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愿君知
- 江山謀:錦墨玄書
- 天下有邪
- 3373字
- 2015-02-17 16:08:57
次日清晨,蘇錦一覺醒來后一動身便感覺扯痛了后背,看來后背確實傷的很重。不毒門的人還真是不夠毒啊,只在刀上涂這種不夠毒的毒藥而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果然不毒!蘇錦心里嘲諷道。
當何夕走進來準備伺候蘇小姐時,蘇錦已經換好了衣服也收拾好了包袱。
“蘇小姐,您這就要離開了嗎?”何夕看到她的樣子后急急問道。
“嗯,是的,何夕。不好意思再打擾你們了。”其實昨天午飯后她看到容墨被喚進了容父的書房。想是因為她的原因吧,或者是她多慮了,但是對于他們來說像她這樣不明不白的人久留宰相府是很不合適的,她應該識相地盡快離開。
“蘇小姐,您再把衣服換回來吧,大白天的穿著夜行衣出去多不好啊,二少爺昨天晚上吩咐我了,說那件衣服就送給您了您就穿著那件衣服回去吧。”何夕勸道。
蘇錦想了想,點頭道:“你說得對,謝謝你們二少爺了。”
太陽升起,柔和的光芒照耀著大地。蘇錦在何夕的帶領下穿過容府的亭臺樓閣,往容府門口走去。一路上看到一些奴才,婢女在忙活著什么,容府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蘇錦這時候沒有去欣賞容府的大院風景,也沒有想著以后會不會再被不毒門的人追殺畢竟自己偷了,不,應該是拿了他們門派里重要的東西;她此時想的是那個有著深邃眼睛的容府二公子容墨。
容墨是個與眾不同的人,她覺得他比白宿大哥還要睿智,比爹要果敢,比賀之要體貼,總之她覺得他是比她見過的任何男子都更優秀更出眾。
只是可惜他是宰相之子,自己也無法與他再有什么瓜葛。
可能日后還會是敵人。
蘇錦一路這樣想著,然后想著想著就走到了容府門口。
“蘇小姐,您要保重啊!以后您有空了還是可以再來我們府里看看我們二少爺的,相信那樣二少爺肯定會很高興的。”何夕沖著蘇錦眨了眨眼睛。
蘇錦看著她的樣子心里也高興了幾分,沖她微微一笑說:
“小何夕也要好好保重啊。”
然后轉身離開。何夕看著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有點不舍。雖然自己才伺候了她兩天不到,但是自己卻對她很有好感,她覺得她很漂亮大方,漂亮嘛……好像比大少爺的妻子還要漂亮。而且她人感覺也很親切,有幾分姐姐的感覺。算了,不想了,反正人也離開了再傷懷也無濟于事,還是回去跟二少爺稟報一下吧。
何夕就是這么的懂得該如何去做到無憂無慮。
蘇錦走在容府的墻外,轉過一個墻角時,隱約聽到了一陣琴聲,像是從墻里面傳出來的。
是他在彈琴嗎?
好像是她那次聽到的那首曲子。
是為她而彈的嗎?
蘇錦再往前走了幾步琴聲聽得更加真切。是上次她聽到的那首曲子。很快,去上次一般,這首曲子很快就彈完了,他就在這墻的里面嗎?這墻的里面便是容府的百花苑嗎?她腦海中又浮現了容墨坐在亭子里,專心致志撫琴時的樣子……良久蘇錦回過神來使勁搖了搖腦袋,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老想著他?
蘇錦摒棄所有念頭,朝前走著,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蘇錦!”
“二少爺,蘇小姐剛剛已經離開了。”這是何夕的聲音。
就離開了?容墨心里居然有幾分不開心。他是不是不想她離開?他心里也說不清楚,她不離開又能怎樣呢?她不可能不離開,這只是早晚的事。可自己竟然對此放不開?剛剛撫的琴也不知道她聽到了沒有能不能聽到。如果她聽到了她會不會回憶起昨天彈的相同曲子,會不會明白這是他為她而彈的,是他容墨為她而彈的。
實際上,容墨心里的確有幾分自負,但這自負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因為他的人。想他容墨居然也會對人有不舍之情,他向來將離別之情看得很開看得很淡,但這次無論他怎么想心里就是不得開心。
那天晚上的巧然碰見,她突然從天而降,雖然是摔下來的。她忍痛掙扎著要起來的樣子雖然她蒙著面紗他看不見,但是從她的眼神里他看得出她那時由于受傷而所受的痛苦。她看到了他,她說:“請公子……”話還沒說完就倒下了,他那一刻清楚地看到了她的眼神,他知道她要說的絕不是“請公子救救我”而是其他,后來問起自己的猜測果然是對的。然后自己就將她帶回了容府,不是因為對她的事情的感興趣,也不是因為他本身就樂于助人,而是因為倒在他面前的是這樣一個人,讓他不由自主地就想救她。
那天下午,也就是在這個地方,她不問他他為什么救她,也沒有問他為什么連她的面孔都不看看就救了他,她什么都沒有多問。是個不一樣的女孩,跟其他女孩不一樣。和她聊天他覺得很舒心,很暢快。
那天看著她穿著他為她準備的那件衣服款款走來時,覺得她美艷動人,忍不住對她笑了一笑,然后便突然很想彈首曲子等著她走到自己的身前。
聽到那句話時,容墨腦海里突然閃過了很多念頭,可是那是還不到一分鐘的事,然后接著對何夕說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少爺,今天怎么不待房里看書反而大清早地就出來這里坐著啊?”一直待在容墨身邊的容離問道。“今天天氣好。”容墨淡淡地回答道。天氣好嗎?容離抬頭望了望天,好像是還不錯的樣子。
“離兒啊,你什么時候才能不要這么多問題啊?”“是,少爺,奴才又多嘴了……”“不過,少爺,離兒還是想問怎么最近您怎么經常彈奏這首不經常彈的曲子啊?”“因為想彈,便彈了。”容墨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容離說的那首曲子就是他昨日說的那首特殊的曲子。
這首曲子對于容墨來說的確是一首特殊的曲子,至于特殊之處嘛,那得從很多年前開始談起。
那年容墨十七歲,他家來了一個很可愛的表妹。這個表妹很喜歡和容墨黏在一起,容墨也很喜歡和這個可愛的表妹待在一塊兒玩。
他們最喜歡待在一起彈琴,那個時候容墨的琴技已經很嫻熟了,而他表妹因為是世家小姐,從小就被教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故而兩人琴藝都很不錯。
那天他們二人一起創作出了一個琴譜。陸韻兒,也就是容墨的表妹洋溢著幸福的笑臉說:“這首曲子是我跟墨哥哥合創的第一部曲子,我要把他彈給我最喜歡的人聽。”
“呵呵,不知道韻兒最想彈給誰聽呢?”容墨打趣地問道。
陸韻兒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道:“墨哥哥你真的不知道是誰嗎?”
容墨呵呵笑了一下,就又提手將那首曲子彈了一遍。
他以為他的表妹是想彈給他聽的。而他也愿意聽她為他彈這首曲子。可是,他似乎猜錯了。
那天,陽光正好,風和日麗,他和陸韻兒在房間里彈琴,一曲完畢,突然門外想起了拍掌聲和爽朗的笑聲。
“真是動聽,”一個生得十分俊朗的人走進來,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接著說道,“墨兒好琴藝啊,好琴藝!不知這是什么曲子,怎么我從沒聽過?”
“這首曲子叫愿君知,是表妹韻兒與我一起想的。”
“哦?”這男子望向容墨旁邊的女孩,這女孩從他進來開始就一直盯著他看,這下突然被他看一下就不由自主地害羞地低下了頭,“原來容墨的表妹也有如此才藝,真羨慕容璧有如此耳福可以天天聽到你們的仙樂。”
“韻兒,這位是你璧哥哥的好友,秦毅。”容墨介紹道。
“我倒忘了,你與我熟,可這剛來的表妹還不認識我呢,”說著便對著陸韻兒拱了拱手,說道,“在下秦毅。”
“見過秦哥哥。”陸韻兒還禮,她很喜歡秦毅那充滿磁性的聲音。
“離兒,給秦大哥倒杯茶。”容墨吩咐道。
還不等容離應是,秦毅就阻止了容離,連忙說道:“不必不必,我剛剛跟你大哥談完一些事情,現在我要趕著出去辦些事,就不打擾你們的風雅了。告辭了。”說完再向陸韻兒看了一眼就大踏步走了出去。
陸韻兒一直看著他走出去,他的背影消失不見了她還總盯著那個方向看。“韻兒,你覺得秦毅大哥怎么樣?”容墨把表妹的神情看在眼里。“嗯……呃……我覺得……秦大哥……挺不錯的……”
容墨不說話。
“墨哥哥,秦大哥在你眼里他是什么樣的人啊?”
……
那天陸韻兒向容墨打探了很多關于秦毅的事。
后來陸韻兒開始注意秦毅會不會來容府,每次知道秦毅會來時都顯得特別興奮,而當每次見到秦毅時都顯得有點緊促。
再后來有一天容墨聽到陸韻兒在彈那首愿君知給秦毅聽……
后來陸韻兒回到自己家去了,因為哥哥鎮守邊關所以秦毅也不常來容府了。
記得陸韻兒臨行前,容墨問她:“韻兒,你是不是喜歡秦大哥?”
陸韻兒十分肯定地點點頭說:“嗯。”再無羞澀之意。
然后她又突然紅了眼眶,帶著哭音說道:“可是……可是……可是他說他已經有了意中人,還說他此生都不會負她,要和那個人一生一世!”說著說著陸韻兒就止不住地哭了起來。
容墨看著這個可愛的表妹哭成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原來她最喜歡的人不是他。
“墨哥哥,我把那首愿君知的曲子彈給他聽了,可是……我以后再也不彈那首曲子了!”陸韻兒哽咽地說道。
“好,不彈,哥哥我也不再彈那首曲子,哥哥陪你一起不彈。”容墨安撫道。
后來陸韻兒走了,三年前她入宮被選為了太子妃,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再彈過那首《愿君知》。而容墨卻是再沒彈過那首曲子除了昨天還有今天的這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