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說的，王九九這把槍當槍一樣擲出的攻擊，遠超人類反應速度。

然而這只是在按道理來講邏輯的情況下。

庫瓦坎確實是沒反應過來，但他手里的短刀反應過來了，短刀揮動，一道斬擊飛出，勉強夠上了擲槍的速度，二者相撞，雖沒能阻擋下這一擊，卻也讓攻擊稍微偏移。

于是乎，本該將庫瓦坎整個腦袋完全抹去的一擊，僅僅只擊中了他的肩膀，將他肩膀包括側胸和手臂在內的小半個上身絞成碎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撕裂月夜的靜謐。

這一切發生的就那么突然，總共不過五秒的時間，便已經經過了三輪攻防，直到庫瓦坎的哀嚎響徹夜空，周圍的土著才回過神來，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一樣呆立在原地。

直到庫瓦坎用沙啞的喉嚨聲嘶力竭地吼道。

“攻擊！攻擊！！”

但這時候，作為他們本該攻擊的對象，王九九的身影已經再一次隱入了黑暗中。

王九九并沒有立刻發起攻擊，她在警戒庫瓦坎那堪稱劍氣斬的攻擊，那攻擊不光威力足夠強，精準度也可怕得嚇人。

她害怕。

可看了一會，看到庫瓦坎的同伴已經開始慌忙地處理庫瓦坎身上那露骨的傷口，也沒再見到什么夸張的斬擊。

這時，王九九才注意到，庫瓦坎被自己打爛的正是原本握著短刀的左半邊身子。

一個猜想在王九九腦海里浮現，她悟了。

思維是會有慣性的，誤區也就因此產生。

對于習慣的遠程武器輕易奪走人性命的人來說，這才是戰斗的最優解，尤其還是敵眾我寡，對面只有一個瘦弱女人的情況下，哪怕這個女人殺了他們兩個人，但過程超出了他們的理解，就形成不了威懾。

所以，在庫瓦坎這群土著同胞看來，自己一眾人只要不分散開來，那么主動出擊的權利便是捏在自己手中。

很可惜，王九九不是這么認為的。

那反關節的雙腿讓王九九如同野獸一樣四肢著地，纖瘦的身影在夜色的掩護下，迅過獵豹猛過老虎。

某個倒霉的土著因為惶恐而不夠專注，沒能注意到那像是被風吹動的影子一般靠近自己的野獸，纖細的手指和鋒利的爪子一同拍在他的臉上，頭骨還沒來得及碎裂臉上肌肉就被壓力擠爆，腦袋險些就被掀飛離開軀干。

這點動靜足以驚動本就嚴陣以待的戰士，他們來不及多想，紛紛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射擊，卻依舊只看到同伴正在倒下的尸體。

王九九的身體以一個幾乎快要潛入土中的姿勢劃過地面，然后猛然躍起，一手抓住一名土著的喉嚨，雙腳蹬在另一名土著的胸口猛踹之下那人的身體就像被摔在地上的布娃娃，瞬間變形。

而王九九在此期間則是將手里抓著的那名土著朝著人最密集的地方丟了過去，像是保齡球一樣砸倒一大片，卻除了兇器之外，沒造成太大傷害。

不過這就夠了。

僅僅只是他們東倒西歪所產生的的破綻，就足以讓王九九虎入羊群。

這些土著倒也算得上戰斗經驗豐富，立刻就抽出隨身的近身戰武器，想要和王九九肉搏，只可惜他們不明白自己面前的是什么。

王九九一只手抓住那人揮刀的那只手，手臂的肌肉和骨骼在完美生物的強化下堪比液壓鉗，一不小心就捏碎了那人的手臂。

溫熱的肌肉和血液綻放開來擠進王九九的指縫間，那黏密的觸感讓王九九感覺到惡心，她用力朝著那人一蹬，那人的胸腹便像是被炮彈正中一樣炸裂開來，血肉骨骼寸寸粉碎，潑灑得到處都是，只給王九九留了一手。

血液濺了王九九一身，而其他人的攻擊也隨之到來，只不過那樣柔弱無力的攻擊，那樣緩慢的揮砍速度，王九九只需要稍微移動身子，就能夠躲開刀鋒，緊接著反擊。

沒有絲毫的猶豫，王九九四肢著地手腳都長著利爪，如同野獸一樣朝著那兩名土著撲去，在那兩人反應過來之前就扭斷了他們的脖子，折斷了他們的腰椎。

雙手利爪翻飛，雙足靈活迅捷，沒有技巧，僅僅只是最大限度發揮身體能力的優勢，讓王九九在這群算不得超凡的土著間廝殺得游刃有余。

每一次的動作都有人被撕開，被敲碎，被扭斷。

庫瓦坎被這一幕嚇呆了，他凄慘地跌坐在地上，強韌的身體素質讓他在受到這樣的重傷之后也暫時死不了，可有時候活著反而更痛苦，他看著同胞被如同野獸一樣的女人用原始而殘忍的方式輕而易舉地殺害，卻完全無能為力。

左肩和左手已經不翼而飛，原本握在手里的短刀不知道掉哪去了，他只能尖叫著嘶吼著，凄慘地喊著同胞的名字，又想要捂住身上的傷口，可手掌又怎么堵得住那么大的傷口呢。

“為什么？！”

庫瓦坎被翻譯過的聲音傳來，王九九停下腳步，此時除了她自己外已經沒有能夠站著的人了，也許有人還暫時沒有斷氣，但那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為什么你要這么做！要這么殘忍地殺死他們！？”

這是在質問王九九為什么殺人？還是責怪王九九殺人手段太過殘忍？王九九不清楚，也不太在乎，不管是最初朝自己射來的暗箭，還是巖縫中直逼面門的鋼釘，都注定了雙方只有不死不休一個結局。

后悔？憐憫？遲疑？面對從一開始就想要殺死自己并且始終從一而終的家伙，王九九該有什么感情呢？

哪怕只有一瞬間，都足以讓她在薛白那里收獲一個‘沒腦子的傻X’的稱號。

王九九不想當‘傻X’，至少不想被薛白認為是‘傻X’，所以哪怕對殺死應該是人的生物感到抵觸和惡心，那也只能做了。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緊張害怕以至于沒時間思考，又或者是這個身體自動適應了殺戮，非常幸運地沒有胡思亂想拖累王九九戰斗。

王九九不擅長和人理論，懶得廢話，庫瓦坎也不配聽，所以她抬起腳，想要給面前這人來個與世長辭套餐，沒等下腳耳朵一動，就聽到了一些不太友善的東西。

有東西在快速接近，這略帶熟悉感的聲音，大概率就是在乳草花海中見過……聽到過的那些‘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