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珞珈聞言搖了搖碩大的狼頭,
雖然語氣努力裝作平靜,可那微微發顫的后腿卻出賣了它,
寧象上前一步,俯身細看,只見珞珈后腿焦黑一片,傷口見骨
他眉頭一皺,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療傷丹藥,遞到珞珈嘴邊:
“先把這枚丹藥服下,我來替你簡單處理一下傷口。”
珞珈低頭嗅了嗅寧象掌心的丹藥,本想拒絕,最后還是一口將其吞下。
寧象則嘗試用新凝練出的水性靈氣為其療傷,
屬性相生相克,這種被火灼燒的傷勢,用水靈氣再適合不過了,
“好了,你試試看,”
“嗯?好多了。”
珞珈試著活動了一下后腿,發現傷勢恢復了很多,不由得重新打量了寧象一眼,
它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吐出一句:“多謝。”
寧象則是不以為意:
“舉手之勞,當初在通明峰,若非你出手相救,我估計得爬回去。”
珞珈聞言,龐大的狼軀微微一滯,隨即別過頭去,說了一句奇怪的語言,應該是神圣雪山的方言吧。
它看向寧象,目光掠過他身旁被五花大綁的厲千陰,又落在寧象手中的那枚青銅鎖扣之上:
“這些家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寧象順著它的目光望去:
“此人名叫厲千陰,我之前在水鏡湖時遇到的,想要破壞那里的結界。”
又扒開他倆的衣襟,兩人脖頸上的黑鱗蛇紋身一覽無余,
“至于這人,你看脖子上的紋身,應該是同伙。”
珞珈:“你打算怎么處理?”
寧象:“我感覺這些機巧陳星師兄應該會感興趣,我準備帶跟他看看”
珞珈:“是那個公輸一脈的陳星嗎?”
“嗯。”
珞珈用爪子指了指那名襲擊它的魔傀教弟子:“那這個人你也一并帶回去吧,對我沒什么用,”
“好”
……
姑射山的霧靄尚未散盡,寧象與珞珈一人一狼飛出福地。
天地倒轉,有山風拂面,薄光穿云,
珞珈輕聲道:“那我先走一步了”
寧象道:“嗯,有空再來找我玩啊。”
珞珈點了點頭,化作一道流光,沖天而起,轉瞬間便消失在了茫茫天際。
目送珞珈離去,寧象在原地佇立良久,直到它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他才緩緩轉身,心中暗自盤算著接下來的打算。
“我記得陳星師兄一直在千絲嶺給玄珠子師叔制造傀儡來著,”
想到這里,寧象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千絲嶺的方向疾馳而去。
千絲嶺,峰巒疊嶂,云霧繚繞,
寧象一路飛掠,很快便來到了千絲嶺深處,他遠遠地便看到一座巨大的山峰之上,無數道流光飛舞,
‘看來陳星師兄還在這里。’
峰頂,一座巨大的平臺上,陳星正全神貫注地操控著手中的機關,無數道流光在他的指尖跳躍,最終匯聚成一個個精巧的傀儡部件。
“三星定位固然穩定,但此處空間略顯逼仄,若強行嵌入,反而可能影響其他機括的運轉,不如改用雙軌嵌套之法,輔以符文增速,或許效果更佳……。
陳星一邊操作,一邊自言自語。
“師兄。”寧象身形一動,出現在了平臺上。
“寧象,你怎么來了?”
陳星看到寧象,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笑著說道,
“【姑射山】福地歷練的如何?”
“師兄,我在姑射山福地遇到了一些事情……”
寧象也不拐彎抹角,將厲千陰和另一名魔傀教弟子扔在地上,
將之前在姑射山福地中發生的事情,以及厲千陰的青銅鎖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星,尤其是那個魔傀甲胄
“你是說,那青銅鎖扣,能夠生成一個十分厲害的甲胄?”
陳星聽完寧象的講述,眼中頓時露出了濃厚的興趣。
“沒錯,而且,這鎖扣似乎還隱藏著一些秘密,我總覺得它不簡單。”
寧象說著,將那枚青銅鎖扣取了出來,遞給了陳星。
陳星的目光立刻被那青銅鎖扣吸引了過去。
他伸出手,將其放在掌心仔細端詳,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此物的技藝確實非同一般。”陳星沉吟片刻說道,
“它的材質十分特殊,而且這些紋路,也并非尋常的機巧。”
“師兄,你可要小心一些,這東西會爆炸,”
寧象提醒道。
“哦?還有這等事?”陳星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他并未因此而退縮,反而有些躍躍欲試,“放心吧,區區禁制,還難不倒我。”
說話間,他雙指并攏,指尖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在那青銅鎖扣上快速點動起來。
青銅鎖扣的表面浮現出許多之前看不見的符文,
他的動作行云流水,沒有絲毫的遲滯,每一次點動都精準地落在某個特定的符文節點之上。
那青銅鎖扣上原本嚴絲合縫的禁制,也開始變得紊亂起來。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轉眼間,便過去了數個時辰。
寧象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終于,陳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呼……總算是搞定了。”他輕聲說道。
“解決了?”寧象連忙問道。
陳星點了點頭,將那枚青銅鎖扣遞給寧象,說道:“這鎖扣之中的確蘊含著一種特殊的禁制,一旦與持有者分開超過一定的距離,便會觸發禁制,不過,我已經將這個禁制解除了。”
寧象接過青銅鎖扣,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發現原本隱藏在鎖扣之中的那股危險的氣息,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師兄,你真是厲害,我可是一直提心吊膽”寧象松了一口氣,
陳星擺了擺手:“雕蟲小技罷了,這鎖扣之中,似乎還隱藏著一些其他的東西,我需要繼續深入研究一下。”
說著,他便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枚青銅鎖扣之上,開始更加仔細地研究起來。
這一次,他研究的時間更久,
“寧象,你來看!”陳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
寧象連忙走到陳星身邊,只見陳星指著青銅鎖扣內部的一些細小的紋路,說道:“你看看這些符文,是不是覺得有些眼熟?”
寧象仔細地觀察著那些紋路,眉頭微微皺起,片刻之后,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符文,我在《劍法百解》里見過!”
“沒錯,”陳星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這些符文雖然與我們公輸一脈的符文略有不同,但其核心原理,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我懷疑,這青銅鎖扣,很有可能與我們公輸一脈,有著某種淵源。”
寧象聞言,心中不由得一動,他想起了之前陳星曾經提起過的那具逃走的血魔傀儡。
“師兄,這青銅鎖扣,會不會與那具血魔傀儡有關?”寧象問道。
陳星聞言,眼中精光一閃,他點了點頭:“很有可能!這青銅鎖扣之中的符文,與我們公輸一脈的符文如此相似,再加上它能夠操控魔傀甲胄,我幾乎可以肯定,它與那具血魔傀儡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公輸一脈,乃是機關傀儡術的鼻祖,其傳承的核心符文,更是被視為門中至寶,秘不示人。
這些符文蘊含著機關術的根本原理,是公輸一脈無數代先輩智慧的結晶。
而現在,這些核心符文,竟然出現在了魔傀教的青銅鎖扣內部!
寧象與陳星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陣陣波瀾
“看來,有必要對這青銅鎖扣進行拆解了。”
說著,他便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青銅鎖扣之上,開始更加仔細地研究起來。
寧象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知道,一旦陳星開始研究某樣東西,便會全身心地投入進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對了,師兄,那厲千陰和另外一名魔傀教弟子,你打算怎么處理?”寧象突然想起了什么,開口問道。
陳星頭也不回地說道:“這兩個人,一并留下,我要仔細研究。”
接下來的幾天,陳星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青銅鎖扣之上,他不斷地嘗試著各種方法,想要將其拆解開來。
而寧象則在一旁默默地守護著,他知道陳星的畢生心愿,就是找到那具失蹤的血魔傀儡,并且親手殺死它。
這不僅僅是為了替公輸一脈清理門戶,更是為了替那些被血魔傀儡殘害的無辜之人報仇雪恨。
寧象雖然對于傀儡術并不精通,但他卻能夠感受到陳星心中那股強烈的執念,
這一日,陳星突然發出一聲興奮的低呼:
“我明白了,原來如此!”
寧象聞聲,連忙走到陳星身邊,只見陳星手中拿著那枚青銅鎖扣,臉上洋溢著激動的笑容。
青銅鎖扣已經完全打開,露出了其內部核心區域。
在那片區域,赫然銘刻著數枚更加細小,卻異常清晰的符文。
“寧象,我終于弄明白了這青銅鎖扣的秘密!”陳星興奮地說道。
“哦?到底是什么秘密?”寧象好奇地問道。
陳星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然后緩緩地說道:“這青銅鎖扣,不僅僅是操控魔傀甲胄的鑰匙,它還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寧象追問道。
陳星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這青銅鎖扣,很有可能,與那具失蹤的血魔傀儡的制造者,也就是我的師傅【銅雀子】有著直接的聯系,”
“什么?”寧象聞言,大吃一驚,“可是師兄你之前不是說過,銅雀子長老已經在【血傀之禍】中兵解了嗎”
陳星嚴重閃過一絲憂傷道:“可事實就是如此,我仔細研究過這青銅鎖扣之中的符文,發現其中蘊含著一種極其特殊的能量波動,這種能量波動,與我們公輸一脈的機關術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更重要的是,我還發現了師傅的氣息!”
“這……這怎么可能?”寧象有些難以置信。他一直以為,那具血魔傀儡,是陳星的師傅所制造,只是后來不知為何流落到了魔傀教的手中,但他從未想過,陳星的師傅也參與到魔傀教之中,。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陳星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
“師兄,你覺得,銅雀子長老真的會參與進來嗎?”寧象問道。
陳星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地說道:“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會找到他,查清這一切,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堅定和執著,
……
夜幕降臨,千絲嶺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寧象和陳星并肩站在峰頂,遙望著遠方的星空。
“陳師兄,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寧象問道。
陳星沉吟片刻,然后說道:“我們首先要做的,是找到更多關于這具血魔傀儡的信息,那兩個魔傀教的弟子,就是很好的突破口。”
寧象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好,那就從他們開始。”寧象說道。
陳星露出一絲笑意,拍了拍寧象的肩膀道:“此番多虧師弟,要不是你送來青銅鎖扣,我還不知道這血魔傀儡該如何找起。”
說罷,他抬頭看了看遠處天際,那輪皓月仍高懸夜空,灑下清冷光輝,映在他臉龐上,透出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冷風如刀,而志堅如鐵。
……
而與此同時,在不知何處的魔傀教的大殿之中,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正在緩緩地醞釀著。
這股能量波動,充滿了邪惡和詭異的氣息,仿佛要吞噬一切生命。
一具通體血紅色的傀儡,靜靜地躺在那里。
這具傀儡,正是陳星畢生想要找到,并且親手毀滅的,血魔傀儡!
它的身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仿佛隨時都會蘇醒過來,再次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而在這具血魔傀儡的周圍,站立著幾個身影,他們身穿黑袍,臉上帶著猙獰的面具,
“主上,厲千陰他們失敗了。”
……
一陣壓抑的沉默過后,那具血魔傀儡終于開口了,
“無妨,血肉的腐敗總是來得這樣迅速,可它們從來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我說的對嗎,銅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