要流于荒謬。”[22]剝削階級和被剝削階級之間沒有什么平等而言。對無產階級來說,消滅資本主義,消滅階級,建立共產主義,解放全人類,才能實現真正的事實上的平等。因此,“平等的觀念,無論以資產階級的形式出現,還是以無產階級的形式出現,本身都是一種歷史的產物,這一觀念的形成,需要一定的歷史條件,而這種歷史條件本身又以長期的以往的歷史為前提”[23]。平等觀念是歷史的范疇,是一定社會存在的產物。

關于自由,恩格斯認為,承認客觀必然性是自由的前提,客觀規(guī)律、自然界的必然性是第一位的,人的意志自由是第二位的,后者依賴、適應前者,只有首先承認必然性,才能談得上進一步去認識和把握必然性。必然是客觀的,同時又是可知的。自由就是對必然的認識,人對必然的認識越深刻,行動就越自由。自由是歷史發(fā)展的產物。自由是隨著人們在社會實踐中對客觀規(guī)律的認識的不斷發(fā)展而發(fā)展的,在各個歷史發(fā)展階段,人對客觀必然性的認識和支配是有限度的,因而人的自由是相對的。同樣,在社會生活領域,人的自由也是相對的、歷史的。從來沒有絕對的、永恒的、不受任何限制的自由。在階級社會中,自由是有階級性的,自由是受一定社會歷史條件限制的相對的自由。

2.深刻批判了杜林的暴力論的唯心主義本質,著重論述了經濟決定政治,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的歷史唯物主義原理,同時也論述了政治上層建筑對經濟基礎的一定作用。恩格斯詳盡地論述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的道理。杜林認為,政治是“歷史上基礎性的東西”,經濟不過是“第二等事實”,政治暴力是全部歷史的出發(fā)點和基本事實,他用政治暴力來解釋一切經濟現象。恩格斯指出:

暴力僅僅是手段,相反,經濟利益才是目的。目的比用來達到目的的手段要具有大得多的“基礎性”,同樣,在歷史上,關系的經濟方面也比政治方面具有大得多的基礎性。[24]

奴隸主要強迫別人當奴隸,單純憑借暴力是不行的。他首先必須掌握使奴隸勞動得以進行的工具和對象,以及維持奴隸勞動能力的生活資料。這些東西固然可以通過暴力獲得,但財產必然先由勞動生產出來,然后才能被持有。私有財產的產生同樣也是經濟發(fā)展的結果。相反,政治暴力倒需要用經濟原因來說明。可見,經濟是基礎,政治暴力是從屬于經濟基礎的,經濟基礎決定政治暴力,說明政治暴力。恩格斯還從軍事暴力和經濟的關系上,闡明戰(zhàn)爭的物質基礎,以及人和武器在戰(zhàn)爭中的作用,進一步論證了經濟決定政治的原理,指明暴力本身也不是單純的意志行為,它必須有物質基礎和前提,人和武器,武器和人則是同整個生產條件、經濟條件相聯系的。恩格斯還從階級和政治關系的產生上,進一步論述了經濟決定政治暴力的原理。他認為:階級和政治關系的出現,是一種歷史現象,是同生產發(fā)展的一定歷史階段相聯系,是社會經濟發(fā)展的產物,一切社會權力和一切政治暴力都起源于經濟條件,隨著社會歷史的前進,一切政治權力、政治暴力將歸于消亡。

恩格斯同時也指出了上層建筑、政治暴力對經濟基礎的反作用。它或者符合客觀規(guī)律的要求,促進和保護經濟發(fā)展;或者違背客觀規(guī)律,阻礙社會經濟發(fā)展。但在后一種情況下,經常會因經濟發(fā)展的強大壓力而土崩瓦解。恩格斯非常重視順應歷史發(fā)展的革命暴力的作用,把它比喻成為“孕育著新社會的舊社會的助產婆”。

3.闡明了馬克思主義在國家、宗教、家庭、教育等問題上的基本立場。恩格斯從上層建筑和社會生活方面揭露和批判杜林在國家、宗教、家庭、教育等問題上的資產階級觀點,闡述了馬克思主義在這些問題上的一些基本思想。馬克思主義認為,國家是一個階級壓迫另一個階級的工具,是對被統(tǒng)治階級實行暴力的機器,根本不存在什么超階級的國家。在階級社會中,個人的權利是由所屬階級地位決定的;權利總是屬于統(tǒng)治階級,而被統(tǒng)治階級是沒有什么權利的。到共產主義社會,隨著階級對立和差別的消滅,國家也將消亡。

恩格斯還深刻闡明了宗教的本質及其產生的根源和消亡的條件。“一切宗教都不過是支配著人們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在人們頭腦中的幻想的反映,在這種反映中,人間的力量采取了超人間的力量的形式。”[25]原始宗教起源于人們受異己的自然力量的支配。階級產生后,宗教的存在和發(fā)展主要是社會原因造成的。只有當社會通過占有并有計劃地使用全部資料而使一切社會成員擺脫奴役狀態(tài)時,宗教才隨之消亡。因此,工人階級必須首先參加消滅資本主義剝削制度的階級斗爭,才能為逐步消滅宗教創(chuàng)造條件。

恩格斯在家庭問題上指出,家庭是歷史的產物,家庭的形成是由一切的經濟條件決定的。資產階級家庭是資本主義經濟基礎的產物,它必然隨著資本主義制度的消滅而改變,不變革資本主義的經濟基礎,資產階級家庭是得不到改造的。新的家庭只能隨著社會主義制度的建立而產生。

恩格斯還引述了馬克思關于無產階級教育的基本原則:生產勞動同智育和體育相結合,論述了馬克思教育理論的極其重要的原則。恩格斯在上述問題的論述中,進一步說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的基本原則。

4.論述了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和科學社會主義理論,堅持了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恩格斯在論述政治經濟學的對象和方法時,堅持并論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原理,運用階級分析的方法和矛盾分析的方法,從分析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矛盾運動出發(fā),闡明了生產、交換和分配在社會經濟基礎過程中的各自地位以及它們之間的交互作用,揭示了生產關系內在矛盾運動的規(guī)律性,指出了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任務就在于揭示社會弊病的經濟根源,指出某種生產方式產生、發(fā)展和滅亡的經濟規(guī)律。

恩格斯從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出發(fā),闡明了科學社會主義的社會經濟根源,深刻分析了資本主義的基本矛盾,揭示了資本主義必然滅亡和社會主義必然勝利的規(guī)律,論述了社會主義社會和共產主義社會的一些基本特征。

總之,馬克思在論述政治經濟和科學社會主義時,堅持和發(fā)揮了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是社會發(fā)展的動力。在階級社會中,表現為階級斗爭的動力的一系列唯物史觀的基本原理。

(二)在《終結》里,恩格斯批判了費爾巴哈的唯心史觀,著重從社會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闡明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

1.論證社會歷史的發(fā)展和自然界的發(fā)展一樣,也有自己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關鍵是發(fā)現這種規(guī)律,并掌握這種規(guī)律的基本內容。

馬克思主義以前的歷史觀把歷史看成是英雄豪杰的個人思想史和活動史,認為社會歷史的發(fā)展是由偉大人物的主觀思想決定的,是偶然事件的疊加,沒有什么規(guī)律可言。這些歷史觀只看到思想動機的作用,而看不到思想動機背后的更深刻的原因。恩格斯指出,社會歷史發(fā)展和自然界的發(fā)展一樣,有它本身的客觀規(guī)律,但社會歷史同自然界不同,是在人們自覺的、有目的的行動中發(fā)展的,因此,要尋找社會歷史的真正的動因,就必須研究隱藏在人們動機背后的動力。恩格斯進而說明如何發(fā)現隱藏在人們動機背后的動力。恩格斯指出,要研究使廣大群眾、整個民族和整個階級行動起來的動機,要研究那些持久的、引起偉大歷史變遷的行動的動機,通過研究這些動機去發(fā)現隱藏著的動力,即社會的經濟條件,才能發(fā)現社會歷史的客觀規(guī)律。恩格斯在這里提出了群眾史觀即“人民群眾是歷史創(chuàng)造者”這一重要原理。

2.說明社會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論述上層建筑各個組成部分同經濟基礎的關系,以及它們互相之間的關系。

恩格斯首先指出了政治、法律制度同經濟基礎的關系。任何政治斗爭都是階級斗爭,這種斗爭歸根到底是由經濟基礎所決定的。“國家、政治制度是從屬的東西”[26],“經濟關系的領域是決定性的因素”[27]。國家、法律都是由經濟基礎決定的。恩格斯還分析了政治觀點、法律觀點、哲學、宗教等意識形態(tài)和經濟基礎的關系,他認為這些上層建筑和意識形態(tài),都是由經濟關系決定的,但它們同經濟關系的距離有遠有近,同經濟的聯系有直接有間接。其中,國家、政治制度同經濟基礎的距離最短,哲學是遠離物質基礎的意識形態(tài),宗教離物質生活最遠,好像同物質生活毫不相干,但是這些意識形態(tài)歸根到底是由經濟基礎決定的。恩格斯還指出,意識形態(tài)、上層建筑具有相對的獨立性,有繼承性,它們要利用前人所創(chuàng)造的思想成果和思想材料,并同現有觀念材料相結合而發(fā)展起來,但是歸根到底仍然是由造成這些思想材料形成、發(fā)展、變化的經濟關系決定的。

3.通過對費爾巴哈唯心史觀的批判,闡明了用歷史唯物主義關于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的基本原理,用階級和階級斗爭的基本觀點,去觀察和分析社會現象的重要意義。

恩格斯針對費爾巴哈在宗教上的唯心主義觀點,指出,在階級社會中,人的感情總是有階級性的,根本就無所謂純粹的人類感情,更沒有理由把這種感情尊崇為宗教,階級社會的歷史是階級斗爭的歷史,如果把階級斗爭歷史歪曲為宗教變遷史,那是對歷史的極大歪曲。恩格斯針對費爾巴哈的唯心主義倫理學,闡明了馬克思主義的道德觀,指出永恒的、超歷史的、超階級的道德,實際上根本不存在。在階級社會中,道德具有階級性,“每一個階級,甚至每一個行業(yè),都各有各的道德”[28]。費爾巴哈鼓吹抽象的愛的道德觀,只能起到麻痹被剝削階級的極其有害的作用。

4.指出了生產方式的內在矛盾運動是社會發(fā)展的決定力量,階級斗爭是階級社會發(fā)展的動力。

恩格斯在分析社會動因時,論證了階級斗爭是階級社會發(fā)展的直接動力。他指出,自從資本主義經濟開始在封建社會內部成長以來,社會的階級斗爭不僅日益尖銳,而且日益明朗化了,這就使人們探究歷史發(fā)展的真實動因有了可能。恩格斯依次分析了人類社會發(fā)展的階級斗爭的動力的事實,并指出,在資產階級時代,土地貴族、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這三大階級的斗爭和它們的利益沖突是現代歷史的動力”[29]

恩格斯進一步指出,階級斗爭雖然是動力,但階級斗爭本身又是被經濟原因,即被生產方式所決定的,因此,歸根到底,還是生產方式決定社會的發(fā)展。歷史唯物主義認為,階級的產生和存在,以及階級斗爭的變化和發(fā)展,都是被經濟原因決定的,都是被生產方式內部生產力和生產關系之間的矛盾決定的。恩格斯以封建社會和資本主義社會為例,證明階級和階級斗爭的產生和發(fā)展是如何被生產方式決定的。因此,人類社會的發(fā)展,歸根到底是由生產方式,由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所決定的。資本主義社會矛盾的最終解決,只能通過改變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使生產力得到解放。生產關系一定要符合生產力的性質,這是歷史唯物主義的一條基本原理。

五 對歷史唯物主義基本原理的進一步補充

馬克思、恩格斯關于唯物史觀的有關書信,主要是指著名的歷史唯物主義的八封信。這八封信,對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作了進一步的補充論述。

(一)馬克思1846年12月28日致安年柯夫的信,痛斥了蒲魯東宣揚的客觀唯心史觀,著重闡明社會歷史是在生產發(fā)展的基礎上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必然過程,論述了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并最終決定整個社會關系的原理

蒲魯東把社會歷史說成是“一種普遍理性在自我表現”[30]。馬克思指出蒲魯東不是從經濟關系出發(fā)去理解人類社會發(fā)展,而是反過來從經濟范疇的發(fā)展去理解人類歷史,因而陷入唯心史觀的泥坑。馬克思認為,人們在一定物質生產水平上,不但建立了抽象的社會關系,而且按照自己的生產關系生產出相應的觀念、范疇。觀念范疇是社會關系的理論表現。馬克思認為,人們不能任意選擇自己的生產關系。“社會——不管其形式如何——是什么呢?是人們交互活動的產物。人們能否自由選擇某一社會形式呢?決不能。”[31]生產關系是人們互相交往關系的基本的、基礎性的關系,而一定的生產關系又受一定的社會生產力制約。所以,任何一種社會形態(tài)的改變和發(fā)展,都是生產力發(fā)展的結果,而不是人們自由選擇的結果。馬克思進一步證明了,在生產力發(fā)展的一定狀況下,社會有一定的交換和消費的生產關系;在生產、交換和消費發(fā)展的一定階段上,就會產生一定的政治制度等上層建筑。因而,馬克思認為,人們不僅不能選擇自己的生產關系,而且也不能自由地選擇自己的生產力。“后來的每一代人都得到前一代人已經取得的生產力并當做原料來為自己新的生產服務”[32],都是前代人實踐的結果,因此,人們決不能超越歷史去自由選擇自己的生產力。馬克思認為,人類歷史就是生產發(fā)展的歷史,生產力是人類全部歷史的基礎,“人們的社會歷史始終只是他們的個體發(fā)展的歷史,而不管他們是否意識到這一點。他們的物質關系形成他們的一切關系的基礎”[33]。人類的歷史就是世代相傳的勞動者的歷史,這樣的歷史發(fā)展,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是由社會經濟的發(fā)展來決定的。馬克思還指出,當生產關系不適合新的生產力時,就要發(fā)生革命。用新的生產關系來代替舊的生產關系,為生產力發(fā)展開辟道路。人們“為了不致喪失已經取得的成果,為了不致失掉文明的果實,人們在他們的交往[commerce]方式不再適合于既得的生產力時,就不得不改變他們繼承下來的一切社會形式”[34]。馬克思以封建主義的生產關系被資本主義生產關系所代替的事實,具體地說明了這個問題,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引起了無產階級推翻資產階級的革命運動。

(二)馬克思在1852年3月5日致約·魏德邁的信中,概括地表述了自己對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專政學說的具有偉大歷史意義的主要貢獻,論述了唯物史觀的主要內容——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專政的學說

馬克思劃清了無產階級的階級斗爭學說同資產階級的階級斗爭學說、馬克思主義和機會主義的區(qū)別,闡明了自己對于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專政學說的三點貢獻:(1)說明了階級的產生、發(fā)展和滅亡是由人類物質生產狀況決定的,階級是一個歷史的范疇;(2)指出階級斗爭必然導致無產階級專政,這是階級斗爭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3)指出無產階級奪取政權后所建立的無產階級專政,其歷史使命和最終目的是向消滅階級社會過渡,指明了共產主義必然實現以及實現的途徑。馬克思關于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專政學說的主要貢獻,是歷史唯物主義的科學原理,深刻說明了階級存在同物質生產狀況的關系,階級斗爭同無產階級專政的關系以及無產階級專政同階級滅亡、國家滅亡的關系,從而闡明了無產階級專政在整個歷史發(fā)展中的必然性和必要性。

(三)馬克思在1868年7月11日致庫格曼的信中,駁斥了資產階級庸俗經濟學家對馬克思經濟理論的攻擊,闡明了歷史唯物主義的根本觀點,并且簡要地論述了他的經濟理論

物質生產資料的生產,是人類賴以存在和發(fā)展的基礎。馬克思說,任何一個民族,如果停止勞動,不用說一年,就是幾個星期也要滅亡,“這是每一個小孩都知道的”[35]。道理很明顯,人類要存在和發(fā)展,首先必須獲得吃、穿、住等基本生活資料;而要獲得這些資料,就必須進行生產,在這個基礎上,才談得上從事政治、科學、藝術等活動。這是歷史唯物主義的根本觀點。馬克思從這個基本觀點出發(fā)闡明了馬克思主義的勞動價值理論。

(四)恩格斯晚年在1890年到1894年致施萊特、布法赫、博爾吉烏斯等人的信中,批駁機會主義者和資產階級學者對歷史唯物主義的歪曲和篡改,全面闡述經濟與政治、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辯證關系,進一步揭示了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特點和作用,同時闡明了歷史唯物主義原理,進一步發(fā)展了馬克思、恩格斯創(chuàng)立的唯物主義歷史觀

在19世紀80年代以前,社會歷史觀主要是反對唯心史觀。因而,馬克思和恩格斯當時的研究“把重點放在從作為基礎的經濟事實中探索出政治觀念,法權觀念和其他思想觀念以及由這些觀念所制約的行動”[36],較多地強調經濟基礎的決定作用,對于上層建筑的反作用的論述就顯得相對不夠充分。到了19世紀80—90年代,機會主義滋生起來,肆意歪曲和篡改唯物史觀,否定上層建筑的反作用,宣揚和平長入資本主義的謬論。一些資產階級反動學者也把唯物史觀庸俗化,把它說成只承認經濟的決定作用。同時,德國社會民主黨內的一些青年黨員,由于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缺乏深入研究和思考,把唯物主義當作公式生搬硬套。在這種情形下,恩格斯站了出來,完整、全面地論述了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辯證關系,在充分肯定經濟基礎對上層建筑的決定性作用的前提下,著重論述了上層建筑對經濟基礎的反作用。

1.論述了社會存在和社會意識的辯證關系,在肯定社會存在是第一性、決定性的作用的前提下,論述了意識形態(tài)的相對獨立性和反作用。

在社會存在和社會意識的關系問題上,不應忽視意識形態(tài)的能動作用。恩格斯指出:

物質存在方式雖然是始因,但是這并不排斥思想領域也反過來對物質存在方式起作用,然而是第二性的作用。[37]

這段話至少說明了兩點:

一是說物質生活條件是人類社會存在和發(fā)展的基礎。社會存在包括物質生產方式、地理環(huán)境和人口等,物質生產方式是決定性原因。馬克思在致梅林的信中,批判了把意識形態(tài)的形成和發(fā)展看成是脫離物質基礎的看法,指出人們的活動雖然是受人們思想動機支配的,但是人們的思想動機又是一定物質原因引起的,物質決定意識。

二是說社會意識對社會物質生活條件,即社會存在,具有反作用。恩格斯在致梅林的信中進一步指出,當社會意識一旦被經濟原因造成以后,“就能夠對它的環(huán)境,甚至對產生它的原因發(fā)生反作用”[38]。但是社會意識的反作用是第二性的,是受制于第一性的社會存在的。恩格斯認為,只要從事哲學、宗教等研究的人們形成社會分工的一個特殊部分、獨立集體,他們的學說、觀點,包括他們的錯誤在內,“就要反過來影響全部社會發(fā)展,甚至影響經濟發(fā)展”。但是,“他們本身又處于經濟發(fā)展的起支配作用的影響之下”。[39]

恩格斯在反復強調經濟因素對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決定作用的前提下,論述了意識形態(tài)的特點和作用。社會意識形態(tài)一旦由一定的經濟條件產生出來以后,便具有相對的獨立性,具有它本身的繼承性和運動、發(fā)展的特殊規(guī)律。

恩格斯認為,思想、理論具有歷史的繼承性,還是社會意識形態(tài)相對獨立性的具體表現。“歷史思想家……在每一科學部門中都有一定的材料,這些材料是從以前的各代人的思維中獨立形成的,并且在這些世代相繼的人們的頭腦中經過了自己的獨立的發(fā)展道路。”[40]“每一個時代的哲學作為分工的一個特定的領域,都具有由它的先驅者傳給它而它便由以出發(fā)的特定的思想資料作為前提。”[41]但是,意識形態(tài)的這種繼承性,容易造成似乎與經濟無關的假象,給唯心主義造成可乘之機。恩格斯總結說,實際上意識形態(tài)的繼承性質,甚至繼承什么、擯棄什么、發(fā)展什么也是受經濟基礎制約的。

由于意識形態(tài)的歷史繼承性,造成了社會意識的發(fā)展與經濟發(fā)展的不平衡性。歷史上一些落后國家,在思想上都有可能超過經濟比較發(fā)達的國家,但是這種情況歸根到底也是以一定經濟發(fā)展的水平為前提的。

各種思想之間存在相互作用和影響。恩格斯指出:各種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發(fā)展,除了以經濟的發(fā)展為基礎外,它們又都互相影響,產生各種思想之間的交互作用。在社會意識形態(tài)之間,政治思想和哲學思想起到了重要作用,影響和支配其他意識形態(tài)。哲學是作為世界觀和方法論來影響其他意識形態(tài)的,但是哲學本身不僅不能代替其他各種意識形態(tài),而且還直接受政治、法律和道德的影響。政治是經濟的集中表現,一定的政治思想對哲學、宗教等意識形態(tài)起著直接的影響,起著領導的作用。

2.論述了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辯證關系,提出了上層建筑的反作用。

恩格斯認為,首先,經濟基礎是第一性的,是社會歷史發(fā)展的基礎,對歷史進程起著決定性的作用。“根據唯物史觀,歷史過程中的決定性因素歸根到底是現實生活的生產和再生產。”[42]其次,上層建筑各種因素是第二性的,它的性質、狀況、發(fā)展和變化歸根到底是由經濟基礎決定的。但是,上層建筑的各種因素一旦產生出來,就有著自身的特殊發(fā)展規(guī)律和特點,并能決定歷史發(fā)展的特點或特殊形式。這種反作用比起經濟因素的作用當然是次要的,但不容忽視。再次,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經濟基礎之間、上層建筑之間各種要素的交互作用,影響歷史發(fā)展,但歸根到底是生產關系一定要適應生產力的需要。生產關系與生產力之間的矛盾運動決定經濟基礎的發(fā)展和改變,經濟基礎又決定上層建筑,歸根到底是經濟必然性起主要的、決定的作用。

恩格斯駁斥保·巴爾特對唯物史觀的歪曲,著重指出了上層建筑在歷史進程中的作用。他指出:

一種歷史因素一旦被其他的、歸根到底是經濟的原因造成了,它也就起作用,就能夠對它的環(huán)境,甚至對產生它的原因發(fā)生反作用。[43]

關于上層建筑在歷史進程中究竟具有什么樣的作用,恩格斯指出:

對歷史斗爭的進程發(fā)生影響并且在許多情況下主要是決定著這一斗爭的形式的,還有上層建筑的各種因素。[44]

恩格斯論述了國家和法的產生、相對獨立性及對經濟基礎的反作用,恩格斯以國家權力為例說明上層建筑是怎樣反作用于經濟基礎的,有三種可能的情形:一是國家權力如果沿著經濟發(fā)展的同一方向起作用,經濟的發(fā)展就比較快;二是國家權力如果沿著與經濟發(fā)展相反的方向起作用,就會阻礙經濟的發(fā)展,經過一定的時期,國家本身也必然崩潰;三是國家權力“阻礙經濟發(fā)展沿著某些方向走,而推動它沿著另一種方向走”[45],這第三種情況歸根到底還是為前兩種情況中的第二種。在第二種或第三種情況下,政治權力能給經濟發(fā)展造成極大的損害。恩格斯還講了國家權力對經濟發(fā)展的反作用。

恩格斯駁斥了保爾·巴爾特之流對馬克思主義的攻擊,說明馬克思一貫重視政治對經濟的反作用。恩格斯指出,馬克思在《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和《資本論》等著作中,肯定了政治普遍依賴于經濟條件,同時充分論述了政治斗爭所起的特殊作用。

上層建筑對經濟基礎產生的反作用,是由于上層建筑各部分都有不同程度的相對獨立性,形成它自己發(fā)展的特殊規(guī)律和相對獨立的歷史,因而就能積極主動地反映經濟基礎并反作用于經濟基礎。但是上層建筑決不會離開經濟基礎而單獨起作用,它的反作用是在經濟必然性的基礎上產生和發(fā)揮的,“生產歸根到底是決定性的東西”[46]。離開經濟基礎去談上層建筑必然陷入唯心主義歷史觀。

3.論述了其他唯物史觀的原理。

恩格斯在有關書信中指出,唯物史觀不但是科學的理論,而且是研究社會歷史的唯一科學方法,但唯物史觀不是教條,而是“進行研究工作的指南”[47]

恩格斯論述了人們創(chuàng)造歷史過程中的客觀規(guī)律性和個人意志的關系。為了通俗地說明歷史的客觀規(guī)律和個人意志的關系,恩格斯舉了“平行四邊形”的例子。歷史中,無數個人意志就好像無數力的平行四邊形的鄰邊;無數個人意志相互沖突的結果,就好像無數個力的平行四邊形引出的無數根合力線。歷史的最終結果,就好像是總的合力線。這說明:社會規(guī)律同自然規(guī)律一樣,有其客觀性;社會規(guī)律又不同于自然規(guī)律。社會規(guī)律表現為個人的目的和愿望;個人的目的表面上很少如愿以償,在無數個人背后有一個物質的總動力;個人的意志對歷史的發(fā)展不是不起作用的,無數個人意志表現為歷史的合力。由此闡明了客觀規(guī)律和個人意志的關系。恩格斯還提出要正確對待個人在歷史發(fā)展中的作用,闡明了馬克思作為無產階級的偉大導師出現在歷史上,是有其歷史必然性的。歷史人物在于順應歷史的潮流,應當肯定個人在歷史上的地位和作用。

恩格斯指出,在人們的生產方式和交換方式中“也包括生產和運輸的全部技術裝備”[48]。技術裝備是指科學技術說的,科學技術是生產力,恩格斯表達了這個思想。同時,恩格斯還闡述了生產對科學技術的重要作用,“社會一旦有技術上的需要,則這種需要就會比十所大學更能把科學推向前進”[49]。自然科學的產生和發(fā)展最終是由生產的需要和實踐決定的。

最后,恩格斯闡述了歷史發(fā)展中的偶然性和必然性的關系,正像曲線(指偶然性)和中軸線(指必然性)的關系,這個軸線歸根到底是經濟發(fā)展的軸線,它“構成一條貫穿于全部發(fā)展進程并唯一能使我們理解這個發(fā)展進程的紅線”[50]

總之,馬克思在《提綱》中為歷史唯物論的創(chuàng)立開辟了新的理論起點,提出了唯物史觀這一嶄新的思想。馬克思在歷史唯物主義的書信里又補充論述了歷史唯物論的基本原理。恩格斯在《反杜林論》《終結》中全面、詳細地論述了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恩格斯晚年在歷史唯物主義書信中全面論述了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社會存在與社會意識的辯證關系,闡述了上層建筑的相對獨立性和作用,進一步豐富了唯物史觀。


[1] 該文系作者1983年的讀書筆記,原載王偉光《哲林漫步》,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3年版,第219—241頁。曾分別以“關于歷史唯物主義的幾個問題”(1990年3月)、“歷史唯物主義和社會主義社會矛盾”(1990年9月)、“歷史唯物主義和初級階段社會矛盾”(1992年10月)為題在中共中央黨校主體班次講授,收入《王偉光講習錄》,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2008年版,第122—149頁。

[2] 《列寧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443頁。

[3] 代表人物有拉美特利、愛爾維修、狄德羅、德爾巴赫,他們都是“百科全書派”核心成員,反映了新興資產階級的利益訴求。(編者注)

[4] 《圣西門選集》第1卷,商務印書館1979年版,第188頁。

[5]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53頁。

[6]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33頁。

[7]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35頁。

[8]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353頁。

[9]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34、138頁。

[10]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39頁。

[11]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36頁。

[12]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49頁。

[13] 指歷史唯物主義的創(chuàng)立。(引者注)

[14]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01頁。

[15]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797頁。

[16]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595頁。

[17]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599頁。

[18]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606頁。

[19]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01頁。

[20]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71頁。

[21]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71頁。

[22]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84頁。

[23]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84—485頁。

[24]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539頁。

[25]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703頁。

[26]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58頁。

[27]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58頁。

[28]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47頁。

[29]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56頁。

[30]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08頁。

[31]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08頁。

[32]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09頁。

[33]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09頁。

[34]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09頁。

[35]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80頁。

[36]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500頁。

[37]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598頁。

[38]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644頁。

[39]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612頁。

[40]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95頁。

[41]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485頁。

[42]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604頁。

[43]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644頁。

[44]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604頁。

[45]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483頁。

[46]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481頁。

[47]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475頁。

[48]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505頁。

[49]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505頁。

[50]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50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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