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十月。
最近圖方便一直住在調查局,搞得薛白都快要習慣在調查局里生活了。
調查局里從住宿到衣食,全都有后勤安排得妥妥當當,不光餐廳的味道非常棒,包括一些不必要的東西都能夠走后勤采購,包括電腦和游戲機,只要不算太過分,大方的陸局長基本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唯一不太行的地方大概就是衣服了,雖說調查局沒有什么硬性的著裝要求,但后勤采購的衣服基本都是偏正式,比如西裝衣褲外套,又或者一些基礎款式的白T恤和牛仔褲,鞋子也基本是非常常見的運動鞋和皮鞋,總之就是主打一個公務風。
這讓對于衣著有審美需求的薛白和喜歡強調個性的馬維很受不了,在和后勤提過之后,兩人的衣服都不再走統一采購,而是自行購買之后再找財務報賬。
麻煩是麻煩了點,可薛白更受不了每天打開衣柜就看見同樣款式的衣服塞滿整個柜子。
“As I went down in the valley to pray
Studyin' about that good old way
And who shall wear the stary crown
Good Lord show me the way……”
手機發出吵鬧的鈴聲,薛白從被窩里探出手,踅摸了一會才摸到手機,才接起電話就聽到陸千山非常掃興地張嘴就是工作。
半夢半醒地聽陸千山說完,薛白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之后走到沙發邊,用手拍了拍沙發上堆成一團的毯子。
沙發上的毯子對薛白的拍拍做出回應,蛄蛹了兩下,從底下探出一顆毛毛糙糙的腦袋。
沒戴眼鏡的王九九趴在沙發上,睡眼朦朧地四處張望,一臉迷茫像極了從穴里探出頭的狐獴。
自從最初認識的那天起,王九九每晚都是賴在薛白房間里睡覺的,哪怕她自己有房間,也更愿意在薛白房間里睡沙發。
不過也就只是單純的睡覺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發生,硬要說有什么麻煩的話就是調查局里的其他人根本不信薛白這套說辭,每次說起這個,那些閑人們總會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看得薛白直翻白眼。
這次的工作需要和臨山市警察局合作進行,薛白領著王九九洗漱完之后去新完善的作戰指揮室和陸千山打了個招呼后,就由杜曉開車載著兩人下山前往臨山市。
工作內容僅僅只是接洽,暫時沒有戰斗的安排,所以薛白和王九九再加上杜曉,以及待會要碰面的臨山市警察局人員,就是這次工作的全部人手了。
另一邊,臨山市內。
桂文濤到達這家名叫茶什么色的奶茶店時,才剛過十二點,距離約好的時間還差近三十分鐘。
還沒進門,就能從店面裝修以及藝術文字招牌看出潮氣來,透過店門口的落地窗能看到里面盡是穿著時髦的年輕人,尤其姑娘們一個個打扮得就像是參加宴會一樣,時尚個性的穿搭配精致的妝容。
這個店對于人到中年的桂文濤來說潮過頭了,搞得他風濕都快發作了。
可沒辦法,碰頭地點是調查局那邊選的,事到如今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面闖一闖了。
點了一杯應季新品,選了一張沒人的桌子坐下,桂文濤只能低頭看手機轉移注意力,讓自己盡量不去在意周圍環境,干了十來年的警察,桂文濤從沒像現在這樣坐立難安,這種不小心進了潮人窩點的感覺讓他如坐針氈,好在常年鍛煉出來的定力讓他能保持著一張冷臉,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他現在的窘迫。
煎熬了十多分鐘,點的飲料還沒上來,來接洽的調查局人員就先一步到了。
至于說桂文濤為什么那么快就能發現,那是因為這些人的打扮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和環境格格不入。
兩男一女三個年輕人,穿著西裝,戴著墨鏡,手上是皮質的黑手套,一眼看上去就像是電影里常見的那種秘密特工,或者是被小混混殺了狗的狠人,反正也不是適合出入奶茶店的裝扮。
尤其是薛白,在什么地方都非常顯眼,不管是長相,還是把西裝當休閑服穿得頗為時髦的造型。
一走進奶茶店,薛白就看到穿著皮夾克坐在圓桌旁一臉生人勿近散發出條子氣息的撲克臉大叔,臨山市警察局那邊會派桂文濤來倒也算合情合理,畢竟桂文濤也算是經歷過超自然的,又因為聶蕾的緣故和調查局接觸頗為頻繁。
沒急著去找桂文濤,薛白王九九和杜曉先過去,而他則是往著柜臺走。
“你們先過去吧,我去點單。”
一邊走一邊轉頭問。
“你們要喝點什么?我請客。”
別問為什么薛白那么積極,你以為是誰提出的在這種地方接頭?
杜曉回了句‘當季新品’,王九九則是跟在了薛白身后,倒不是想去看菜單,單純就是她更愿意和薛白一起。
薛白看著菜單,上面全是花里胡哨的名字,從名字和圖片上也看不出好喝不好喝,他和王九九兩個人看了一會之后,點了四杯‘新品’。
果然這才是最簡單快捷的選擇,不得不說杜曉很有經驗。
付了款拿了號,薛白就帶著王九九朝杜曉那邊走了過去,直到靠近之后才聽到兩人正小聲地談論著案件。
“也就是說,除了那兩名聲稱看見奇怪的東西的飼主的證詞之外,沒有任何線索?”
杜曉皺著眉,手里是桂文濤交給他的報告書,只不過他沒拆封,而是直接和桂文濤商討。
“對,而且就連那兩人的話也模棱兩可,在我們的人第二次上門的時候,其中一個人的說法在細節上和之前不一樣。”
人在遇到緊急情況時,情緒緊張恐慌或是亢奮,在腎上腺素和多巴胺的作用下判斷力失常,以為自己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這樣的情況不算多稀有,所以桂文濤一開始就不覺得能從證詞里分析出什么。
不過這次情況有些不太尋常,很可能是遇到了‘真家伙’。
薛白在空位上坐下,王九九自然是貼著他坐。
桂文濤在薛白走過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側過臉給薛白說了下大概的情況。
簡單來說就是最近出現了大范圍多起寵物失蹤案件,案件之間沒什么明確的關聯性,更像是某種隨機犯案,甚至如果不是數量大得不正常,都不一定會被定性為案件。
桂文濤說。
“我們待會得去見一下當事人,也就是說看到狗被什么東西抓走了的那兩人。”
薛白沒什么意見,這次案件薛白屬于旁聽,在確定和超自然有關之前,都不包含在薛白以及調查局的工作范圍內,主要還是由臨山市警察局主要負責。