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的拳頭眼看就要落在沈默的身上。
他卻面無懼色靈巧地歪過頭一閃躍到了他的側邊,反手就給了黑衣男子一個巴掌,力道不大卻重在巧勁。
黑衣男子只感覺自己的耳朵瞬間嗡嗡作響,太陽穴疼得讓他不由得蹲下捂住腦袋。
“你還不配和我動手。”沈默淡淡地嘲諷道,仿佛周圍的喧囂都與他無關。
“這聲音,是他,那個人是他。戴面具的其中一位就是他!”跪在地上的青年人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在聽到沈默的聲音時不由的大聲喊道。
在場的人聽罷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沈默,而沈默卻依舊這般靜靜地站著,仿佛是從壁畫里走出的人,冷漠而又神秘。
“你可聽清楚了!”蕭久安若有所思地詢問著。
“應該,嗯,不,就是他絕對是他!”
“世界上聲音相似的人多的去了,你憑啥覺得是他。”還沒等沈默開口,林晞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忙反駁道,“你可別逮著個人就安上罪名。”
“這有你什么事?”蕭月笙雙眼死死地盯著林晞,貝齒緊咬,雙手緊握成拳,關節泛白。
只見她猛地邁開步子,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朝著林晞快步走去,手掌高高揚起作勢就要朝著她白皙的臉頰扇去。
這一刻空氣仿佛凝固,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注視著這即將爆發的沖突。
就在蕭月笙那高高揚起的手掌即將落下之際,一道黑影迅猛閃過。
蕭久安以閃電般的速度伸出有力的手臂,精準地擋在了林晞的另一邊。
而沈默身形高大而挺拔則站在還有一邊,猶如一座山峰,也將林晞牢牢護在身后。
“怎么,現在換女的上了?”沈默的聲音低沉而冰冷,目光如利劍般直射蕭月笙,令她心頭一顫,“一般情況下我不打女人,但.....”
此時的沈默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仿佛一頭即將被激怒的雄獅。
誰敢侵犯他守護的領地,必將承受他的雷霆之怒。
林晞一時錯愕地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沈默幫她自是因為他們有任務在身。
可這蕭久安也上前阻攔,她就有些琢磨不透了。
“蕭久安你腦子壞了?”蕭月笙有些錯愕得看著自己暗戀的對象竟站在她的對立面,氣的呼吸急促,胸脯劇烈起伏著。
“蕭月笙你別鬧了,現在駱家和蕭家形勢嚴峻,不要再惹事端了。”
“許久沒見,怎么開始喊我全名了?我說過只要你同意娶我,外公就會放心把蕭家一半的事情交予你。”蕭月笙有些難過地看著蕭久安,感覺他似乎和自己離開的時候不一樣了。
“噗。”林晞努力憋住嘴角的笑意,一想到前幾天和阿香聊到這個話題,那個滑稽的畫面就情不自禁得浮現在腦海里。
“你又在那邊笑什么?久安,他倆看著面生跟駱家蕭家又有何關系?”蕭月笙瞪了一眼林晞后繼續追問道。
“沈家前些日子剛通過商會的審核,還是駱振興特地引薦的,所以關系復雜,就算真如這叛徒所言,那也要拿出實質的證據而不是憑他一張嘴。”蕭久安收斂起吊兒郎當地模樣,嚴肅地分析著局勢。
“駱家,現在的駱家不早被我們甩在屁股后面了,還需要怕他們?”
蕭久安看著蕭月笙嘴角掛著一抹自信甚至輕蔑的微笑,下巴微微抬起話里話外都是對駱家的嘲諷。
“之前的確是,可是現在他們和沈家合作了。”
“合作?合作了又怎樣,這些年小門小戶的組織選擇背水一戰與蕭家作對,最后都落得什么下場,你難道沒看到嗎?”蕭月笙話語間滿是優越的模樣。
“今時不同往昔,沈家是內陸來的,做的是鐵礦的生意。”
“鐵礦?”蕭月笙突然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但思考片刻后又變成了不可一世的傲慢,“呵呵,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到時候打腫臉充胖子,吃得太飽噎死。”
“阿旺!”
“爹爹。”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隨著癱坐在地上的婦人和小孩的吶喊聲而被打散,“我們知道錯了,求求你們救救他。”
原來剛才被中了一槍的青年人因為失血過多而昏了過去。
“你快去幫他找個地方止下血,留活口。”蕭久安隨意地在嘍啰們中挑了個順眼的人,然后緩了緩語氣對著蕭月笙說著,“大小姐求求你快回去了,蕭老板已經等你很久了,這些芝麻點小的事情本就不該你來管,臟了你的眼。”
“你不同我一起走?”蕭月笙先是看了一眼蕭久安,然后略帶敵意地掃過林晞的臉,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
“蕭老板說了只見你一人,我跟著去不合常理,況且我這邊還有掃尾工作要做。”蕭久安輕咳一聲目光有些躲閃,語氣中帶著歉意地回絕了蕭月笙的邀請。
蕭月笙先是一愣,隨后臉上浮現出尷尬又惱羞的神情。
她冷哼一聲,嘲諷道:“等我把父親安排的事情處理完,我有的是時間等你,看你到時候還找什么借口,哼。”
說完她扭頭就走,高跟鞋踩在地上就像發出一陣陣憤怒的聲響。
“為什么幫我們?”目送一批人離開,現在就剩下蕭久安和老爺車司機,林晞率先開口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當然是因為你.....”蕭久安故意把詞拉的很長很長,嘴角掛著一抹神秘的微笑,目光帶著深意而又讓人難以捉摸。
林晞站在一旁聽到他似是而非的話,心中一緊。
那雙靈動的眼睛急切地看向蕭久安,眼神中帶著一絲慌亂,試圖用眼神傳遞著讓他不要胡說八道的訊息。
“當然是因為你們,我不清楚駱家給了你們什么籌碼,但是商人以利益為先,既然駱家能給你們的,我們蕭家定是也可以,沒必要現在就把臉撕破。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蕭久安把林晞的慌張盡收眼底。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玩世不恭的神色,轉而認真地對沈默說道,“您說是吧,沈家少爺。”
“呵呵,看來蕭老板果然慧眼如炬,能把你這樣的聰明人招攬到麾下,而蕭家千金也能對你另眼相待。”沈默平淡地接受著蕭久安的奉承,話末還不忘使出自己陰陽人的本事回應他。
“咳咳咳,沈默這種話你私底下和我說就行了,當著人家的面多不好意思。”林晞的嘴角微微抽動,像是有股無形的力量在拼命拉扯。
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眼底閃爍著難以抑制的笑意,卻又努力地想要將這笑意藏起來。
蕭久安看著林晞緊緊抿著嘴唇,兩腮因為憋著笑而微微鼓起,像一只可愛的小松鼠藏著堅果。
喉嚨里不時發出幾聲輕微的“吭吭”聲,似乎在努力克制著即將爆發的笑聲。
“解圍的事情我記下了,欠你個人情。”沈默剛剛說完話,看不出臉上的情緒,突然一個箭步向前,毫不猶豫地伸手一把拉住林晞的手腕。
林晞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她拽的有些踉蹌,只能被動地跟著他的節奏離開。
蕭久安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臉上有些失落,卻礙于他的身份無法阻止他們遠去的步伐。
“蕭哥,那個叛徒已經醒了。”一旁的司機按了按喇叭示意著他該上車了。
蕭久安剛邁開腿向老爺車走去,然而,右腳突然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
他下意識地低頭一看,竟發現自己踩到了一條造型別致的手鏈,那手鏈上的三種寶石即使在陽光的照耀下依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看這款式不像是蕭月笙喜歡的。
那叛徒的妻女很顯然也買不起如此珍貴的首飾,那剩下極大可能性就是林晞的了。
蕭久安眼底閃過一抹喜色,小心翼翼地把手鏈撿了起來放到了他衣服內兜里。
老爺車上。
“這個蕭久安看著似乎好像與你很熟。”
“噗,咳咳咳.....”沈默突兀地詢問,嚇得坐在副駕駛旁的林晞被她自己的口水嗆到。
“你這反應是不是大了點。”沈默看著林晞魯莽的樣子,眼中閃過些淡淡的嫌棄。
“哥,莫須有的事情可別亂扣在我頭上哦。”林晞的臉上的驚慌轉瞬即逝,眼神也開始游移不定。
雖然語氣中帶著怒意,但是嘴角的微笑卻變得有些僵硬。
“那就當我多想了。”
林晞看著沈默沒有想再追究下去的樣子,微微側過身舒了一口氣,有些不自然地把額前的發絲捋到了她的耳后。
沈宅。
夜深人靜明月高懸,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
蕭久安身著黑色的便服,身手敏捷地爬上了陽臺,小心翼翼地靠近林晞臥室的窗戶。
他的動作輕盈而謹慎,生怕發出一絲聲響驚擾了他人。
終于,他來到陽臺上,輕輕推開窗戶,一個翻身進入了房間。
一股淡淡的香氣鉆進了他的嗅覺,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