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感受到身邊林清歡的困惑和不安，心里暗罵那群沒眼色的朋友。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來，我們還有其他安排。”顧夜站起身，拉著林清歡就要往外走。

“顧總，您這就要走了？我們還沒聊完呢！”那個戴金絲眼鏡的女人急切地叫住他。

“改天再聊。”顧夜頭也不回，拉著林清歡匆匆離開了包間。

走在走廊里，林清歡的腦袋還在嗡嗡作響。剛才那些人對顧夜的態度，完全不像是普通朋友。什么顧總、收購公司、商界實力，這些詞匯在她腦海里翻滾，拼出一個她不敢相信的真相。

“顧夜，剛才那些人——”

“到了。”顧夜突然停下腳步，推開眼前一扇雕花木門，“我們進去吧。”

林清歡抬頭看去，門牌上寫著蘭亭雅居，比剛才那個包間更加豪華。她還沒來得及問什么，就被顧夜輕推著走了進去。

包間里，十幾個人正圍坐在一張圓桌旁，看到顧夜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一個穿著墨藍色旗袍的中年女人立刻站起身，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小夜！你終于來了！”

“媽。”顧夜有些無奈地叫了一聲。

林清歡愣住了。這就是顧夜的母親？看起來保養得很好，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優雅的氣質。而且剛才她站起來的瞬間，林清歡注意到她手腕上戴著一只祖母綠翡翠手鐲。

“這就是清歡吧？”顧母走到林清歡面前，上下打量著她，眼中滿是喜愛，“哎呀，比照片上還要漂亮！小夜這眼光，真是不錯！”

照片？什么照片？林清歡疑惑地看了看顧夜，只見他的耳朵微微發紅。

“快快快，都別站著了，坐下說話。”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從主座上站起來，笑瞇瞇地看著林清歡，“這就是我們家的孫媳婦兒啊，真是個水靈的姑娘！”

孫媳婦兒？！林清歡的臉騰地紅了。

“爺爺，您別亂說。”顧夜趕緊制止，但說這話時，他偷偷瞟了一眼林清歡的反應。

“哪里亂說了？”顧老爺子哈哈大笑，“裊裊都告訴我們了，你們兩個在超市里那個親密勁兒，還有什么不承認的？”

林清歡的臉更紅了。超市里？那張偷拍的照片？

就在這時，一個扎著丸子頭的年輕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林清歡：“嫂子！我是裊裊！你還記得我嗎？”

“裊裊？”林清歡仔細看了看這個女孩，總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就是那天晚上，在北三環那條小路上！”顧裊裊興奮地提醒道，“有個壞蛋搶我的包，是你救了我！”

林清歡恍然大悟，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雨夜的畫面。那天她加班到很晚，走到一條偏僻的小路時，看到一個女孩被人搶包。當時情況緊急，她顧不上多想，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根粗樹枝就沖了上去，和那個小偷搏斗了幾分鐘，最終把人打跑了。

“原來是你！”林清歡驚喜地說道，“你沒事吧？后來有沒有受傷？”

“沒事沒事！多虧了嫂子你啊！”顧裊裊激動得眼睛都紅了，“我回去后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你，沒想到你居然是我哥的老婆！這也太巧了吧！”

老婆？林清歡的臉又紅了幾分。

“裊裊！”一個中年女人急忙走過來，“你怎么不早說這件事？那天你回來衣服都破了，還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顧裊裊吐了吐舌頭：“我不是怕你們擔心嘛！再說清歡嫂嫂幫我打跑了壞人，我下次會注意的。”

聽到這里，在場的所有人都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林清歡。

“哎呀，我就說嘛！”顧母拍著手說道，“我兒子的眼光肯定不會差！清歡這孩子不僅人長得漂亮，心地還這么善良！”

“就是就是！”一個中年男人點頭如搗蒜，“見義勇為，這品格多難得啊！”

“而且還這么勇敢！”另一個女人也附和道，“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敢在那種情況下挺身而出的？”

林清歡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擺手：“沒有沒有，那只是舉手之勞。”

“什么舉手之勞！”顧老爺子嚴肅地說道，“這叫俠肝義膽！我們顧家就需要這樣的兒媳婦！”

兒媳婦！這個稱呼讓林清歡的心跳漏了半拍。她偷偷看了看顧夜，只見他也在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

“好了好了，都別站著了，快坐下吃飯！”顧母招呼大家，“邊吃邊聊！”

眾人紛紛落座，林清歡被安排坐在顧夜身邊，而顧老爺子就坐在她的另一邊。桌上的菜品極其豐盛，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清歡啊，你平時都喜歡吃什么？”顧母一邊往林清歡碗里夾菜，一邊關切地問道。

“我不挑食的，什么都吃。”林清歡有些拘謹地回答。

“那可不行！”顧老爺子立刻說道，“女孩子家要好好保養身體，不能什么都吃。小夜，你平時有沒有好好照顧清歡？”

顧夜差點被茶水嗆到：“爺爺，我——”

“我看你就是不會照顧人！”顧母瞪了兒子一眼，“清歡這么瘦，你看看你把人家養成什么樣了！”

林清歡哭笑不得。她明明沒有瘦啊，而且顧夜對她的照顧已經很周到了。

“阿姨，顧夜對我很好的。”林清歡連忙為顧夜辯解，“他經常給我做飯，還會照顧我的飲食起居。”

聽到這話，在場的女性長輩們都用一種我兒子/孫子真爭氣的眼神看著顧夜。

“小夜還會做飯？”顧二嬸驚訝地說道，“這孩子從小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什么時候學會做飯了？”

他不是說他家很窮嗎？怎么還能從小就十指不沾陽春水？

顧夜的臉有些紅：“為了清歡，我什么都愿意學。”

這話一出，餐桌上的氣氛瞬間變得曖昧起來。幾個嬸嬸阿姨開始竊竊私語，眼中滿是八卦的光芒。

林清歡的臉也紅了，但對顧夜身份的懷疑越發強烈。

“清歡啊，”顧老爺子突然放下筷子，嚴肅地看著她，“你對小夜怎么樣？”

這個問題讓林清歡愣了一下。怎么樣？她應該怎么回答？說喜歡？那也太直白了。說不喜歡？那顯然是假話。

“我…我覺得顧夜是個很好的人。”林清歡小聲說道，“他很溫柔，很體貼，對我也很好。”

“就這些？”顧裊裊不滿地追問，“嫂子，你就沒有別的想法了嗎？比如說…想和我哥白頭偕老什么的？”

“裊裊！”幾個長輩異口同聲地制止她，生怕她把林清歡嚇跑了。

但林清歡卻被這個問題觸動了。白頭偕老…這四個字讓她的心跳得很快。她和顧夜，真的能走到那一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