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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這茶水費我不想拿

當楊兌和蘇晚凝在服務生的引領下進入那間滿是大紅酸枝家具的茶室時,陶泉正在細品一泡剛剛開罐的鐵羅漢。

見到這位幾天前剛剛送了一筆生意給自己的年輕人出現,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楊生,怎么今天想著跑我這喝茶來了?”

熱情地伸出右手跟楊兌握了握,然后禮節性地與蘇晚凝的指尖一觸即縮后,陶泉引領二人落座:“莫不是貴公司那邊心急貨物,想要過來問問進度?放心,我已經托朋友把事情落實好了,只等貴方那邊的新公司注冊下來,五天之內就能走船。”

雖然陶泉的態度很熱情,但懂行的一聽就知道這位小引公有些情緒了。

“引公”雖然很多時候扮演著掮客的身份,但卻又跟傳統意義上的掮客有著很多的不同,絕大部分情況下更講信用,也更看重面子和聲譽,這是他們的立身之本。

所以,如果楊兌這次是來催進度的,那陶泉固然不會當場翻臉,但是以后絕對會把大華國貿拉后續合作的進黑名單。

這種監督式的做派,分明就是不信任他的能力和人品嘛。

不過這也難怪他誤會,一個在幾天前剛剛拜訪過他的人,在新公司還沒注冊下來的時候就二次拜訪,除了過來詢問進度之外,他實在是找不出其它的解釋了……總不能又是過來送茶水費的吧?

聽出了陶泉話里的那絲不滿,楊兌落座后哈哈一笑:“泉哥你這話只怕不是在趕人……我們大華國貿就算再格局狹小,也不至于連新公司都還沒注冊下來,就巴巴地跑過來詢問這邊的進度吧?”

說著,從兜里掏出早上剛用公款買的柔和七星撕開,分了一支過去:“況且,您是誰?”

“泗水城南有口皆碑的泉哥啊,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們信不過別人,難道還信不過你么……我想,上次我們的態度,就足以說明一切了吧?”

陶泉聞言,臉色柔和了不少。

的確,在明明已經點出了其它更合適的渠道路子的情況下,依舊堅持讓自己當這個中間人,并且全權委托自己對接其中的事宜,足以證明對方的看重和信任。

這是一件極為長臉的事情,對于他的名聲有著偌大的幫助……尤其是對方還是素來以慎獨著稱的紅帳房,這就更長臉了。

所以,難不成是自己猜錯了?

想到這,陶泉又是哈哈一笑:“那楊生你今天過來,卻是為了什么事?”

如果對方是不懂行的人,他大抵會認為對方只是過來蹭蹭茶,聯絡聯絡感情……就如同國內的那些私人會所一樣。

但上次的接觸,他很清楚楊兌并不是那種一無所知的小白。

既然不是小白,那就應該知道,如果是為了喝茶聯絡感情,那自然有其它的場所。

這間茶室,是談正事用的。

聽聞發問,楊兌掃了一旁端坐的如同泥胎菩薩似的蘇晚凝,然后笑瞇瞇地看向陶泉:“冒昧上門,那自然是有事又要勞煩泉哥你一回。”

哦?

又有生意上門?

陶泉有些詫異地看了楊兌一眼,沉吟一下,然后伸手取了一個新的白瓷蓋碗過來。

楊兌見狀,卻是抬手攔住了他:“泉哥,不用那么麻煩,新水沖舊茶就好,新開一封,怪麻煩的。”

說著,掃了掃茶臺一角那個極具時代特色的鐵盒子,語氣很有些感慨:“海堤牌的鐵羅漢,好久沒喝的故土味道了……實在是沒想到,泉哥你有心了。”

不管是“鐵羅漢”還是“海堤”這個牌子,對于國內的大部分人而言都是個比較陌生的名字。

但實際上這是一款從七十年代就出口到海外的烏龍茶。

只不過嘛,這款海堤牌的鐵羅漢雖然香氣不輸鐵觀音,但其生態位類似于猴王于茉莉花茶、英紅2號和鳳牌1573于紅茶,屬于是妥妥的平價茶。

以陶泉的收入和地位情況,按理說是絕對不該喝這種價格親民、口感稍顯粗糲的創匯型烏龍茶才對,他有更好的選擇。

可他卻喝了,而且還是在沒外人在場的情況下,獨自一個人喝的……

這細節可就有點意思了。

陶泉聞言,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想了想,將白瓷碗放回了原處。

深深地看了楊兌一眼后,輕聲笑了起來:“也對,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新水沖舊茶也沒什么不可以。”

言罷,用鑷子取了兩個薄胎若琛杯放在茶盤上,又用玉書煨里的沸水將杯子洗了一道,這才開口問道:“楊生,卻是不知,你這次大駕光臨,又打算照顧老哥我什么生意?”

與很多人以為的不一樣,像陶泉這種類型的掮客,并不是什么生意都會接的,而且也并不存在什么顧客就是上帝這么一說。

因此,真開始進入正題的時候,他的態度反而沒那么熱情也很正常。

楊兌掃了一眼那兩個比指甲蓋也大不了多少的若琛杯,心下一時有些把不準對方的態度,但還是露出了一個符合社會預期的陽光微笑:“泉哥,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問一下,五天前福嬴機械化工進出口公司的那些啞箱,你了解一點情況么?”

福贏公司的那些啞箱?

陶泉皺了皺眉頭,沒去接對方推過來的信封,只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這點忙不用收茶水費的……福贏公司是你們的兄弟單位吧?這事再明顯不過了,有人要做切糕。”

做事不收錢固然是不合規矩,但是事事都要收錢,卻只能壞了自己的名聲。

泗水港里每個月憑空出現的啞箱多了去了,這種事隨便找個人問問都知道怎么回事,犯不著為了這么點錢跌了自己的口碑。

孰料楊兌再度把信封往前推了推:“泉哥,我當然知道這是有人想要切糕,但怎么個切法,卻是還望泉哥指點一二。”

陶泉掃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楊生,何必這樣?”

“我不相信你看不出這些啞箱是有人打算等鎖銹了后以廢鐵價低價收過來,也不相信你看不出這些啞箱以后會切去哪里……何至于為了這么個一目了然的事情亂花錢?”

楊兌卻是搖了搖頭:“不,泉哥,你誤會了,我想問的是,這些啞箱最終會被切分到海路呢,還是會切分到陸路?”

如今的泗水,不但有著胡建老鄉,還有著潮州老鄉和客家老鄉,很有些古代的鹽幫、漕幫、馬幫扎堆在一塊的意思。

所以楊兌問的這個問題,意思很明顯,這件事背后到底站著的是本土化了后的漕幫,還是馬幫。

他沒問那些說著潮州話的鹽幫……本土化的鹽幫是以博彩和地下金融為主要業務,基本上不太可能跟這件事有什么牽扯。

見到這貨問的這么直接了當,陶泉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會走海運,但卻是短途海運……爪哇有著千島之國的稱號,這幾年的城市化進程很快,與基建相關的物資是緊俏貨。”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對應著前文曾經介紹的一些情況,答案一目了然。

楊兌點了點頭,卻是笑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將那個信封直接推到陶泉右手處:“那這筆茶水費泉哥你就更應該收下了……”

看著那個不薄卻也不厚的信封,陶泉皺起了眉頭。

自己的態度已經表明的很清楚了,這個年輕人按理說也算很懂行才對,

可這,又算是怎么回事?

迎著陶泉有些不滿的眼神,楊兌笑了起來,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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